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們這些把戲,又知道這次讓他去灌江城考核是試探。
更知道去了可能會有危險。
但這一趟不得不去。
見紀煬決心已定,韓瀟,玉縣丞等人知道,他們是勸不動了。
隻好把希望寄托在知縣夫人身上。
林婉芸大概知道事情經過,紀煬向來不瞞她的。
林婉芸躊躇片刻,卻道:“你們勸不動,我也不成的。”
“但他這次過去,你們帶我家的信物。”
這個我家,指的是林家。
她祖父好歹是大學士,有林家的信物在,對方多少會有些忌憚。
能在朝中坐穩這個位置,自然不是常人,還能跟宗室分庭抗禮,林大學士的權利,隻會比他們想象中更大。
等到晚上,紀煬回到五鬥院,就見五姑娘在院子裡發呆。
見他來了,這才道:“你什麼時候出發?”
紀煬見她說了這話,卻回答道:“我會照顧好自己,不會有事。”
林婉芸鬆口氣,又道:“我真的不能去?”
“你還要幫我坐鎮太新縣,怎麼能走。”紀煬笑道,“如今牧場跟女子做工,還有培養護工,都是你來做。”
“這裡可離不開你。”
紀煬並未誇張,之前清理不少小吏捕快,臨時招的人還需要學習。
公務上自然而然交給五姑娘。
之前紀煬出去辦差,衙門也是給林婉芸的。
先不說她如今醫術日漸精進,還有她組織城內女子一起做棉衣,用做棉衣的由頭再給這些家裡發銀子。
庫房放銀子是生不出花的,隻有流通到百姓手中,才會起到更大作用。
許諾給全縣孩童老人的棉衣就是這麼做出來。
這些全是林婉芸做的。
如同紀煬之前說的。
五姑娘在任何環境裡都能生存下去,而且能活的很好,活出自己想要的生活。
當然,這裡的天地比汴京跟更廣闊,更自由。
自己這次去灌江府,太新縣許多事自然要給信得過的人。
五姑娘自然不例外。
而且太新縣確實要更安全。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他都不希望五姑娘以身犯險。
林婉芸看了紀煬半天,如今梳了簡單發式的她更顯清麗,宛如天上皓月。
“那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你肯定可以的。”
紀煬笑,也太有信心了。
說著,幫五姑娘收拾東西,兩人一起進房間,又道:“我走這段時間,衛藍跟在你身邊,儘量不去牧場。”
去牧場還要過片人煙少的田地,還是不太安全。
兩個人低聲說著話,再收拾好行李,為出發做足準備。
十月二十九,紀煬帶著淩縣尉,韓瀟,平安,又帶了五個家丁。
其他人則留在太新縣。
衛藍負責當地治安,玉縣丞跟五姑娘負責公務,他們不好走。
路上並未走得太快,又去關泉山下走了一趟。
前哨一看他們幾人,便立刻去報,再看他們輕巧離開,怎麼那樣眼熟啊?
就是來嚇唬他們的?
韓瀟還偶然笑:“等咱們回來,關泉峰的人應該就會為種果樹做準備。”
紀煬也點頭。
怎麼說呢,知道灌江城那些人的德行,關泉峰的山賊都顯得格外可愛。
再次上路,等到文饒縣趙大人,今安縣徐銘彙合,他們一行人才騎馬疾馳。
就他們三個縣的人,如今可是灌江府的“刺頭”。
刺頭肯定要一起過去才行啊。
紀煬同時也有些好奇,灌江府十五個縣,不算他自己家,其餘十四個裡麵,十二個知縣他都有聯係,書信往來小半年了。
這算不算筆友見麵?
彆人還在擔心他的安危,紀煬都在好奇其他知縣的模樣了。
特彆是寧興縣那個兵部派來的知縣。
這人雖然文采不通,但經過簡單的細節,都能分析出關內外情況不對勁,定然是個值得結交的。
從太新縣到灌江城騎馬要五天時間。
這五天裡,他們三個縣也交換了信息,紀煬還在徐銘身邊看到那個乾吏粵地的蔡源。
看來另一個乾吏留在地方,徐銘更喜歡帶這個出來。
而趙大人已經把五千畝牧場收拾的差不多,這次去灌江府還準備看看牧畜商人會不會賣給他們羊群。
如果可以的話,就不用去找涼西州的了。
如今情況不同,這麼大的生意,他們應該不會拒絕。
一說到牧場,徐銘忍不住酸道:“紀知縣還專門去你們縣裡開牧場,我們這什麼都沒有。”
趙大人下意識反駁:“那你前段時間受傷,紀知縣還去探望你啊!”
等會。
怎麼感覺都有點酸。
紀煬不知道兩人已經呆愣住,喃喃道:“那個寧興縣的知縣,也不知道這次來不來。”
他也是今年到任地,按理說是不用去灌江城考核的。
可灌江城那些人,誰知道他們的心思。
聽到紀煬這麼說,徐銘跟趙大人齊齊看向他。
這?
紀煬又要拉扯一個縣嗎?!
那他們呢!
紀煬見他們眼神奇怪,開口道:“他那邊要是能發展起來,我們以後全靠他們的。”
那可是屯兵之地。
若那邊重兵把守,他們這些地方都能被照拂到。
徐銘,趙大人:果然!他又要去幫其他縣了!那他們呢!
原本緊張的行程,突然因為這些事鬆快起來。
他們倆還不知道,這次紀煬的“筆友”們,全都卯足勁兒要跟紀煬搭訕,好好學學怎麼讓自己任地發家致富!
而他倆的排名,又要往後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