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差感極強的兩隊人,竟這般和諧地穿越了魔門地界,進入了仙界。
待到了仙界地界,依舊能夠看到路邊的修者。
小門派沒有入緣煙閣資格的,或者是江湖散修,此刻都願意聚在一起看看這修真界難得一見的罕見盛事——兩界聯姻。
出於對迦境天尊的尊重,很多修者自覺行禮,場麵也頗為整齊劃一。
緣煙閣弟子們仿佛在暗鬥,此刻終於硬氣了一些,個個挺直了背脊。
魔門修者們頗為不服似的,卻也沒與緣煙閣弟子鬥起來。
一行人終於行至緣煙閣,路上耗時頗久,入門時已是紅霞滿天。
待到了緣煙閣門外,懸頌看到了青佑寺的高僧們站在門外候著,目光掃過,果然在他們中間看到了趾高氣昂的九枳。
前些日子,他與青佑寺高僧周旋了幾日,才得到了特許。不過,九枳依舊需要多名高僧守著,怕她會出來鬨事。
懸頌朝他們行禮示意,九枳乾脆走出來,輕哼了一聲便入了緣煙閣。
孟梔柔和雲氏夫婦也都在場,隊伍裡還混著其他被顧京墨救過的人,看到顧京墨能與迦境天尊成親,都由衷地為她開心。
等了一日,看到了隊伍順利來了,他們才放下心來。
懸頌牽引著繩索帶著顧京墨下了轎子,與此同時頌念了幾句後道:“魂歸。”
轉瞬間,顧母、楠繡、易何宛三人的魂魄出現在了緣煙閣門口。
三人出現後,倒是易何宛最為淡定,雙手環胸,站在一側目光含笑地看著。
顧母和楠繡則是被這陣仗嚇了一跳,驚慌地左右看了看,見到舉著團扇的顧京墨在對她們眨眼睛才冷靜下來。
一行人一同進入緣煙閣,二人走上了長長的紅毯。
顧母和楠繡手挽著手朝前走,李辭雲引著她們去長輩的位置。
顧母走時總會回頭,在青佑寺高僧人群中找到了一個人。
那人麵容俊朗,眉間有一顆紅色的印記,仍是俊朗少年的模樣。
她走幾步,便回頭看一次,眼神裡皆是驚詫。與他對視了之後,看到了他眼中的神色,她終於下定決心了似的回過頭來,不再看了。
懸頌精心布置過的禮堂,自是宏偉且細節滿滿。
緣煙閣正院聳立著九十九根白色理石柱子,雕刻著形態不一的祥瑞,此刻皆纏著紅綢,相連成一個巨大的紅環。
恢弘的玉樓金殿,從門口便鋪出了一條長長的紅毯,直至大門。
賓客們載笑載言,聚集在紅毯兩側等待新人。
峻宇雕牆外懸掛的,皆是精致的紅色燈籠,在昏黃的天空下隱隱亮著光。
婚禮還在進行。
有一對金童玉女跟隨在顧京墨和懸頌身後,拋灑著五穀雜糧。
二人一同跨過火盆,除濁降晦,福從天降。
再跨馬鞍,保新人世代平安。
跨過米袋,此生豐衣足食。
接著,是一拜天地——
二人朝著禮堂行禮,動作整齊。
二拜高堂——
二人朝著九枳、顧母行禮。
九枳之前神色傲然,仿佛不同意這門婚事,隻是過來看看而已。偏此刻嘴唇緊抿,眼眶微紅,又倔強地扭過頭去。
顧母也是眼角含淚,在二人起身時朝那僧人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
夫妻對拜——
二人牽著繩索轉過身,緩緩行禮。
懸頌一直牽引著繩索,帶著顧京墨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這一路顧母和楠繡、易何宛都在跟著。
顧京墨一直溜號,偷偷與她們說話:“我今日漂亮吧?”
顧母重重點頭:“嗯,漂亮。”
才說了一句,便紅了眼眶。
顧京墨竟然想跟著哭:“您彆哭啊,您一哭我也想哭。”
顧母趕緊用帕子擦了擦眼淚,看著顧京墨道:“以後都好好的,好好過日子。”
“嗯,我知道。”
懸頌在帶著顧京墨進入洞府後,顧母和楠繡也跟著進去,和顧京墨敘舊。
懸頌卻單獨走了出來,找到了易何宛。
她看著懸頌頗為不解,問:“怎麼?”
“我有事想要問你。”
“問吧。”
“你教給京墨的功法,這世間還有彆人會嗎?”
從和燕祟交手後,他就開始懷疑這件事情了,今日正好有機會詢問。
易何宛回答得坦然:“會的人多了,就不算是絕學了。說起來在我父母去世後,也隻有我和我的道侶會,我和我的道侶皆殞落,她算是這世間唯一的傳人。”
“你的道侶叫什麼?”
“習煥亭。”易何宛回答完頗為不解,“你問這個做什麼?”
“隻是有些好奇,你可知他的出身?”
“我遇到他時,隻知曉他是一個孤兒,他起初隻是一個外門雜役,我瞧他可憐帶在了身邊,同甘共苦後,他成為了我的道侶。”
懸頌回憶起燕祟的行事風格。
若真是燕祟的話,那麼易何宛口中的同甘共苦,那些“苦”可能都是燕祟帶來的。
習煥亭策劃了苦難,陪著易何宛度過,獲得了易何宛的芳心。
最終……他不想繼續想下去了。
“你可有他的遺物?我想試試看招魂。”
“遺物……”易何宛思考了片刻回答,“被我葬了,在藍景澤地帶,我記得旁邊有一棵巨大的桂花樹,應該是千年老樹了。”
“好,我去尋。”
易何宛打量著他的表情,問道:“他有什麼問題嗎?”
“沒,希望是我多慮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知道,你們又忘記了,那個額頭有紅印的美貌和尚,在男女主從佛古窟出來時遇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