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開始懊惱,她怎麼這麼笨啊,為什麼要受傷,這樣這群野獸撲過來她無法抵抗,它們會弄壞小主人的身體的。
或許是見到她這邊隻有一具屍體,以及一條修為不精,且一身是傷的黃狗,野獸們放鬆了警惕撲了過來。
黃桃隻能用自己的身體去擋,在保護小主人的時候她會格外勇敢。
野獸們的每一次撕咬,每一爪攻擊,都被她用身體擋住了。
擋到奄奄一息。
她知道她撐不住了。
她恐怕救不了小主人了。
可是……隻要小主人的身體回去,穀裡就能救活小主人……
隻要小主人的身體回去!!!
那一瞬間她覺得她想到了解決的辦法,利用她曾與雲夙月結過契,輕而易舉地奪舍了雲夙月的身體。
靈寵與主人結契,最高級彆的結契甚至包含靈魂的共鳴。
也是因為這一份共鳴,才能讓她們在日常之中更加默契,也是能讓黃桃順利奪舍的原因所在。
此刻的她顧及不了那麼多,她的想法依舊隻有一個——要把雲夙月帶回家。
剛剛奪舍了身體,進入到雲夙月的身體裡她還有些不適應,手腳同時著地,想要快速逃離卻發現身體不像本來的身體那般靈便。
好在她還算敏捷,快速逃離後,看著那些野獸啃食自己黃狗的肉身,有一瞬間的恍惚,還是很快回過神來,快速逃離。
黃桃確定沒有危險了,才開始努力適應新的身體,嘗試著站立行走。
雲夙月的身體隻在脖頸處有傷痕,是被覆麵人掐過留下的痕跡,其他地方沒有損傷,活動要較為靈便,不像她之前的身體,右腿都廢掉了,還有幾處骨折。
隻是她在拖拽雲夙月屍體時丟了雲夙月的鞋子也不知,她隻能光著腳走路。
平日裡她也不穿鞋子,所以格外不理解,為什麼人類的身體光腳走了一小段路,腳底就會鮮血淋漓?
她隻能找到了坊市,進去逛的時候還會迷茫,嘗試著用雲夙月的身體發音不準地說話:“瓦呀……”
還是說不好。
店鋪夥計奇怪地看向她,她指了指鞋,夥計當即問:“有靈石嗎?”
黃桃試著打開自己的百寶玉,拿出了幾顆靈石,想著小主人平日裡的樣子,指了指問:“幾?”
夥計似乎也被她帶歪了,跟著比量了兩根手指,她趕緊遞了過去。
穿上鞋子果然舒服多了,她想打聽溯流光穀的位置,卻說不明白話,乾脆找了一處地方坐著,聽著旁邊的人說話,他們說什麼,自己跟著小聲重複一遍。
就這樣坐了幾日,說話還真的利索了一些。
黃桃最後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堅持的,居然真的回到了溯流光穀。
回到溯流光穀的時候,已是幾個月後,她全程都是徒步走過去的。
她尚且不會用法器,不會用傳送陣,隻能用雙腳趕路。
待她到了穀口,從儲物袋中取出了魚食丟進了湖裡,卻不會渡入靈力,隻能蹲在河邊對錦鯉喊:“我要進去,去叫船!”
錦鯉吃了魚食,卻沒有引船出來。
怪沒良心的。
她蹲在岸邊探頭去看,想著她是不是可以遊泳進去?
正想著,就看到有人乘坐渡水法器出來,身姿挺拔地站在渡水法器正中,目光不善地對她上下打量。
她一眼便認出,這個人是小主人的哥哥,平日裡待小主人極好。
看到他,她仿佛看到了親人,當即心中一喜。然而,她很快被那個男人的目光看得心虛,一時語塞,竟說不出話來。
一直在期待的,真的見到溯流光穀的人了,她卻慌了神。
她看著那個人走近,站在她的身前打量她,眼神裡像含著刀子,恨不得一片片地割她的血肉。
她被看得心驚膽戰,戰戰兢兢地低下頭,聽到他壓低了聲音說道:“上來吧。”
她跟著雲夙檸上了渡水法器。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人開口,隻是沉默地渡過了那條狹長的河道。
他們到了渡口,看到渡口居然站了很多人,全部都在打量她。
她在人群之中看到了雲夙月的父母。
她張了張嘴,然而卻一句話未能說出,隻會哭,一直在哭。
這一路上她努力讓自己堅強,然而真的做到了,她真的回到溯流光穀了,竟然一言也說不出來,隻能看著他們哭。
黃桃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從眼睛裡湧出水來是在哭,而哭是表現難過和激動的一種情緒。
她做到了!
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