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腳。
昏死過去的桃禛被踢到角落,人事不知。
“可笑……”她取出早就備好的**香,含著紫金爐裡的迷香一並丟進去,香氣徐徐繚繞,門被掩好。
她抱著暈倒過去的崔玥,愛恨交織:“你利用我,是為了報複他,阿玥,你的心好狠……”
錦繡衣衫“嗤”地一聲被撕碎,景幼呆呆瞧著身如白玉的美人,慢吞吞地從荷包取出一粒丹藥:“原本,這是我要送給你的驚喜,阿玥,你應該會喜歡的。”
圓滾滾的丹藥喂入崔玥口,入口即化。
此為不周山秘傳的女女生子丹,女體服用,運作得當可開花結果。
“我多麼希望你能為我生一個孩子,屬於我們兩個的孩子……”景幼撫摸她白皙的臉:“可惜,以後沒這機會了。”
她目色一定,滿腔的苦澀化作滿腔鬱結:“我不會再給你傷害我的資格,我要懲罰你!我要你永遠活在痛苦中,要你永生永世忘不了我……”
燈火燃徹夜。
天光大亮,內室一片狼藉。
崔玥衣衫齊整地從地上醒來,不遠處的角落,是赤.條條還在昏睡的桃禛。
桃……禛?
她悚然一驚!
腿間的黏.膩感受清晰,身子活似被車碾壓,而關乎昨夜的記性,她竟隻能想到破碎的片段。
是桃禛,是他欺辱了她?
啪!
一巴掌扇在桃禛俊逸的麵龐。
桃禛恍恍惚惚醒來,剛要發怒,卻在見到她頸側斑駁顯眼的痕跡時猛地一怔。
那點火氣怎麼也發作不出來。
抬頭環顧這糟糕的寢居室,桌椅歪歪扭扭地橫在那,明鑒照人的地磚隱約有幾滴可疑的水漬。
伸手扶腰,腰間一整個酸疼,疼得厲害,桃禛慢慢想起來:是了,昨夜……昨夜他強迫了崔玥。
腦子得到清醒,他臉上又被崔玥打了一巴掌。
“滾!”
桃禛連滾帶爬地出了房門,自以為得逞,想與崔玥較高下的心氣自然而然散了。
崔玥將自己困在屋子良久,半晌才想起備水沐浴,不知如何麵對她的小道長,更不敢想,若幼幼曉得此事,會如何看她?
溫水洗不淨她身上的痕跡,她恨極了桃禛,恨不得他死!
“幼幼?”
“幼幼?”
房門被推開,距離那晚已經過去兩日,崔玥穿好一身嶄新衣衫,特意用巾子纏好脖頸,總算鼓起勇氣來見她的道長。
屋裡空無一人,唯有一封信。
——來梅山見我。
崔玥起了疑竇,但字跡確實是景幼的字跡,她不敢遲延,饒是身子不便還是領著親信去了梅山。
空寂冷清的梅山,一身舊道袍的景幼站在梅樹下含笑望過來。
“幼幼!”
她忍著疼快步走過去。
看她走路不便,景幼目色幽深。
直到人一步步走到她麵前,她抱住崔玥,傾情吻她。
“幼幼……”
下一刻,她眼底的溫情驀的凝滯,景幼歪頭嘔出一口血,氣息瞬間衰敗。
“幼幼!”
“阿玥……”她抬起頭撫摸她的臉,笑得比任何時候都要開心:“阿玥,我時日不多了,我喜歡聽琴,聽好聽的琴曲,你記得、記得……”
那隻手垂落下去。
“幼幼,幼幼?”崔玥腦海一片空白:“幼幼、幼幼你怎麼了,你彆嚇我,我求你不要嚇我……”
脈搏沒了。
鼻息沒了。
崔玥不死心,如何都不肯接受景幼身死的噩耗。
死人總要下葬的。
夜來聽雨聲,梅山起新墳。
三日後。
不周山的老道長身披道袍踏山踏水而來,拂塵起,塵土揚,開棺起‘屍’。
身著白衣的女子默然走到老道長身邊。
紅塵曆練,心死而歸。
洛陽城桃家,崔玥痛失所愛,大病一場。
彼時,不周山重新有了首席大弟子,弟子道號——道貞。
……
歲月輪轉,物是人非。
不周山上,道侍匆匆忙忙走過悟道林,來到霜寒山巔:“首席,崔夫人有孕了!”
道貞眉目不動。
道侍閉了嘴,訕訕退去。
冬去春來,桃花盛開,曆經半載,多多少少穩重些的道侍近前來小聲道:“首席,崔夫人生了,是個女兒,起名為鳶。桃鳶。”
“去把山上的桃樹砍了,來年栽種杏樹。”
“……”
道侍一頭霧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