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桃因性格好極好親近,模樣也秀氣可愛,在村子裡的人緣不錯。
有人見到有人惹黃桃哭了,全部都帶著家夥事兒來了黃桃的院子,遠遠地喊:“你是誰?!離黃桃遠點!”
“無恥登徒子,都闖到院裡來了?還要臉不要?!”
雲夙檸側頭看向他們,多是雜靈根的修者以及普通凡人,似乎並不想理會,而是再次重複道:“跟我走。”
黃桃難得態度強硬:“我不!在那裡每時每刻都是煎熬,我無法承受那種壓抑,我想留在這裡。如果你覺得我用了小姐的身體有辱雲家,自當可以將我殺死,取回身體,我不會反抗,也沒有異議。”
“你!”雲夙檸被她的拒絕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你來殺吧。”黃桃認為最為殘酷的死法,恐怕就是被掐死了,不然小主人不會那麼痛苦。
於是她揚起頭來,亮出自己的脖頸給他。
“還要殺人了不成?!”村民不明所以,隻知道護短,當即叫嚷起來,舉起手裡的武器朝著雲夙檸攻擊。
雲夙檸利落地閃身躲開,也不欺負這群凡人,最終沒有多停留,選擇離開。
黃桃看著他離開,暗暗握緊了拳頭。
她不想回去。
這是她最為分明的情緒。
然而,當她在第二天一早,看到自己的窗口放著一個百寶玉,還是有了一瞬間的鬆動。
她渡入靈力,查看到裡麵都是常備的藥物丹藥,以及可以急救的符籙、法器,還有一些靈石。
她拿著百寶玉左右看了看,未能看到雲夙檸的身影,隻能將百寶玉收了起來。
*
這一刻,懸頌竟然覺得,雲夙檸和自己的性格有些像。
都是嘴巴很壞,卻容易心軟的人。
懸頌甚至有片刻反省,他平日裡也這般討人厭嗎?
哦……他應該比雲夙檸更糟糕,畢竟他還有著長者的架子,不給人留半點麵子。
他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不過,他並沒有準備改。
他怕他變得溫柔了,反而嚇到那群徒子徒孫,讓那群徒子徒孫開始自我反省,是不是他們做錯了什麼。
*
或許,不收到那一抹流光,黃桃的後半生都會在那個村子裡度過。
在溯流光穀遇到危險,或者要發布重要消息的時候,會發出流光給在外曆練的修者,第一時間通知所有人。
這道流光需要在穀內有過結印的修者才能夠收到。
黃桃用了雲夙月的肉身,自然也能夠收到。
黃桃起初看到流光的瞬間似乎還不太理解,還當是繞著她飛行的螢火蟲,直到朝著流火一點,流火內傳出了雲夙檸的聲音她才一怔:“穀中有難,切記隱匿行蹤,勿歸。”
黃桃聽到這句話後,單手捧著的柴火全部掉落在了地麵上,慌張地四處去看,最終又站在原地久久不動。
穀中有難……
是那個覆麵的壞蛋去了嗎?
她突然想到,她認識的“大壞蛋姐姐”非常厲害,搶奪回她的食物隻需要一瞬間,她定然可以打敗覆麵的壞人。
如果穀中真的有難,她找大壞蛋姐姐不就行了?
隻是這鈴鐺珍貴,她初入修真界不久,不知道該怎麼用,若是浪費了著實可惜,還是交給雲夙檸來使用比較穩妥。
做出回穀的決定,也隻用了一瞬間而已。
她要回去!
她在屋舍裡給照顧過她的村民留下了書信,帶上了一些必備的東西後,馬不停蹄地趕往溯流光穀。
此時的她已經學會了使用傳送陣,在使用靈石方麵也精明了很多。
這一次回穀,要比之前順利許多。
她本來還在苦惱,不知道該如何渡過溯流光穀的結界,卻發現河道枯竭,她竟然可以從河道走進去。
她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壯著膽子走進去,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任何險阻,順利得讓她覺得驚訝。
進入到穀中,她才發現了不對勁,穀中空無一人,處處都透著詭異。
她不敢妄動,不敢出聲,不敢暴露行蹤,仗著自己之前做黃狗時總是躲起來的捕鳥記憶,小心翼翼地隱匿在穀中尋找,直到聽到了一聲哀嚎。
她嚇得一動不敢動,躲在了草叢裡直至黑夜。
待到夜深人靜之時,黃桃才從草叢裡出來,朝著發出慘叫聲的地方小心翼翼地移動過去。
夜寂無聲,她的呼吸聲都顯得突兀,無風無霧,無光無月,甚是詭異。
這些年裡她訓練了一些捕獵技能,可以躲在林中不發出一聲,外加有雲夙月的護體項鏈可以隱匿氣息,林中野獸無法發現她,讓她有了極好的隱匿技能。
她靠近了一個洞窟朝裡麵看,看到的一瞬間便驚得捂住了口鼻,甚至一陣暈眩。
隻見洞窟裡有一處深潭,潭水呈現紅綠交融的詭異畫麵,綠為水,紅為血肉,兩者不能完美融合,就那麼凝固在了一起。
潭中浸泡著十餘具白骨,而那深潭裡似乎融了許多的血肉,才會變得惡臭不堪。
她想到了白日裡的慘叫聲,猜測恐怕是有人將活人丟進了這個帶有腐蝕性的深潭中,讓其血肉被溶解,痛苦而亡。
震驚了一會兒,她才看到洞窟內的狹窄處似乎有一處結界,裡麵關押著很多人。
她等待了一會兒,確定沒有人看守,才更靠近地探頭去看,這才看到雲氏夫婦以及雲夙檸等溯流光穀幸存的修者,都被關押在了結界內。
雲夙檸第一個看到了她,似乎張嘴說了什麼,可惜聲音被結界隔絕。
很快,結界內的眾人都看到了黃桃,雲夫人似乎在示意她快逃,她卻看著洞窟遲疑了很久,最終又躲了起來。
洞窟內的環境複雜,她若是想要進去,必定要經過那處深潭。
此刻的她不會禦劍,隻能徒步走過去,進入也幫不上什麼忙。
於是她再次躲了起來,躲在了能夠看到洞窟內情況的地方。
她在第二天看到有覆麵的修者過來,她認得出來,那些人的穿著和殺死小主人的覆麵人如出一轍,隻是麵具上的花紋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