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修](1 / 2)

把話說開,薑萱多少鬆口氣。

既然不打算和鄭西洲搭夥過日子,那也沒必要糾結誰來做飯這種瑣事了。

鄭西洲陰著臉,薑萱瞅了瞅他的臉色,難得主動下廚,蒸了兩小碗雞蛋羹,順便蒸了兩個紅薯,又是白開水煮菜,最後搬出櫥櫃裡的泡菜壇子,舀了一小碟泡菜。

鄭西洲:……

薑萱把雞蛋羹擺上桌,沒有底氣地說:“湊合著吃吧,我真不會做彆的了!”

鄭西洲淡定地瞥了她一眼,沒說話,拿起筷子挑了一根白水煮菜吃。

吃完飯,還是他主動收拾碗筷的。

薑萱想多燒點水,今晚擦擦澡,把身上的臟衣服換下來,抓緊時間洗了,明天還要穿出去找工作呢。

添柴燒水是鄭西洲忙活的。

那個漆黑的、笨重的燒水鐵壺,又燙手又沉重,薑萱真不敢碰,生怕一個沒抓穩,不小心把自己燙傷了。

這個年代被滾水燙傷了,十有八.九要留疤。

幸好鄭西洲生氣歸生氣,倒也沒讓薑萱碰這個,全程守著灶台燒水,然後拎著兩個沉甸甸的暖水壺進門。

剛走進臥室,薑萱腳步躊躇,厚著臉皮問:“你有嶄新的新衣裳嗎?最好是沒穿過的,襯衫背心什麼的,都行。”

鄭西洲聞言,垂在身側的手微微一動。

薑萱已經換了一身衣裳,穿著寬鬆的短袖長褲,衣領寬大,抬手便露出了白皙的手臂。

他眼眸低沉:“你問這個乾什麼?”

薑萱不好意思地說:“我這不是要擦澡嗎?今晚準備把這些臟衣服全部洗了,可是沒有換洗的乾淨衣裳……”

“你想借我的衣裳穿?”他淡淡地問。

薑萱合掌祈求:“拜托!有沒有新的?你沒穿過的那種?”

鄭西洲:……

鄭西洲喉結滾動,麵無表情,從箱子裡翻出一件沒穿過的背心,一條軍綠色工裝褲。

“褲子我穿過一次,洗乾淨的,沒彆的了。”

薑萱也沒彆的選擇,隻能皺著眉忍了。

鄭西洲忽然咳了一聲,“你有換洗的貼身衣物嗎?要不要借我的?”

此話一出,薑萱臉頰爆紅,磕磕巴巴道:“這個、這個就不用借了,我

有新的!”

空間裡有兩套新的,應該是以前隨手塞的,正好如今派上用場。

“真的假的?我也有新的,能給你借借。”他調侃。

薑萱惱羞成怒:“滾吧!不要臉!”

於是鄭西洲被強硬地趕出了門,門窗緊閉,薑萱甚至花費力氣,把沉重的八仙桌推到門口,死守嚴防,生怕某個不要臉的偷偷撬門。

天色漸漸擦黑。

鄭西洲伸長腿坐在門外,聽著門內隱約的水流聲,有些止不住的意動,卻又不能違背底線去偷看,隻能忍著煩躁,試圖轉移注意力。

他和對門搭話:“楊叔,下次街道發糧票是什麼時候?”

“六月底。”

“還有一個星期啊?”鄭西洲隨口說。他手裡的糧票不多了,後麵這幾天得省著花。

“最近不是忙著夏收嗎?聽說今年大豐收,糧食產量都翻倍了,鄉下交上來的糧食挺多的,估計再過一陣子,糧店的供應也該增加了。”

旁邊的小男孩年約十歲,聞言搖了搖頭,插嘴道:“不對不對,我們老師說了,鄉下的糧食產量沒有翻倍,是大家爭著互相吹牛皮,哪有那麼多的‘衛星田’呀!不科學!”

“臭小子!”

楊叔抄起鞋底,輕飄飄地揍他屁股,“大人說話,你插什麼嘴?收音機上說的那是新聞報道,縣領導親自去地裡視察過的,那能說假的嗎?”

“可是老師說了——”

“那新聞報紙上還說了今年大豐收呢!”

小男孩苦惱:“那我該相信哪一個?”

楊叔敲他腦袋:“當然是信報紙上說的!辛辛苦苦供你讀書,儘學成書呆子了!”

聽到這些,鄭西洲輕聲笑了一下,笑過之後,卻是久久的沉思。

夜晚月光明亮,大雜院的燈光一個接一個熄滅,四周異常安靜。

薑萱還沒睡,搬著小板凳,坐在門口的水龍頭前,苦逼地洗著臟衣裳。

鄭西洲拽拽她的外套,低頭嗅聞著乾淨的香皂味,眼底帶笑:“裡麵真穿了我的背心?”

薑萱翻白眼,不想搭理他。

鄭西洲又說:“你洗衣裳不是洗的挺好的嗎?我看著還行。”

“彆做夢了啊,我不可能給你洗衣裳。”薑萱給他潑冷水。

“為什麼不行?”

薑萱,你不用這麼排斥。”

“我領的工資都能交給你,家裡的存折也能讓你保管。你嫁給我,不愁吃不愁穿,我也會對你好,你知道我喜歡你。如果你想工作,我也能幫忙留意合適的崗位,我們在一塊不是挺好的嗎?”

薑萱隻當他說話是放屁,半個字都不聽,一心一意洗衣裳。

說了這麼多,鄭西洲也不肯再低頭示好,盯著她許久,最後安靜地回了柴房。

第二天一大早,大雜院開始喧鬨。

薑萱強撐著困意,早早起床,端著搪瓷缸刷牙洗漱,期間和鄭西洲抬頭相顧,兩人默契地扭過頭。

誰也不看誰。

臨出門時,鄭西洲眉頭緊皺,拉住她道:“你不吃飯嗎?”

“我去國營飯店買包子吃!”

原來手裡還有糧票呢?鄭西洲鬆開手,緩緩道:“行,那你去買肉包子,記得多買幾個,能吃多少吃多少,好好珍惜能吃肉包子的機會!”

他就想知道薑萱手裡僅剩的糧票能支撐多久!

薑萱笑嗬嗬出門,結果到達國營飯店,很快便悲催了。

兩個肉包子不貴,玉米粥也不貴,加起來才三角錢,但是需要五兩糧票。

身上恰好隻剩一張五兩的糧票……

薑萱不信邪地翻了翻口袋,隻翻到一堆零零碎碎的毛票子,至於糧票,一張都沒了。

吃完早飯,把碗筷送回窗口的時候,薑萱試探地問了一句,“同誌,請問在這裡買吃的,必須要糧票嗎?”

服務員給她翻白眼,拿起雞毛撣子用力敲了幾下櫃台,“沒糧票吃什麼飯呀?回家吃野菜團子去。”

薑萱:……

服務員又瞥了她幾眼,哧笑道:“這兩天也沒少見你來,天天買肉包子吃,你家的糧票挺多啊?”

薑萱心底咯噔一聲,當即道:“你管呢?我再不來了!”

氣呼呼地離開國營飯店,來到街邊的樹下,薑萱托著下巴開始發愁。

怪她考慮不周。

隻想著兜裡的錢絕對夠花,卻忘了糧票的重要性。

還有一點,國營飯店的服務員居然都認熟她了!

這兩天,她是不是太招搖了?

薑萱懊惱地捂住臉,反複默念著低調裝窮四字奧義,又聯想到地主崽子們的悲慘生活,一個激靈,堅決

不肯再去下館子吃飯了。

她必須要改改自己大手大腳花錢的習慣。

本來花錢也沒什麼,奈何這個年代比較特殊,講究家庭成分,風氣又緊張,薑萱已經夠惹眼了,還在徐長安那裡掛了名……她的身份經不起查,低調生活才是最穩妥的。

薑萱很無奈,顧不上操心彆的,隻能先去醫院拆了紗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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