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臾的一天,總會從一句“小修兒”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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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修兒。”丁臾從自己的洞府中走出來,喚了一聲後,走到了梳妝台前坐下來。
不多時,丁修便進入了洞府,站在了她的身後,不用她吩咐,伸手拿起梳妝台上的木梳,幫她整理發髻。
她的洞府外結界有兩個人的結印,一個是她的,一個是丁修的。
在醉鄉宗內,隻有丁修可以隨意出入的她的洞府。有時無需詢問,他便可以自己進來。
更多的時候,還是丁臾叫了他的名字,他才會進來,這是出於對丁臾的尊重。
彆看丁修是一名身材高大,身材健碩的冷峻男子,卻極為擅長為女子束發。
有時丁臾想試試新的發飾,丁修還會幫她研究該如何盤發,才能夠更搭配那個發飾。
丁修被丁臾撿回來後做的事情,便是這些。
照顧丁臾的日常起居,幫她處理瑣碎的事情,甚至是由他代理管理宗門事物。
小的時候,丁修雖然懼怕丁臾,卻也是現在的模樣。
不苟言笑,表情嚴肅,小心翼翼的,生怕給丁臾梳疼了引她不悅。也是因為他這般淡然,什麼都不表現在情緒上,丁臾才在幾個孩子裡選中了他,做她最得力的助手。
丁修大了之後依舊是當年的樣子,隻是這些事情早已做得遊刃有餘。
丁修纖長的手指穿過柔軟的發絲,柔順的發絲纏繞在骨節分明的指間,動作輕柔舒緩地幫她整理頭發。
他整理頭發時低下頭,便可以看到丁臾的衣衫隻是隨意地披著,露出纖長白皙的脖頸,漂亮的天鵝頸,在頸椎的位置有著不算分明的龍脊骨,高低起伏。
他的目光很收斂,很快便收了回來。
他不能褻瀆他的神明。
此刻丁臾手中捧著一本畫冊,看得認真。
這是丁修從人界買回來的春|宮畫冊。
丁臾有些日子沒碰過男人了,又被顧京墨刺激了一朝,便派丁修買來給她解悶。
看的時候,她還會嘟囔:“這個姿勢看著就累,真的會舒服嗎?”
“……”丁修無法回答。
他從未嘗試過這種事情,至於是什麼感覺,他不知道。
幫她梳理好頭發,他放下梳子。
丁臾轉了一下脖子,道:“小修兒,我的脖子好痛,幫我按按。”
“好。”
丁修抬手運功,讓自己的指尖變得溫熱了,才幫她按起了肩膀。
因為他揉按的動作,丁臾的身體微晃,頭頂剛剛固定好的發飾也跟著搖晃。
她的肌膚細膩,仿佛他稍微用力都會碰壞了她。
曾經有和她雙修過的男人醉著對他讚歎,丁臾的身體是他見過的最美的。
丁修未曾見過她全部的身體,隻看這一部分,也可以斷定她的身材極好。
丁臾手裡還捧著書,看了一會突然煩躁地丟到了麵前的梳妝台上:“晦氣!”
“是這本書不滿意嗎?我可以再去買一些。”
“畫的都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男人太醜了。”
她說完,伸手拿來胭脂水粉,朝著臉上塗抹。
末了,抬頭問丁修:“小修兒,你瞧著怎麼樣?”
丁修走過來仔細打量她,接著緩緩抬手,大拇指抹過她的唇瓣,將塗抹出去的紅色擦掉,接著回答:“好了。”
丁臾的目光纏繞著他的指尖,最後鬆開,道:“走,我們去賭坊解解悶!”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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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臾今日輸了很多。
也可以說,她的賭運一直不太好。
修真界有機緣之說,像她和顧京墨這種天生資質便極好的,一般都會命運多舛,這是一種萬物平衡的安排。
顧京墨的一生過得很苦,她也沒好到哪裡去,就連賭兩把都會輸。
顧京墨這些年的幸運,恐怕是用來遇到懸頌了。
懸頌是顧京墨最大的機緣之一。
那麼她呢?
她回頭看向站在她身側的丁修,卻收到了丁修遞過來的萬寶鈴,估計是當她還想增加賭注。
她雙手掐腰看著桌麵,又看了看四周,終於發現了不對。
她伸手按住了其中一人的手,動用靈力查看,果然看到他的手心裡寫著符文,當即一腳將其踹飛出去。
“給你熊心豹子膽了,膽敢在我麵前動手腳!”丁臾嚷了一句後,對丁修到,“小修兒!”
“我在。”丁修很快出現。
“往死裡打。”
“好。”丁修沒有猶豫,直接出手。
賭坊裡安排的人,自然有賭坊的人護著,隻是今日碰到了硬茬。
賭坊內的人和丁修交手,十餘人一起攻擊丁修,依舊不是對手,丁修的實力顯然更加強悍。
最要命的是,丁修的攻擊著實霸道,隨著攻擊的撼天動地,賭坊內的建築也被毀得七七八八。
丁臾坐在了不遠處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看著丁修與他們血戰。
賭坊的老板繞過戰場,到了丁臾身邊,語氣客氣地討好道:“鬼王,您來了怎麼不招呼一聲?我們怠慢了不是?”
“我打了招呼,你們就不做手腳了?”
“話也不能這麼說。”老板笑眯眯的,眼角的紋路和法令紋更深了,“魔門地界,這種事情也是常事,您這般砸了我的生意,終究說不過去。”
“怎麼?還想我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