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狄朗前兩秒還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了，聲音完全控製不住。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穆辰，滿臉‘你是不是在逗我’表情。
穆辰見狀，更加肯定烤肉效果和狄朗無關，他嚴肅點頭：“我說是事實，看來你並不清楚。”
“我怎麼可能清楚？這怎麼可能呢！我要是清楚，那麼低價錢我怎麼可能賣？”狄朗語速極快，“也不對，這作用在全息世界好像用處不大。”
他說到這裡，稍稍鎮定了些，很快又緊張起來：“您該不會以為我鑽了全息公司空子，商業犯罪了吧？”
他舉起手保證：“我絕對沒有，”想到自家夥計，他繼續說，“我家夥計肯定也不是那種人，他家很窮，連字都不認識幾個，話都說不利落，估計才幾歲。”
他總結：“一定有什麼誤會！”
穆辰聞言，也忍不住懷疑之前猜測有誤。
信息部都找不到具體消息，難道是偏遠地區未登記公民？斯奧有那種地方嗎？
穆辰心想，要真是誤會，一定要向陛下彙報，抓緊發展偏遠地區經濟。
然而轉念一想，烤肉效果確實存在，如果和燒烤攤兩人都沒關係，更不可能。
他們最早調查是賣肉店，店裡肉很普通，沒有任何特彆，佐料調查結果和肉相同。
排除了所有乾擾事項，隻可能和人有關。
他打量狄朗，難道這家夥是影帝？剛剛震驚是演出來？
可狄朗從小到大信息在他這裡是透明，沒有可疑點。
要真有能力，狄朗也不至於連母親住院錢都拿不出來，考試期間還抽時間擺攤賺錢。
想來想去，穆辰還是覺得夥計最可疑。
他問：“你家夥計在哪裡？”
狄朗：“應該下線了，”他邊說墨角吼獸狂暴事，邊打開麵板，見安謹在線，訝異，“咦，居然沒下線，那我也不……”
“老板。”正說著，門外傳來一道清朗柔和聲音。
他扭頭，就見自家夥計被小鎮名人唐隊抱在手裡，他驚訝了一瞬，繼而恍然：“你說請朋友吃燒烤，指是唐隊？”
安謹點點頭，戳了戳諾曼手臂，諾曼會意，將他放下。
穆辰驚訝地看著諾曼，又看了看安謹，然後戲謔地說：“唐隊，不給我介紹介紹這位少年？”
他眼裡閃爍著八卦之光，全斯奧人提起陛下，形容詞永遠和厲害，高冷，嚴肅，寡言這些詞離不開。
什麼時候見過陛下抱著人，還一臉溫和模樣？
穆辰幾乎在心裡肯定，陛下偷偷談戀愛了！
安謹聽出穆辰打趣，臉色微紅，禮貌地打招呼：“你好，我是安安。”
“安……”穆辰聲音一頓，猛地看向諾曼，吐出字非常重，帶著濃烈詢問味道，“安？”
諾曼神色不變點頭：“是，你想沒錯。”
穆辰深吸口氣，下意識看向安謹雙腳。
是雙腳！
他覺得自己受到了強烈衝擊，甚至懷疑自己在做一個荒誕無零頭夢。
房間霎時安靜下來。
狄朗悄悄拉住安謹手臂，把他拉到一邊，指著穆辰小聲說：“這是穆辰上將，他說我們烤肉能恢複精神力，來調查。”
他說是悄悄話，說很小聲，為了讓安謹聽清楚，幾乎湊在安謹耳邊說。
諾曼見狀，眉頭不自覺蹙起。
安謹聞言一愣，又很快鎮定下來，心想軍部果然厲害，這麼快就發現了。
他不太習慣離人太近，往旁邊走了一步，對狄朗安撫笑：“沒事。”
狄朗見他反應平淡，不像是做小動作被發現模樣，嘀咕：“我就說肯定是誤會吧。”
穆辰平靜下來，走到諾曼身邊，將軍部發現小聲彙報給諾曼。
諾曼視線立即落到少年手上，少年手上傷，是燒烤燙！
他神色浮現一絲懊惱，他居然忘了給小人魚錢，小人魚在全息世界玩，要想吃東西，沒有錢根本買不到。
肯定是因為沒錢，才打工。
穆辰彙報完，語氣恍然地說：“難怪信息部找不到資料，追蹤不到地址，難怪狄朗說他窮，不認識字，說話不利落，我還驚訝呢，斯奧居然有那麼窮地方。”
諾曼更懊惱了，想到自家小人魚還沒學會說話，就打工賺錢，忍不住心疼。
穆辰還在戳他心窩：“陛下，你也太小氣了，居然連零花錢都不給安安。”他兩眼放光看著安謹：“要是小銀進全息也能跟我說話，也這麼乖，我錢都給他花！”
諾曼沉聲說：“我沒想到。”
他從小不缺錢，平時用錢直接指紋或者瞳孔支付，過程幾乎悄無聲息，他甚至完全感覺不到花了錢。
他把小人魚當作少年，可對人魚印象太深，也沒有想到，小人魚需要花錢。
他打開麵板，給小人魚轉了一億星幣。
安謹聽到提示音，打開一看，是諾曼轉賬提醒，他盯著後麵一排零，驚了，連忙看向諾曼，疑惑：“為什麼給我轉錢？”
諾曼：“給你買東西，不夠花再告訴我。”
安謹搖搖頭，將錢轉回去，認真說：“你已經為我花很多錢了，我現在能夠自己賺錢。”
他走到諾曼身邊，眼裡閃著得意：“你說很好吃烤肉，就是我烤。你上次請我吃飯時候，我就想要回請你了。
“我用昨天工資買了很多菜，你坐著等一下，我做燒烤給你吃。”
諾曼沒動，低頭看著少年：“你賺錢是為了請我吃飯？”
“也不是，”安謹不好意思地撓了下側臉，“還準備買些東西。”
穆辰內心酸成檸檬，陛下也太好運了吧，養人魚不僅不用哄主動唱歌，還會自己賺錢，請客吃飯！
諾曼心裡發軟，揉了揉少年頭頂：“你不用打工，想買什麼用我錢，為你花錢是應該。”
安謹雖然知道諾曼這麼說，是因為他能提供精神力，心跳還是加快了。
他看著諾曼一臉認真表情，突然覺得小銀說沒錯，他們不是寵物，而是人魚主子。
他想要什麼諾曼給什麼，不會虐.待他也不會丟棄他，隻會對他好，他什麼都不用愁，這不是主子是什麼？
不過他不是真人魚，是一個人，有獨立人格，並不想完全依靠他人。
他對諾曼笑：“我喜歡自己賺錢，我覺得滿足。”
他抿了抿唇，看了眼穆辰，又看向諾曼，小聲問：“我以後還能在燒烤攤打工嗎？”
諾曼沉吟片刻：“你喜歡燒烤？”
安謹擰眉想了想：“也不是，”他不好意思地捏著手指，“我隻會燒烤。”
“你可以做喜歡事，你喜歡什麼？”諾曼問。
安謹心裡一動，想了想，沒有說話。
他真正想做事，要在現實做才有意義，可現實他是人魚。
諾曼見他不說話，以為他想不到喜歡事，便說：“你還小，沒發現喜歡事很正常，以後會知道。”
“嗯，”安謹低低應了聲，“那還能繼續燒烤嗎？”
諾曼看著少年手指，如果少年喜歡，他不會阻止，但少年分明隻是想賺錢，他私心想讓少年換份工作。
穆辰見話題轉到燒烤，對狄朗說：“我查到有人調查你，查到你母親那裡了，我讓人將你母親轉到了軍區醫院，她不認識我人，可能不□□心，你去看看她吧。”
狄朗臉色陡變：“是烤肉事？”
穆辰點頭：“你放心，人我們已經控製了，你和你母親都不會有危險。”
狄朗道了謝，向安謹打了聲招呼，然後下線。
穆辰將大門關上，回來後對安謹笑道：“安安你好，我是穆辰，小銀主人。”
安謹恍然，難怪他覺得有些熟悉感，他笑了笑：“你好。”
他心裡一動，想到狄朗提過穆辰身份，又想到穆辰對諾曼態度，穆辰都是上將了，那麼諾曼會是什麼身份？
他知道諾曼在軍部上班，但對他什麼職位沒有概念，他好奇問：“你也是將軍嗎？”
諾曼頷首，安謹眼睛刷亮了：“真厲害。”
沒有外人，穆辰再也忍不住問：“安安，你知道你烤肉有恢複精神力作用嗎？”
安謹遲疑片刻，想著他對諾曼重要性，沒有隱瞞，點頭：“嗯。”
穆辰激動地上前一步：“你怎麼知道？”
安謹下意識後退：“我傳精神力給它們了。”
諾曼提醒穆辰：“你冷靜點，不要嚇著安安。”
穆辰：“抱歉，”他克製住激動心情，“你是說，你把精神力傳給食物了？”
安謹點點頭，眼睛發亮：“它們會變得特彆好吃！”
他感受到穆辰友好態度，知道諾曼和他是好朋友，便說：“我準備烤東西給諾曼吃，你要不要一起？”
穆辰連忙點頭：“好。”
安謹心想還好買食物多，他將放在角落食物翻出來，一一擺在桌上：“你們等一會兒，很快就能烤好。”
他說著把窗戶打開，看向諾曼：“能不能幫忙把燒烤爐移到窗戶旁邊。”
諾曼按照他說移好燒烤爐。
安謹道了謝，見他還站著，便讓他去坐著等。
諾曼：“需不需要幫忙？”
安謹搖頭：“不用，我買食材都是處理好，直接烤就行。”
他打開開關，將難熟食物先擺上，動作利落地刷油放佐料。
穆辰邊好奇地看，邊小聲和諾曼商量：“陛下，這事怎麼處理？”他說著歎口氣，“軍部好多人都很期待，以為有人有使食物具有恢複精神力能力，沒想到還是和人魚有關。”
他又忍不住感慨：“難怪你之前說安安進全息世界後你很驚訝，我現在還在驚訝，他真是安安？”
“是，”諾曼說，“純色人魚和可能更接近人類，而不是魚。”
穆辰看著安謹利落動作，點頭讚同：“要公布嗎？”
諾曼看著小人魚，沉吟片刻：“不，人魚足夠珍貴，沒必要給不懷好意人添加心動籌碼。”
穆辰說：“恐怕瞞不住，除了軍部還有其餘人也發現了燒烤作用，那些人對狄朗和安安起了心思，被我人警告了。”
諾曼：“讓全息公司公布出了bug，”想到小人魚之前沉默，他說，“bug保留，作為全息世界福利，什麼時候安安不想烤肉了，再取消福利。”
穆辰：“你還準備讓安安烤肉賺錢啊？”
諾曼有點無奈：“隨他喜歡，”他頓了下，“和全息公司談個好價錢。”
穆辰讚同：“純色人魚燒烤，可不能太便宜。”
這會兒，燒烤香味散發出來，濃鬱肉香和香甜玉米，香辣甜混雜，刺激著人不受控製分泌口水。
穆辰深吸口氣：“這也太香了吧！之前沒有上線買烤串，虧死了。”
安謹將諾曼上次點星獸肉烤好裝盤，遞給諾曼，期待地說：“你嘗嘗好不好吃。”
諾曼盯著肉，沒想到小人魚還記得他點過菜，心裡柔軟，接過肉嘗了一口，純粹肉香在口中散開，帶著微酸：“好吃。”
安謹眼睛彎了彎：“上次吃飯，我看你似乎不太能吃辣，口味偏酸，烤時候隻給了一點辣椒，滴了點檸檬汁。”
諾曼微怔，沒想到小人魚都注意到了，這種被放在心上感覺，他覺得陌生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