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官員做官,也不是任職之後便萬事大吉。
按照承平國的規矩,官員每年一小考,三年一大考,大考合格便有升職可能等等。
紀煬是今年五月過來,所以當年小考免了,隻用交今年的賬冊,小考等到明年年末再說。
可扶江縣的差役們卻是要考核的。
越到年底越忙,還真是這樣。
等紀煬終於鬆口氣,便聽到自己想聽的消息。
那常華縣的商販途徑淩家湖兜售貨物的時候,買了一百斤化肥回去。
紀煬聽著捕快來報,倒是真的笑了下。
不錯。
終於去了淩家湖,還買了化肥。
不用紀煬提醒,淩家湖村民自己都興奮的睡不著覺。
化肥的好處不用多說,他們的大白菜豐收就是證明,他們扶江縣的百姓明白,常華縣百姓也會明白。
要知道常華縣一千八百多戶人家,近九千的人口,田連阡陌,幾乎是扶江縣的五六倍。
他們所需的化肥有多少?
不識數的人都能知道那邊的潛力跟富裕。
再說,知縣的人規定了!賣給外鄉人的化肥,一斤要三文錢!沒有還價的餘地,除非找我們知縣說情!
反正賣給商販這一百斤,確實按一斤三文錢收的,自然給淩家湖百姓更多信心,恨不得馬上開春,馬上製肥料。
不止淩家湖百姓這樣想,整個扶江縣百姓的想法都差不多。
冬天趕緊過去,他們可以快點耕地,快點種田,再次得到高產的莊稼,好像一切都有了新的希望一般。
用常說的話便是,有奔頭了!就有精神!
在百姓們的期盼當中,紀煬在扶江縣第一個新年終於來臨。
紀煬倒沒什麼特彆的想法,隻帶著平安滕顯,還有江小子江乖乖幾個人放鞭炮,貼春聯,又親動手包了餃子。
閒暇之餘繼續教大家讀書寫字。
唯一有點不同的,可能是捕快衛峰衛藍兩兄弟在年前都成了親,這是早就定好的親事,紀煬都去隨了禮錢。
看著紀煬極沉得住氣,滕顯忍不住道:“汴京那群人,必然以為你失意落魄,卻不知咱們在這的日子,反而更充實。”
平安也跟著點頭,他認真解釋:“少爺比那些人都要強的。”
說到那些人,紀煬笑了,又想起一件事:“開春之後,是不是還有春闈。”
沒記錯的話,今年是三年一次的科舉,跟他曾有過婚約的林家,那林家大公子,還有伯爵府二公子,他的庶弟,都要參加今年的考試。
好像所有人都盼著春天趕緊來。
紀煬搖頭,不管他們,自己還是好好種田要緊。
其實除了種田,還有另一件事一直在紀煬心頭,九月十月那會,賣給潞州城雜貨店的幾百套葫蘆器具,到現在正月初一了,可半點消息都沒有。
年前玉縣丞去送衙門賬冊,說並未在雜貨店看到葫蘆器具,裡麵的夥計甚至都沒聽說過。
這就奇怪了。
當初那商人買了兩個葫蘆擺件,順手買了幾百套便宜器具,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
像是憑空消失一般。
好在店裡夥計見玉縣丞好歹是個官吏,說自己會同掌櫃的說明此事,隻是年前太忙,等到年後才能找找原因,到時候給玉縣丞一個答複。
有了這個話,玉縣丞才鬱悶地回扶江縣。
當初扶江縣兩個作坊前後腳開設,一個是淩縣尉負責,另一個是他負責。
化肥作坊的成果自不用說,如今在扶江縣已經是神一般的存在。
葫蘆做方倒是沒了生息,先不說葫蘆本就不多,再者現在買賣也不出成果。
葫蘆秀才滕先生的東西倒是賣出好價格,那又有什麼用,那也不是葫蘆作坊的啊。
兩者對比,也怪不得玉縣丞很鬱悶。
話傳到紀煬這裡,紀煬都覺得奇怪。
東西怎麼會消失?
還是說那揚州的商人根本不在意這點便宜東西,根本不在意?隨便塞到倉庫角落也有可能。
說到底,還是物件太便宜了。
紀煬無奈,怎麼也沒想到在這方麵出問題。
也罷,等潞州城的雜貨鋪再找找吧,說不定就在倉庫某個角落當中。
他們幾人說著話,隻聽外麵江小子小跑著進來:“知縣大人,知縣大人!賣春牛的人過來了!”
承平國習俗,每年立春之前便有百姓牽著小牛犢在衙門附近售賣,非但不會被驅趕,還有衙門的人給做見證保護。
今年自然也不例外,江小子遠遠瞧著有人趕著牛犢過來,立刻進門喊他出門看熱鬨。
耕牛可是古代耕種十分重要的工具,有了耕牛就能省很多人力,省下的人力便能開耕更多荒地。
所以不管從哪方麵說,耕牛代表了這個時代的生產力。
紀煬聽此挑眉:“走,咱們也去瞧瞧。”
賣春牛的人都來了,大家期盼的春天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