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的人,還要繼續他們的旅途。
一代一代的建設腳步,從未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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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馬場。
早年的烈馬如今依然性格勇猛,全力奔跑之下,即便是年輕的馬匹也不是它的對手,而它的主人也總是把最好的馬料留給它。
鐵路的發展,讓偏遠省份的馬場也能享受到以前沒有的條件,物資也可以用最快的速度運往這裡,這裡的商品,也可以源源不斷地輸送出去。
接近日暮的時候,怒特格騎著薩力,慢悠悠走在天山腳下,偶爾抬頭,可以看見日漸清晰的星辰。
其中有幾顆星星格外明亮。
怒特格知道,有些人死後,是會變成星星的,因為他們活著的時候就那麼璀璨和耀眼。
他往前走著,河水叮當作響,恍惚間,似乎有一個少女,騎著馬兒奔騰在前方,她笑著回頭,還在看他什麼時候能跟上來。
怒特格叫了一聲,薩力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馬蹄速度加快,踏過清涼的河水,朝著遠處的雪山而去。
風從他身邊掠過,遠處隱約有歌聲。
但怒特格聽不清歌聲唱的是什麼,他隻知道,自己每一年習慣寄去的特產,總是無人接收,然後退回來。
但他還是會繼續寄。
怒特格抬頭望去,在風中,他看見——天空的星星,依然那麼美,那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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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師姐,我是錦城交大2021級畢業生路薔!”
說話的女生紮著馬尾,穿了一件薄的淺黃外套,看起來陽光外向,“師姐,今天我們能去參觀試跑線嗎?”
紀鈴一邊走,一邊看著手上的資料,頭也沒抬,“今天下午去,你就是部門今年來的新人?”
“對!師姐,你是我的偶像!”
路薔高興道,“你們研究的高速動車全世界誰不知道啊!我寫畢業論文的時候,經常能搜到師姐的論文,聽說實驗室還有一個項目……”
年輕的姑娘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紀鈴也隻是偶爾應幾聲。
華國的南北車在數年前就合並上市,現在已經沒有南北車的叫法,隻有華國中車,而華國的鐵路和高速動車的發展,越來越更快,越來越好。
不僅擁有具有完全自主知識產權的世界一流高速列車,甚至可以出口他國動車訂單,而數年前,華國還要引進它國的動車原型車上,付出不小的代價,眨眼間,華國就成為世界上擁有一流動車技術的國家。
在國外的幾個訂單,華國都以很強的技術優勢和價格優勢中標,然而因為一些環境因素,最後對方毀約取消了訂單,但這並不影響華國高鐵的發展。
走到實驗室門口,紀鈴才看向這個年輕的師妹,“好了,彆誇了,再誇下去,我都要以為你是陳師兄請來的托兒了。”
路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在進門之前,卻好像聽自己這位很厲害的師姐說了一句什麼——
“我能有多厲害啊,你是沒見過更厲害的人,可惜……”
可惜什麼?
她還沒來記得細想,就看見實驗室裡停靠著的,通體流暢的實驗車頭,曲線完美。
“愣著乾什麼?”
紀鈴的聲音出來,路薔收起驚歎的目光,立刻開始投入工作中。
在實驗室裡,既有經曆豐富的老人,也有思維開闊的年輕人,他們每一個人,都沒有停止過探索和進步的腳步。
有的人離開了,但他們留下的東西,依然在每個人的心中,在這片祖國的山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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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計時,十,九,八,七……”
又是一年的春節,新的一年來臨,而新聞裡播報今年春運的情況,比起零幾年,好上太多。
華國人的數量沒有減少,相反,每年回家的人增多了,這一切的改變,都源於越來越快的車、飛機,還有越來越發達的華國交通網絡。
在倒計時結束後,除了煙花爆竹管製地區,很多地方依然響起了煙花,有些地方燃放的是無汙染煙花,燈光亮起,華國的很多城市都成了不夜城。
鄭晴把謝雁的日記翻開,看了一會,最後,在電視機中傳來歡度佳節的聲音中,將日記翻到了最後幾頁。
“這一生太短,來不及愛人,
惟願能用我有限的時間和力量,
去替祖國建造幾座橋,開拓幾段路,鋪設幾條軌道,設計幾列車。
叫山裡的人走出來,外麵的人走進去。
叫海的此岸能通到海的彼岸。
叫雪山的人能去到江南,叫荒漠的人能看到森林。
這些橋,這些路,這些機場和港口,
這些縱橫神州的脈絡——
如同血脈,恰似筋骨,
將橫跨雲海,波濤與荒穀,
直抵希望的彼端。”
日記上的文字,鄭晴摘取了一些發在網上,在她敲打這些文字的時候,整個華國正處於黑夜之中,然而,流光溢彩的車輛,輝煌的城市燈光,卻點亮了整片大地。
“曾經它有世界第一的萬裡長城,沿用千年的水利工程,驚絕中外的大運河……
如今,它有世界第一的高速,世界第一的高鐵,世界第一的光纜。
它有無數的電網,無數個港口,無數個電站,無數地鐵,公路,鐵路,機場……
它在黑夜裡依然熠熠生輝,它在時代洪流裡屹立不倒,它那麼好,又那麼美。
春夏過後是秋冬,秋冬過後是春夏。
山河不老,山河永在。
這是你的祖國。
這也是我的祖國。
這是我們的祖國。”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