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漾小心機得逞,氣定神閒地邁過去,細白修長的腿,平坦毫無贅肉的腰腹,她走到桃鳶身前,不知哪來的膽氣捏著桃鳶下頜:“姐姐,看著我。”
……
周。
道貞起卦收卦前後不過半刻鐘。
儘歡胳膊趴在石桌:“國師,如何?”
道貞沉默不語。
陸儘歡是陸老夫人養大的孩子,同樣也是她為陸漾尋找的最佳盟友,她問:“這卦象……是好,還是壞?”
“是太好了。”
龍鳳命格。
或乘風化龍,或盤桓成鳳,龍象征天子,鳳位乃中宮之位。
“太好了?”儘歡疑惑:“好難道還不行嗎?”
“你說得有道理。”道貞收納好龜甲,掩在道袍的指不斷掐算。
看她不做聲,儘歡剛要說話,被老夫人製止。
不周山道統傳承千餘年,國師的位子道貞本不想要,可不知其中發生了何事,道貞最後還是接過大周天子雙手奉上的金印。
這位國師看著年輕,卻能給陸老夫人不可為之為敵的可怕感。
大周君民篤信道,道術、道法,常人看不見的那些玄妙,是世人敬畏不周山的根源。
“過猶不及,要有風才行。”
“風?”
陸儘歡話音剛落,晚風掠過陸氏莊園。
寒風起,紅梅落。
陸漾虔誠地在心愛姑娘頸側落下一吻。
“風在何處?是東風、西風、還是南北風?”
道貞笑笑不語。
“鳶姐姐……”
“嗯?”
桃鳶眸子半睜半闔,優雅的脖頸揚起,揚出極美的弧線。
“鳶姐姐,知道肚子裡懷了咱們的骨血,你害怕嗎?”陸漾撫弄她烏黑的發。
“不怕。”
她尾音不穩,勉力忍著:“驚慌是有的,卻不怕。”
“為何不怕?”
桃鳶仰頭抱著她背:“為何要怕?我知道你是人,不是妖怪。”
陸漾親著親著眉眼克製不住笑:“初見姐姐,我還以為你是山裡的精怪,不過姐姐比精怪更厲害。”
她亮晶晶的眸子注視桃鳶:“隻一晚,你就把我的心偷去了,害我念念不忘,隔三差五夜裡都要想。”
“怎麼想?”
“就像現在一樣!”陸漾低下頭來看得癡迷,末了搖搖頭:“不,比現在厲害多了,在夢裡姐姐早該求饒了。”
“求饒?”桃鳶摟著她脖子。
她懷有身孕陸漾不敢壓著她,單臂撐在枕側:“是啊,哭著求饒,哭得好大聲。”
“那肯定不是我,你夢錯人了。”
陸漾不和她爭辯,柔聲道:“姐姐……”
雪花綴在樹梢融化成水,道貞國師今夜歇在陸家廂房,陸儘歡百思不解“風”是何意。
好風憑借力,國師的意思莫非是在點她要靠貴人相助?
貴人?
她擰眉。
她前十八年最大的貴人兩根手指能數得過來,一是做她祖母的陸老夫人,一是青梅竹馬的陸小少主。
至於餘生,能和她命數牽扯的隻剩下做皇帝的李諶。
她不認為李諶會成為她的貴人。
“修道之人說話就是雲裡霧裡教人搞不明白……”
她輕歎一聲,大抵明白修到道貞國師這境地,委實不能泄露天機。
……
偏房,寒蟬堆雪和梅蘭竹菊四婢等得要打瞌睡了主子還沒停歇,蟬雪二人擔心主子身子狀況,四婢倒是羨慕極了少夫人。
玉兔眼前走,陸漾看得目不暇接,兔兒生了一對紅彤彤的眼,如紅透的櫻桃鮮嫩,桃鳶笑她傻氣。
“果然是大了。”陸小少主拿手丈量一下:“我記得剛遇見姐姐的時候,還……”
“還怎麼?”
姑娘家的秀挺處被她拿出來說道,桃鳶坐在她腰腹,伸手要揪她耳朵。
“饒了我,姐姐……”陸漾看得見摸不著,心裡已經夠苦,眼睛盈盈若水怪教人生憐。
不好一直壓著她,桃鳶暫且放過,俯身和她說悄悄話。
“好啊!”
“就猜到你要說好。”
陸漾眉開眼笑:“是姐姐準我的,姐姐快趴好。”
“……”
桃鳶沒好氣地想反悔,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她暗道著了陸漾的道兒。
“以後不準再用苦肉計。”
陸漾爬起來打身後摟她:“何須用苦肉計?吃不著姐姐,是真的可憐。”
“油嘴滑舌。”
陸小少主得了便宜,一心想讓桃鳶重新見識見識她的能耐,牟足了勁‘一雪前恥’。
夜半三更,梅貞等人在偏房睡得沉,屬於這對新人的浪漫歡愉仍在持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