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肉?”擺出戰鬥姿勢的虎杖悠仁表情詫異。
看到虎杖悠仁麵上茫然的神色,夏油傑嘴角的笑意越扯越大:“沒錯,兩麵宿儺的受肉。”
身披袈裟的男人此刻被幾人包圍,嘴角的笑意卻像是發自內心一般的愉悅。
——“由我製造出的,專門為容納兩麵宿儺而出現的【容器】。”
“你從來沒有好奇過嗎?”夏油傑笑吟吟的,目光悠悠,“有關自己父母的事?”
伏黑惠瞳孔緊縮一瞬,瞬間明白夏油傑的意思。
釘崎野薔薇愕然地轉頭去看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愣在那裡,表情茫然。
“罷了,現在已經沒什麼能阻攔咒力的【最優解】了,告訴你也無所謂。”
“虎杖!”伏黑惠猛地轉頭,衝他大喊:“彆聽!”
但是已經晚了。
夏油傑將另一隻手揣進袈裟,樣子像是高高在上的施舍:“你的母親很早就死了,和你的父親生下你的,其實是借用了你母親身體的我。”
“你的出生,隻是為了達成平安盛世的工具而已。”
四周陷入了一片沉寂。
虎杖悠仁神情空白,口中喃喃了幾句,卻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我是……為容納兩麵宿儺而誕生的……工具?
四下沉寂中,一隻溫度冰冷,卻動作輕柔的手摸上他的頭頂。
虎杖悠仁茫然的回頭看,身著和服的女人目光淡淡,手下動作卻輕柔無比,摸著他的頭,像是在安撫。
“彆怕。你不是什麼工具。”
尾崎紅葉斂眸,她站在燈光下,紙傘打下的陰影遮住了她的半邊臉,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又摻雜著難言的溫柔:“你是香織滿懷期待,日日夜夜盼望著來到這個世上的孩子。”
“也是這麼些年來,唯一一個掙脫橫濱校的枷鎖,走在陽光下的希望。”
“橫濱校……”伏黑惠一愣。
禪院真希下意識看向身側的太宰治,鳶眼的少年注意到她的視線,擺擺手:“彆看我,那是十幾年前的舊校史了,那時候我還在家裡當小少爺呢。”
夏油傑嘴角的笑意愈發變淡,像是想通了什麼,他的目光漸漸變得冰冷。
“如你所想。”
尾崎紅葉的手還在粉發少年的頭上,像是要以此給予他溫度。她明明眼角帶笑,眼中卻漠然一片,“香織學姐,是當年橫濱校唯一成功逃出來的人。”
“當初香織學姐,我……還有我的愛人,我們約好了要從那個地獄逃走。”
虎杖悠仁頭上的手順著他頭發的紋路,輕輕撫摸著。
慢慢的,手的主人漸漸停頓,像是陷入了某種不願提起的過去。
“……一開始很順利,但是……”
埋在粉色頭發間的纖白指尖一瞬抓緊,又很快鬆開,沒有弄疼虎杖悠仁太久。
“能容納兩麵宿儺的身體要求可是很高的。”尾崎紅葉收回了自己的手,抬眸看向對麵,聲音輕輕,“當初得到香織身體的時候,你很高興吧?能夠得到一具如此適宜的母體。”
“強度足夠,咒力充沛……”
紅色的紙傘偏轉一瞬,換了個角度,露出和服女人毫無笑意的冰冷神情:
“不覺得奇怪嗎。”
這番說辭有疑點也無所謂,虎杖香織已經死了,死無對證。而且虎杖香織的身體的確非常特殊,雖然小機器人說這是天生的。
“那又怎樣。”夏油傑又掛上了之前那樣的笑容,攤開手,好像一副無賴的神情:“虎杖悠仁已經被生下來了,虎杖香織也不是我殺的,我得到她身體之前她就已經死了。”
尾崎紅葉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像是被激怒,但很快,她抬起手,用袖角掩口,又恢複了一副淡淡笑著的表情。
“你說的沒錯,雖然我很想殺了你,但是冤有頭,債有主。”
“紅葉老師……”
虎杖悠仁茫然地抬頭看過去。
“彆怕。”尾崎紅葉衝虎杖悠仁笑著的時候,剛剛麵對夏油傑時的冰冷便全部消失不見,隻剩下了溫和,“很快,等這件事結束,我就帶你回橫濱校。”
“誒?可是……!”虎杖悠仁無措地看了眼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不想離開東京校,可是尾崎紅葉剛剛救了自己,還似乎是自己母親的朋友,讓他有些不知如何開口拒絕,“我不……”
“我原本是想讓你在橫濱校外,走在陽光下的。”尾崎紅葉沒有等他拒絕,她握著紙傘的手攥緊,指節漸漸發白,聲音變低,“但我隻是去國外解決獵犬,僅僅是沒有看照你半年……”
她的聲音慢慢像是在咬牙切齒:“東京校……他們早晚會害了你,遲早會命令你使用兩麵宿儺的術式,再榨乾你的利用價值,用一紙死刑書輕描淡寫地抹消你的存在。”
“既然如此,不如讓你回到橫濱校。至少在橫濱校,你可以順著自己的意願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