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鳶感慨地摸她臉:“娶我,你會後悔嗎?”
“不會。”
陸家每任家主、少主,按照家規隻能有一位正妻,不準納妾,除非妻死,為妻守節三五年後可以再娶,陸漾這一生就打算娶一個桃鳶,多餘的她應付不來,心就那麼大地方,更裝不下,沒地兒裝。
“鳶姐姐。”
看清她眼底的灼熱,桃鳶下意識逃避,隻一霎又強迫自己莫要躲開,她徑直看過去,看到少年人想靠近、擔心被拒絕的羞赧。
心裡忍不住想笑。
陸漾湊近她:“鳶姐姐……”
貓兒一樣的軟綿柔弱,隻差伸出粉嫩色的小肉墊。
桃鳶被她一聲聲喊喊得心腸酥軟。
她在浩瀚書海裡拜讀過聖人教誨,亦見識過風月,男男女女調情的法子熟稔於心,最天真無邪的少女時期也曾設想過效法書中的人物展開一段旖.旎美好的愛戀。
可她二十六歲了,遲遲沒等來那人。
陸漾出現的很及時,不算早,又算不得晚,剛剛好趕上女人雍容明麗的花期,剛剛好花期未逝,還給得起浪漫和歡愉。
“怎麼?有話說話。”
陸漾愛極了她此刻的眼神和語調,她與女人打交道不多,但要說什麼樣的女人最美,她敢拿陸家金庫發誓:鳶姐姐這樣的人間最美。
自信、從容、大氣,哪怕身處劣勢總能反客為主,冷冷淡淡,不愛說話卻自眉眼散發很強的攻擊性。
擊中她的心,將她的神魂都輕鬆俘虜。
上天確是善待她的,在她最落魄茫然的時候,送給她最美最合心意的伴侶。
“鳶姐姐。”她吐字輕柔:“我能親親你嗎?”
她指著嘴唇。
像前方打仗的兵士請求統轄她的軍官。
正正經經裡帶著隆重。
桃鳶睫毛輕眨,還有心說玩笑話:“你看,你果然是對大著肚子的女人抱有不良企圖。”
這話說得陸漾臉紅。
胖橘被她挪到其他空地,免得沉沉的貓兒影響她之後的發揮。
做完這些她抬眸笑笑:“未婚妻妻,大周朝律法承認的關係,是可以在婚前親親的。”
她開始和桃鳶擺事實,講道理。
講到貓兒再次打瞌睡,桃鳶受不了她絮叨,怪喜歡這個連想要親親都很溫吞計較的小女郎,一手環在她脖頸,四目相對,還沒怎麼著,兩人奇奇怪怪地抿唇笑起來。
“你笑什麼?”
“那你在笑什麼?”
陸漾眼睛明亮:“我在笑我是不是很沒出息,怎麼看著你不做什麼就開心地像個小傻子,你不會嫌我傻罷?”
“不嫌棄,隻要你一直都這樣傻。”
“鳶姐姐,我還沒問你,你喜歡什麼樣的人?想和哪樣的人過一輩子?”
桃鳶不假思索:“喜歡不算計我,在我麵前沒心眼,傻得可愛,忠貞有趣的人。”
陸漾眼睛彎成被咬了一口的月亮:“我都符合,姐姐喜歡我。”
“不一定哦。”
“怎麼不一定?”她急道:“我可以用很長的時間去證明。”
桃鳶不喜歡聽說得天花亂墜的承諾,喜不喜歡、心不心動是很直白的事,不需要解釋,更不需要偽裝,當下她更在意陸漾何時才會親她。
是輕輕柔柔緩緩慢慢的親,還是像那晚激烈急不可耐想吃掉她的親。
她不反感欲.望,她欣賞想就做的人,欣賞那種勇敢、坦率、一往無前的氣魄。
“姐姐。”
陸漾抵著她額頭,呼吸交織,情意氤氳:“姐姐閉眼。”
桃鳶雙眸輕闔。
窗外梅雪嬉戲交纏,冷風忽來,吹皺落在屋簷的薄雪,庭院內的荷塘水麵結了一層冰,太陽出來,冰麵隱有融化的跡象。
人世間的靜謐與喧囂與陸漾再無乾係。
“姐姐,你喊喊我。”
“陸漾。”
清柔,悅耳。
兩顆想要靠近、不甘寂寞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