全華國上下,甚至連北京都有震感。
毫無疑問,這是一場空前的災難,
而它的發生,隻需要幾分鐘。
報紙上,電視上,全都是和地震有關的信息。
“截止13日零點,地震災區已發現近萬人死亡”②
“7.8級地震?”
李文勝說,“我還沒遇到過這麼厲害的地震。”
他和機艙裡的所有人,都很緊張。
“是8級。”
謝鬱說,“地方台報道為8級,根據數據測算,矩震級應該在8級以上。”
72個小時,海陸空和武警部隊十多萬人同時進行調動,所有人都朝著一個地方奔赴而去。
地震災區!
他們要抓緊每一分每一秒,去災區和死神作戰,搶救每一條生命!
然而,如此可怕的災難,讓通往災區的交通線全部癱瘓。
從成都機場起飛,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機艙裡的每個人,都握緊了雙手。
謝鬱的遺書上,隻提到了兩個人,趙圖強,謝雁。
每個上飛機的人,都寫好了遺書。
交通癱瘓,道路崩塌,山體滑坡,還有無數的餘震隨時可能發生——
這讓災區成為了生命禁區。
唯一能第一時間進入的,隻有他們空軍。
從空中飛躍而下,進行空降救援!
然而,他們這次去的地方,並沒有提前進行過地麵調查,沒有地麵指揮給他們進行引導,沒有任何標誌——因為所有的一切都在災難中崩塌了,他們將不知道自己落在哪裡。
沒有任何氣象資料數據提供,沒有任何安全保護,甚至跳傘之後無論發生什麼意外,都沒有任何救援支援。
因為他們就是去救人的。
他們要在這樣的環境下,從五千米的高空,盲跳進入災區!
等待的時間似乎很漫長,又似乎隻是眨眼就過去了。
等他們清醒過來的時候,艙門已經打開,冷風吹進來,稀薄的空氣,陰鬱的天空。
還有腳下,那震撼到令人窒息的畫麵——
一片死亡的廢墟。
是的,而且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廢墟。
除了廢墟,更多的是青色、藍色的山——被無數綿白的雲朵遮住大部分的麵容。
從這裡跳下去,可能落入受災區域,但更多的可能是落入深淵,落入山林,落入死亡。
沒有以往熟悉的數據報告,氣象資料,地麵標誌。
他們麵對的是自然,是災難本身。
謝鬱是第一個跳傘的。
站在風裡,他好像聽見女孩稚嫩的聲音。
“小鬱,”
她說,“你越是害怕受傷,就越容易受傷,越不想害怕,就越是害怕。”
“記住你要做的事,朝著它堅定不移地去,而不是一直回想路上會遇到的危險,你努力想要達到的目標,會給你戰勝恐懼的力量。”
他們努力想要拯救的生命,想要和死神搶時間。
這是他們要做的事。
謝鬱深呼一口氣。
他往前一步,順著風滑出了艙外,白色的降落傘瞬間張開!
在他身後,是一個個跟隨著他,將生死置之度外的空降兵。
他們一個個緊跟著跳出艙外,迎著呼嘯的寒風,朝著災區而去!
**
“報告隊長,所有人安全著落。”
無人傷亡!
並且,即便是落在不同的地點,他們依然在第一時間完成了集合和報告。
謝鬱立刻道,“按照原計劃,檢查設備情況,分四路,出發!”
來不及多想,15個華國的軍/人,在剛剛經曆過生死盲跳之後,立刻扛著衛星站,扛著電台,朝著目標地分散而去。
他們要做的,就是讓盲區重新出現眼睛,讓外麵了解這裡的受災情況,讓救援隊伍更快,更有效地進入災區!
七天六夜,不眠不休,翻山越嶺,
餓了忍著,渴了喝點水,困了就在廢墟上睡覺。
災區的情況,深深震撼了他們每一個人,
而他們帶來的希望,又給災區的傷員和幸存者,帶來了光明。
等他們離開的時候,謝鬱的雙手已經磨爛了,不隻是他,每個人都超負荷的工作,但他們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數個月的救援,從一開始彙報災情,到後麵的搶救挖掘。
他們救了無數人的生命。
臨走的時候,有很多失去親人的孩子,站在路邊,看著他們離開。
有的孩子在哭,是舍不得“哥哥們”。
還有的孩子默默的站在路邊,用纖細瘦弱的手舉著一張長布,上麵寫著“長大後我也要當空降兵”。
謝鬱朝著那群孩子們揮手,教他們學會善良、微笑和希望。
等車開遠了,他才精疲力竭地靠在車身上,旁邊的李文勝和其他人已經睡著了,他們熬了太久。
而謝鬱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平安扣。
這是他從廢墟裡抱出來的孩子送他的。
“哥哥,你也要平平安安的。”
孩子的父母都已經失去了生命,她把自己唯一還握在手裡的平安扣送給了那個救她的哥哥。
祈願他們平平安安。
原來他要的翅膀,不是為了自己可以不受拘束,而是為了更好地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
謝鬱放假回家,於趙圖強而言,這孩子隻是多了一個獎章,謝鬱沒有把當時的危險告訴他。
謝雁今年依然沒有回來,還在南海。
“要不然打個電話讓她今年回來?”
謝鬱搖頭,看向客廳掛著的錦旗。
趙圖強說,“我給災區捐了幾萬塊,”
他又說,“好吧,其實是十幾萬。”
謝鬱笑了笑,“趙叔,你存款好像有點少。”
“你怎麼知道……”
趙圖強嘟囔著,要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銀行不讓隨便取錢,手續特彆麻煩,還有些什麼產品不能動,他何至於隻捐這麼點。
窗外的風小了,謝鬱關上窗戶,
他轉身,把平安扣也掛在了錦旗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