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京墨早早便在她所住的房間裡布置了遁術瞬移的傳送陣, 隻要啟用,無論她當時身在何處,都可瞬間傳送回到房間內, 跟當初抓懸頌時用的遁術一樣。
待她回到房間站定, 抬頭便看到懸頌坐在圓桌前,姿態端正地看著她。
她納悶地看向另外一處, 便看到黃桃和明以慢委屈巴巴地坐在角落, 似乎完全沒法管。
“記憶你看完了?”顧京墨疑惑地問。
“嗯。”懸頌用鼻音回答, 顯現出了濃重的不悅。
顧京墨果然成長了, 竟然能從懸頌平淡的樣子裡, 分辨出什麼時候是不高興,什麼時候是非常不高興。
顧京墨知道他在氣什麼,笑眯眯地說道:“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懸頌目光掃過她, 上下打量確定她沒有受傷後,方道:“嗯。”
顧京墨對黃桃和明以慢擺了擺手,二人會意,趕緊逃也似的結伴離開了房間。
顧京墨則是坐在了懸頌的身側, 伸手想去拿茶壺, 卻看到懸頌首先伸手拿起, 幫她倒了一杯茶,放在了她的麵前。
她笑著抿了一口,解了渴才問:“你怎麼在這裡等我?”
“我在的地方,你不一定會來。但是有黃桃在的地方, 你一定會回來。”說完, 語氣裡還有著一股子怨氣。
顧京墨憂愁得直揉臉, 小聲解釋:“我住在這裡, 在這裡布置遁術方便些。”
“哦。”
“噝——能不能好好說話了?像個怨夫似的!”顧京墨重重地放下茶杯問道。
懸頌目光瞥向她, 問:“你為何不聽話?”
“我看起來像聽話的人?”
“可我是你的伴侶。”
“是嗎?親了一次就是了?”顧京墨反而否認了起來。
懸頌抬手在顧京墨額頭輕點,留下了道侶印,接著啟用道侶的單獨傳音道:“這回是了。”
顧京墨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又看了看懸頌,小聲嘀咕:“單方麵的,不算。”
懸頌在這時湊過來,飽滿的額頭呈現在她的麵前,示意她結印。
她看著懸頌陡然清晰的麵容,不由得一慌:“我、我隨時有可能喪命。”
“那你還蠱惑小和尚呢。”
“之前是以為小和尚能助我療傷。”
“我也能助你療傷。”
“你怎麼助?狗道士,滿頭都是頭發。”
“我說過,我會給你集齊你需要的草藥,我還能尋回你丟失的東西,甚至殺光想要複活六道帝江的人。”
提起這個,顧京墨後仰著問起:“霍家兄弟是你師父殺的?你將我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他了?你怎麼能說動他動手?”
“結印。”
“……”真倔。
顧京墨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抬手在懸頌額頭留下了道侶印。
反正這東西說收就能收回。
懸頌終於滿意,重新坐好後回答:“的確是他殺的,不過你的事情我尚未告訴他,他也隻知曉你不是壞的,僅此而已。”
“沒有告訴,他就能這般出手相助?”
“對,他很好騙。”
“自己師父都騙?”
這件事情著實有些難以言說,懸頌打算告訴顧京墨自己的身份,這樣也能解釋得通。
而且,顧京墨是他的道侶了,他也不該隱瞞自己真實身份。
於是他問道:“如果你見到了迦境天尊,會怎樣?”
顧京墨還真認真思考起來,回答道:“可能會……找他打一架吧?”
“為何?”這個答案讓懸頌吃了一驚。
“傳說中,迦境老兒是正派修士中修為最高,鬥法能力最強的,我若是能見到他肯定要跟他打一架,看看究竟誰的鬥法能力更強。”
懸頌手指輕敲桌麵,質問道:“你為何這般好戰?你的身體能完成這場鬥法嗎?”
“那也得挑戰啊,不能等我傷好。你想想看啊,我重新修煉到如今修為怎麼也得一百五十年以上,那個時候迦境老兒說不定早就老死了,我上哪找他去?”
“……”懸頌努力忍耐自己的怒氣。
他活得好好的呢,一時半會死不了。
懸頌氣結,乾脆拿起顧京墨喝過的茶杯將剩下的茶水一飲而儘。
顧京墨眼睜睜看著懸頌的嘴唇抿過她喝過的地方,當即腦中一亂。
懸頌剛剛放下茶杯,身邊的魔尊便自燃起來,他還得順手幫魔尊滅火,保護屋中物品不被她燒毀。
現如今,他已經足夠淡定且輕車熟路了。
這時明以慢突然敲門,對房中道:“門中長輩召集我們去流霞鎮的旺角樓,似乎有事發生。”
屋中二人對視了一眼,一同起身朝外走,途中顧京墨吩咐:“黃桃,你去找你哥哥,不要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