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般關心彆人,叫殷溯有些不快,但見她神色焦急,他到底還是在頓了片刻後,長腿一邁,帶著她往起火的方向走去:“一起去吧。”
“啊?不用了不用了,殿下身份貴重,可不能冒險!”【再說這大晚上的,我怎麼跟穆叔解釋他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呀。】秦昭昭這麼想著,就連忙從他的大手裡把自己的小手抽了回來,“我自己去就行,殿下一會兒見哈!”
說罷不等他回答,衝他擺擺手就跟陣風似的跑了。
殷溯:“……”
殷溯方才還有些上翹的嘴角往下一壓,臉色隱隱發黑。
這種像是奸夫般見不得人的感覺,實在叫人惱火。
***
秦昭昭對太子殿下內心的鬱悶一無所知,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英國公夫人的院子。
一進院子,她就看見了已經化為一片火海的英國公夫人的寢屋,和寢屋外頭雖然滿身狼狽,但應該是沒什麼大礙的英國公夫婦。
“穆叔!”秦昭昭見此心下一鬆,快步跑上前,“您沒事吧?”
“我咳咳,我沒事……”英國公剛帶著英國公夫人從火場裡跑出來,聞言先是偏頭咳嗽了幾聲,末了才努力緩下神色看向她,“嚇到你了吧?好孩子,快回去休息吧,這裡煙大,彆嗆著了。”
他臉色看起來很不好,應該是剛和英國公夫人大吵過一架。秦昭昭聞言頓了一下,不好說彆的,更不好多問起火的原因,便隻點了一下頭:“叔沒事就好。”
然後就要走。
卻沒想到就在這時,一旁灰頭土臉癱在地上的英國公夫人突然抬起頭,似哭似笑地盯住了她:“要是早知有今日,當初我就該搶在秦家那老虔婆之前下手,讓你和你那賤人娘一起下地獄!可惜啊,可惜我晚了一步,後來又一時心軟放任你離開了京城,這才會落得個滿盤皆輸的下場……”
這話來的太過突然,秦昭昭整個人都懵了一下。
“你又在胡說八道些什麼?!”還是英國公先反應過來,臉色鐵青地斥道,“昭昭她娘分明是病逝——”
“病逝?”英國公夫人哈哈大笑了起來,語氣譏諷尖銳,聽著很是刺耳,“是啊,確實是病逝,可惜不是她主動病逝,而是有人想讓她病逝,好叫自己的寶貝兒子在黃泉路上沒那麼孤單呢。”
這話如同一道驚雷,劈得終於反應過來的秦昭昭腦袋瞬間轟轟作響:“你、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我娘她不是因為受不了我爹突然離世的打擊而病倒的?!”
“是啊,沒想到吧?你娘是被你祖母下毒毒死的。”英國公夫人盯著秦昭昭,不懷好意地說,“你那好祖母,不僅因為你爹的死遷怒虐待你,還直接下狠手弄死了你娘,讓你徹底成了個沒爹沒娘的孤兒……怎麼樣?是不是很恨啊?恨就去報仇,去殺了她啊!雖然她是你的親祖母,可這樣一個狠心惡毒的老虔婆,死了也是活該——”
“你給我閉嘴!”
英國公一聲怒吼打斷了她惡意的挑唆,英國公夫人僵硬片刻,眼神有一瞬絕望,隨即就越發瘋狂地開了口:“你想想,你娘是多堅強的人啊!秦家那老虔婆那般折騰她,她都沒有認過輸低過頭。還有她的身體,她可是從小就習武的人,怎麼可能那麼脆弱地說死就死了呢?再說她還有個你呢,都說為母則剛,就是為了你,她也不可能輕易去死啊……”
這些話像一根根尖利的細針,紮得秦昭昭心口刺疼,眼前發黑,幾乎要站不住。
她知道英國公夫人說的話不一定是真的,也知道她是故意說這些,就為了讓她痛苦難受。可她沒辦法不去在意,因為裴瑛……那是她的娘親,是生她養她,給她血肉和生命的人啊。
隻要一想到她的“病逝”很可能是人為的,秦昭昭整個人就無法自控地顫抖了起來。她死死地捏著拳頭,好半晌才深吸口氣,擠出一句:“我不相信你說的……除非你能拿出確鑿的證據來。”
“證據?”英國公夫人青白的臉色在身後跳躍著的火光映照下,顯得扭曲又古怪。她咯咯一笑,語氣陰森,充滿惡毒,“沒有證據,信不信也由你。”
話音剛落,就聽“啪”的一聲脆響。
英國公雙眼發紅,失望至極地閉上了眼睛:“你這個毒婦!我真後悔娶了你!早知你是這樣的人,當初我就該抗旨退了跟你的親事!”
兩人成親這麼多年,他從沒對她動過手,就連剛才他們在屋裡大鬨時,他也隻是怒砸了屋裡的桌椅,沒有動她一根汗毛。可現在……
英國公夫人捂著迅速紅腫起來的臉,呆呆地望著他,半晌眼淚忽然間洶湧而下:“是,我是毒婦!可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還不都是你和裴瑛逼我的!穆遠,是你對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