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沒多疼,鯢麵坨坨卻叫得誇張:“哎喲!祖宗,您打老奴做什麼?嫌老奴殺得少了?”
“彆看了,你配不上。”
“怎麼就配不上了,老朽也有化神期修為,這種尚未金丹的小娃娃,老奴還是能試試的。”
“相貌不合適,非得我明說?”
丁臾也大笑著走出來,說道:“你啊,選個覬覦你修為或者你法寶的女修,你情我願還好,不然你找一個瞧不上你的,真有點委屈人家了。”
鯢麵坨坨萬分不服氣:“老奴也會有絕美的愛情!”
在修真界的代號,有可能是其殺人手段,有可能是其行事風格。
但是鯢麵坨坨這個代號是因為他的相貌。
他的麵容很有特點,塌鼻梁厚嘴唇,還有幾根銀色的胡須,破馬張飛橫七豎八地長著,麵容如鯢。
又因為獨特的修煉方式,讓他的身體傴僂,甚至像一坨,而非一人,因此得名鯢麵坨坨。
顧京墨也不再取笑他對絕美愛情的向往,朝著他伸出手來。
鯢麵坨坨看著她纖長的手指,故作不知。
顧京墨又勾了勾手指,鯢麵坨坨隻能一拍千寶鈴,取出了一個物件遞給了顧京墨,還一臉的遺憾。
她伸手接過放入了自己的百寶玉內,冷哼了一聲:“我就知道,沒有好處你是不會出手的。”
鯢麵坨坨唉聲歎氣的,又左右看了看:“怎麼不見其他人來給魔尊請安?”
“我目前信得過的,就你們幾個了。”
鯢麵坨坨先是一怔,隨即表演了一出老淚縱橫:“魔尊,您讓老奴說什麼好呢,老奴這輩子定然一直追隨您。”
丁臾第一個戳穿他:“當年你也是這麼和六道說的。”
“六道不一樣!”鯢麵坨坨提起六道帝江語氣都變得嚴肅了許多,“他吃了我四個愛徒!四個!”
丁臾見他是真的動怒了,也不再多說了,也意識到自己提起了鯢麵坨坨的逆鱗。
畢竟,鯢麵坨坨也是七鬼之一,在七鬼之中排行第四,輩分比顧京墨要高多了,卻獨獨效忠於顧京墨。
雖在很多方麵看來不靠譜,但是,他確實是顧京墨難得完全信任的人,那些貪小便宜的毛病都可以忽略不計。
*
交領界,三場。
三場在這天地間都是極為特彆的存在,它的位置在三界的交彙處。
仙、魔、人分為三界,獨有這麼一處地界沒有被三界劃入己方的地界,就這麼單獨聳立。
三場逐漸成為了三界重要的交易地,這裡有修仙者,也有魔門的魔修,還有不怕死的人界亡命徒,在此尋找機緣,或者在此幫助能人異士做些零碎的工作。
畢竟在這裡工作一年,回去就可以買一處不大的房產了。
這裡沒有三界任何一界的規矩管束,自成一派。
在此坐鎮的修者更是有化神期修為,三魔七鬼以及正派長老們,都要給他一些麵子。
顧京墨依舊保持著築基期巔峰的修為,喬裝成了緣煙閣弟子的模樣。
就連黃桃也跟著如此喬裝了一番,真彆說,她們二人穿上正派的服裝後,顧京墨的模樣就好像淩厲的大師姐,黃桃卻像懵懂可愛的小師妹。
她們二人一直跟著緣煙閣三名弟子一同行走,周圍的修者也都將他們五人當成了五名緣煙閣弟子,雖引人矚目,卻並未太過在意。
這時,黑蛇帶著丁修、丁臾以及鯢麵坨坨進入了三場坊市,瞬間引起了轟動。
在三場,築基、金丹期的修者遍地走,元嬰期修者雖少見,但也會時而出現,但是化神期修者著實是罕見了。
尤其是三名化神期修者同時出現的情況。
周圍的修者議論紛紛。
“鯢麵坨坨怎麼和紅燭奪命在一起?”
“沒聽說嗎,今日拍賣行裡有顧京墨萬寶鈴散落的東西,鬼王是魔尊的勁敵,定然是來奪魔尊的法器來了。”
“鯢麵坨坨先前不是跟隨魔尊的嗎?”
“唯利是圖的牆頭草罷了,魔尊身受重傷,他便另尋他主了,有什麼可奇怪的。七鬼會倒戈,很奇怪嗎?噬主的事情他們都做得出!”
顧京墨背著手,從這些人的身邊走過,聽著他們的議論聲揚眉,嘴角微揚地輕笑。
緣煙閣三名弟子看看那群議論的人,再看看跟在他們身邊的魔尊,最終老實地什麼都沒說,隻是朝著他們的目的地走過去。
“懸頌?!”木彥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聽到這兩個字,顧京墨的表情一變,也跟著朝懸頌的位置看過去。
隻見懸頌身穿緣煙閣內門弟子的門派服裝,一頭黑發整理得極為整齊,跟著另外幾名緣煙閣弟子一同朝著一個方向走過去。
懸頌從他們身邊緩步走了過去,全程都沒有看向他們,仿佛根本不認識他們。
木彥通過懸頌身邊弟子的身份,猜測道:“原來他是晚照天尊的真傳弟子?以前怎麼從未見過?”
禹其琛小聲回答:“老祖一派一向神秘,若是懸頌是在青佑寺侍奉在老祖身邊的,那便說得過去了,畢竟老祖在青佑寺閉關百餘年未曾下山,我們也是在他閉關後才出生的。”
顧京墨不由得好奇,問道:“你們都未曾見過迦境老兒?”
聽到迦境老兒這個稱呼,木彥驚慌得直咳嗽。
明以慢也是努力鎮定後,才回答的:“老祖很少現世,這幾百年間唯一出現在外界,還是在圍殺六道帝江那次,其餘時間都是避世不出。彆說我們這些晚輩,就連門中長輩見過老祖的也屈指可數。”
顧京墨點了點頭:“哦……”
原來是侍奉在迦境老兒身邊的弟子?這樣出現在青佑寺也解釋得通了,想來是迦境老兒派來調查的。
懸頌和顧京墨擦肩而過,顧京墨看著他那清冷俊逸的樣子,修為升到了金丹期巔峰。
看樣子,他並非元嬰期的仙尊,而是小弟子?
隻不過,懸頌並不認識她的陌生感,確實讓她有一瞬間的失落。
她又成了那個修真界的閒散人,衣襟沾染酒氣,瘋瘋癲癲到處鬥法,惹是生非。
而懸頌,又恢複了原本的清冷,不會再為她的事情煩憂了。
不過很快她的失落便煙消雲散了,因為她看到由遠及近來了一群佛子,規規矩矩地結伴而行。
顧京墨不由得驚喜:“謔!好多小和尚!”
已經走遠,且偽裝得極好的懸頌暗暗咬牙,險些露出破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