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是係鈴人(2 / 2)

“是你嗎,小——”

俯身而落的吻堵住她之後要說的話,景幼思之如狂地吻她,相思深處,更有一股無處發泄的火氣,催著她去掠奪。

微微乾燥的唇被吻得漫著一層水光,欲.色迷離,冷意儘消,這樣的崔玥才是景幼熟悉的崔玥,是那個雨夜奪她心,害得她顛倒紅塵,念念不忘的女人。

“我查過了,世家好多貴婦私下都養著情人,那桃禛在外花天酒地,不是良配。他們都可以有情人,你也可以有,我要做你的情人。”

“什、麼?”

景幼紅著眼認真道:“我不做好人了,做好人就要失去你,我要做壞人,做天下頂頂壞的壞人!”

……

心藥歸來,心病即醫。

崔夫人病身好得很快。

病一好,身邊常常跟著一位年輕貌美的道人。

人們曉得是這道人藥到病除救了瀕死的崔玥,卻不知崔玥每每麵對景幼,總懷愧疚。

她想要報複世家,報複桃禛,選擇了最笨了法子,沒傷著想傷的人,獨獨害了最無辜的景幼。

她或許明白過來,唯有在意她的才會被她所傷,此時此刻,她不願繼續傷害純真良善的小道長,但景幼已入執迷,已經不想再做心中的好人。

“幼幼……不要、不要這樣,我換個法子償還你,可好?”

“換個法子?”景幼眼中閃過刻骨的悲痛:“你拿什麼補償?我要我的阿玥隻屬於我,不是什麼勞什子的‘桃夫人’,你償還得麼?我要我還是那個剛下山的我,你也還得起麼?我廢去的修為,我破碎的道心,我令師父歎息多少回,這些,你怎麼還?我已入紅塵,你又能逃到哪去?”

她親吻崔玥眉心,親吻她柔軟的唇:“阿玥,你隻能拿你自己償還我。我不要彆的,隻要你。”

端莊的衣物被扯開,那礙眼的婦人髻被解開,紅塵一夢,欲靜不止。

“我不管你是真心假意,我猜不透,索性不猜。”景幼嗓音沙啞,手拂過寸寸白玉身:“總之,我要定你了。”

聲音落下,崔玥眼尾淌下一滴淚。

她生平無愧於人,唯獨欠了此人的情債。

糾纏不清,那就……糾纏不清罷。

是情是孽,早已分不明,輾轉,崔玥嫁入桃家已有一年半載,明裡暗裡,不僅桃老夫人在催,崔家也在暗地施壓。

**香點燃,陷入長夢中的桃禛被隨意丟在角落,不遠處的床榻,紅浪翻騰。

幾月後,崔玥‘有孕’。

又過半年,崔夫人‘產子’當日,景幼抱著一個嬰兒掀簾而出,笑道:“恭喜老夫人,恭喜桃家主,是個男嬰。”

桃禛大喜過望。

整個桃家喜氣洋洋。

孩子交到親爹手,景幼折身回屋看望‘產後臥房’的崔玥。

她是天生的修道苗子,為了守住心愛之人,竟也一日日成為心機深沉、算無遺策的狠角色。

“彆那樣看我。”

景幼不自在:“孩子確實是桃禛的骨肉。”

一個風流世家子,在外到處播種,偏偏有傻女人為他冒著難產的風險誕下子嗣,饒是有她在,那女人生下孩子也撒手人寰。

臨死前求她,要她帶孩子回去,交給桃禛。

她誠然是將這孩子交給了桃禛,不僅如此,今日的小娃,便是來日名正言順的下一任家主。

“我是無論如何也不允許他碰你的。”

景幼抱著她的女人,眼中現出一點鋒芒:“阿玥,做壞人雖然痛苦,但與你在一起,我總是歡愉的。”

這樣的她讓崔玥感到戰栗。

同樣是這樣的景幼,蠻橫地闖入她的心,讓她拒絕不得。

她們在窗前擁吻,在夜半無人時瘋狂,在滿堂賓客前相守,景幼為了崔玥棄道,又為了崔玥甘當那頂頂壞的壞人。

住在桃家的這些年,她眼睜睜看著桃禛不滿足,從起初在外養女人,到在家裡養女人,那妙姨娘的出現正合景幼心意,如此一來,四人竟誰也沒閒著。

崔夫人身邊的年輕道人醫道卓絕,人們笑她藏私,總不肯教這道人離她遠了,有心人多少猜測出兩人的關係,便是桃禛對崔玥養情人養在他眼皮子底下也存了默許之意。

情人是女子好過她真豢養一群麵首。

兩個女人,再折騰也折騰不出子嗣,於桃家無礙,於他也無礙。

但想起來總歸膈應。

他想了法子支開景幼,趁著景幼去彆家問診的時日,想再與崔玥做一回‘夫妻’……

.

看著那口空棺,崔玥暗想:多半是那夜她與桃禛爭執,有心刺激他、嘲諷他的話被她的小道長當了真。

景幼氣性之大、醋勁之大,實乃她平生所見第一,瞧著不顯山不露水,真惱起來,再被裡裡外外地傷一回心,假死不理她、不要她,也在情理之中。

而她那晚對著桃禛又說了什麼呢?

她說她恨惡世家的道貌岸然,她存心找人來糟踐自己,她的鋒芒對準了桃禛,在不知情的時候也誤傷了可能站在門外的景幼。

桃鳶被阿娘看得雲裡霧裡,總覺得阿娘方才投來的那一眼滿有深意。

若幼幼連夜趕回恰好在門外聽到那番刻薄語,不可能坐視桃禛奸.汙她。

那麼鳶兒到底是誰的骨血?

關於那晚的記憶,如今想起來竟然模糊。

將嶽母送回焚琴院,陸漾自覺撞破上一輩的秘聞,扭頭看桃鳶如有所思,她問:“鳶姐姐,你在想什麼?”

桃鳶看她一眼,又好似隔著她在想旁人,陸漾不滿地擰了眉,搖晃她手:“甜果果?”

“……”

她真是半刻都不得消停。

桃鳶捏捏她的手腕:“我在想,何以你我成婚,國師要千裡迢迢趕來,賀新婚、坐高堂?此前阿娘並不識得她,若是舊相識,她便是景幼?”

她頓了頓:“若她是景幼,年齡對不上。”

如今國師三十出頭,阿娘不可能對一個孩子下手。

“那就隻有一點。”

“什麼?”

“年齡是假的。”

陸漾蔫頭耷腦,先前挖墳開棺累得她不輕,她這會胳膊酸痛,可怕的是後腰也發酸,她垂著眉:“堂堂護國國師,為何要在年齡上作假呢?”

“我需要好好想想。”

“鳶姐姐,我——”

“你不要吵,我腦子有點亂。”

“……”

陸漾深吸一口氣,彆開臉,氣哼哼地想:不關心我的腰,想要了不要來折騰本少主。

她瞅瞅桃鳶,再瞅瞅桃鳶,心氣垮下來:罷了,回去請蘇姨為她調養調養。

不能殺‘敵’八千,自損一萬。

踏進小院的門,桃鳶從沉思中豁然驚醒:“想起來了,我曾在桃家書樓讀過一卷殘書,上麵提到過不周山秘聞。”

“欸?怎麼說的?”

“凡不周山弟子,一入道途,凡俗皆隱,隱者,藏也。名姓、骨齡,都在藏的範圍內,非親近人不可言。”

陸漾疑惑:“為何要藏?”

桃鳶仰起頭,輕聲道:“道法玄妙,八成是道門獨特的避禍之法。”

阿娘和國師……那些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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