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這些人實在找錯對手。
淩俊鵬的曾祖父雖然剩下一條腿,可那長槍用的,誰都近不了身,更彆說一個村裡的勞力都是兵士,這還有什麼好說的,在淩俊鵬曾祖父的帶領下,直接在玉家湖挖戰壕,以這裡當據點。
對麵出來幾十捕快差役根本不是對手,若派的人再多了,隔壁幾個村的還有兵士過來支援。
他們甚至可以用豐富的作戰經驗戲耍對方。
一邊是作戰經驗豐富的老兵,一邊是整天逞凶鬥狠的惡捕,誰贏自然不用多說。
扶江縣的名聲就這麼傳出去了,後來的知縣都不太敢管,而周圍的人更是害怕,都沒什麼人敢路過這裡。
不過“惡”名也有好處,畢竟惡人沒人管,他們這裡反而清靜下來。
不止淩家湖,其他幾個村子也是這樣。
那些亂收稅費的,根本沒人敢來。
要說派個幾千人,肯定能收服他們,可那些小官們哪有那樣大的權力,而且這些事本就是他們不對。
在扶江縣幾個村的守望相助下,徹底在扶江縣紮下根,但也埋下禍事。
比如說修運河的時候,就被那些官員搗鬼,“正好”略過他們扶江縣,後來的發展更不用說,也是整個潞州最差的。
畢竟小鬼難纏,這句話一點也沒錯。
提起這些事,淩俊鵬祖父就氣得要死,他家都是暴脾氣。
可運河那種事,他們實在沒辦法。
不過大家也沒想太多,畢竟那時候還不了解運河能帶來的發展。
反正扶江縣跟潞州其他地方,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就這麼過唄,不就是荒涼點,那有什麼了。
日子反而這麼平靜下來,扶江縣的兵士們都懂得知足常樂,他們所求的真的不多。
再之後,曾祖父去世,祖父當家,到淩俊鵬祖父的時候,其實家裡的家傳槍法已經不怎麼用了。
畢竟那會大家都在種田,又不用打仗。
再到淩俊鵬他爹時,基本就把家傳槍法壓箱底。
不止是他們家這樣,整個扶江縣基本都是這樣,那會墨子山下的兵士墓已經建好,剛開始十幾年祭拜的人還多,後來慢慢減少。
時間總是能衝淡很多東西,可有些刻在這片土地上印記卻難以銷毀。
比如他們是兵士後人,他們尚武,他們還很團結,民風也比一般地方要好。
雖然武力在一點點減少,可總會有人從家裡最底層的箱子裡,把那些東西找出來。
淩俊鵬就是其中一個。
他十幾歲的時候,從家裡壓箱底翻出槍法,還有套基本的拳法,要說那時候也閒得沒事,天天就那麼打著玩。
他爹倒是樂見其成,畢竟他爹就是靠著武力當上淩家湖的裡長。
之後通過他爹又去了縣城當捕快,再之後當上縣尉,靠的就是他這身本事。
日子就這麼過下去,直到那天,他跟著縣衙很多人,去接了新知縣紀煬上任。
再之後,淩俊鵬就知道,他生長的這片土地,他從小的練習,還有在淩家身上快消失的兵士記憶又蘇醒了。
等他成為任地指揮使的時候,更是堅信自己冥冥之中,絕對做對了一些事,一些讓未曾謀麵的曾祖父都高興的事。
有時候他從汴京回扶江縣,總要去現在的墨子山下看看。
現在的墨子山兵士墓香火鼎盛,旁邊還有整個潞州都有名的官學。
那會淩俊鵬這個武將忽然發現,好像先人們的誌向又以另一種方式傳承了。
習武也好,學文也好,都是像當初的兵士一樣,讓這個國家變得更好。
還好,他好像沒有太過丟臉。
不過淩俊鵬並未太過留戀,他還跟紀大人約好吃飯呢,還是趕緊坐輪船回汴京吧。
他的指揮使府邸,可是在汴京呢。
在哪又有什麼要緊呢,反正這顆心不會改變,隻有人在,隻有這片土地的百姓在,再荒涼的土地,都會變得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