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吃食倒是便宜,可難吃啊,要不是沒法子,他們是真不想吃。
偏今兒上午這丫頭給她爺爺送的餅子被他們瞧見了,還嘗上了,那滋味,比街上那些豬食好吃不知道多少倍。
申全的家底他們是知道的,他能吃上的餅子必然是不貴的,如此好吃又不貴的餅子,不正適合做他們的午食?
既不好吃這醜丫頭的白食,那邊讓這醜丫頭在街上支個攤子,他們就近買著吃,還能吃上熱乎的。
桑喬看了眼衙役身後的衙門,又看了眼離衙門不遠的縣學和諸多的書肆商鋪,故作激動道:“那我明天就來這兒支個攤兒!”
這不就是現成的搞錢的機會麼,地攤經濟,且她這地攤還是得了官方允準的,不用擔心城管也不用擔心流氓地痞。
她先前不是沒想過賣吃食掙錢,但現下這世道,她隻怕自己這攤子剛支起來就被人砸了。
現在卻是不怕了。
說乾就乾,桑喬當天就趁著天還沒黑,拉著申全去買了些擺攤的家夥事和食材,總共花去一兩銀。
申全對她出去擺攤賣吃食倒是沒甚意見,不僅沒意見,還很是支持。
在他看來,賣吃食多好啊,不比學醫什麼的好上太多了?
不過賣吃食就賣吃食,“你買這些豬下水乾什麼?忒的腥臭!還有這些香料,你做什麼吃食要買這麼貴的香料?”
花出去的一兩銀,家夥事隻占了三百文,而那點子成色極差的香料卻占了五百文!
“爺爺,您彆急,等我做好了您嘗嘗就知道了。”
桑喬端著一盆豬下水往河邊走,同時不忘使喚申全:“爺爺,您給我挑一擔灶灰來唄。”
問古人吃不吃豬下水?答曰當然是吃的。
隻不過都是些窮人吃,畢竟也是肉麼。
不過因為豬下水極難處理,很多人甚至根本不知道怎麼處理,處理好了也不知道要怎麼做好吃,所以即便是窮人也很少吃豬下水這些東西。
但她和申全彆的不多,就是時間和精力多,而她恰好又知道豬下水應該怎麼處理,怎麼做好吃,所以她的小攤上必然是要有這豬下水的一席之地的。
申全雖然不知道桑喬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挑兩擔灶灰而已,桑喬前腳剛到河邊,申全後腳就把草木灰挑了來。
冬天的河水冷的刺骨,桑喬幾番伸縮,想想家裡一日比一日少的銀錢,最終還是硬著頭皮,開始清洗起豬下水來。
豬下水腥臭,要用麵粉和堿反複搓洗才能清洗乾淨,但她沒有堿,也不可能財大氣粗的用麵粉搓洗,所以就隻能用草木灰多洗幾遍,再用豬鬃刷來回刷過。
如此一番折騰下來,即便有申全幫忙,盆裡的一盆豬下水清洗乾淨也是一個時辰過去了。
申全看著桑喬凍得通紅的手,忍不住心疼道:“以後我來洗,你在家等我就行了。”
桑喬隻笑笑不說話,哪能讓申全一個人來洗,又不是什麼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這一把年紀的身體還不一定有她這個女娃娃好呢。
因為要弄明天擺攤的吃食,所以桑喬今天沒工夫做飯,隻把中午剩下的餅子熱了給申全吃。
至於她自己?抱歉,目前還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