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鬱聞言短短楞了一下,然後低頭笑道:“你進入狀態還挺快。”
陸以歌繼續道:“你不覺得你的邏輯有問題嗎?”
“有嗎?”
“就是有問題,我現在的設定是失憶了,還是你的新女友。可是你的女朋友為什麼會願意跟著來到你已經去世的未婚妻的家裡呢,你不覺得這奇葩到可以上社會新聞了嗎?”
“以歌,生活不是數學,不用這麼有邏輯。”江鬱看著她,眼裡帶笑。
“沒有邏輯的人才會這麼說。”陸以歌不服氣。
“可是我們都知道是一個人。”江鬱專注地看她的眼睛,“無論是前女友還是現女友。”
“不要說的這麼曖昧。”
“你剛剛自己說的。”
好吧,確實是她自己說的,陸以歌不想再和他爭論,無奈道:“算了,走吧。”
走到大門前,江鬱剛要按門鈴,陸以歌突然道:“不是一個人,你的前女友和他們是血親,而我隻是一個陌生人。”
“彆想太多,記住你為什麼會答應我。”江鬱說完就按響了門鈴。
對,她過來是想讓陸父陸母安心。
“來了。”裡麵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腳步聲越來越近。陸以歌有些緊張,胸口強烈的感情仿佛就要跳出來,她抿了抿嘴唇,讓自己冷靜一點。
雕刻著古雅精致雕花的大門緩緩而來,陸母沉靜又溫柔地站在門後。她看起來比以前老了一些,眼角的細紋沉澱著時光的痕跡。
陸以歌鼻子有點酸,人們在最親近的人麵前永遠最不能控製住自己的情感,她拚命忍住自己想哭的衝動,輕輕地說了一句,“阿姨好。”
陸母呆愣著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如果說她之前是將信將疑隻是尋求心理安慰,但看到陸以歌的這一刻,她就立馬確定,這一定是她的女兒。
她看著她從嬰孩長成大人,這樣的眼神和氣質,那種微小的表情和說話的語氣,都是她二十年來最熟悉的。
她眼眶裡盈滿了淚水,走向前用顫抖的雙手撫上了陸以歌的臉,然後輕輕摟住了她,喃喃道:“以歌,你回來了。”
陸以歌眼前變得模糊,她用力眨了眨眼讓自己不露餡,艱難地發出聲音,“阿姨,你怎麼了。”
聽到她的話陸母的身體一僵,陸以歌的心也跟著抽痛。
“沒事。”陸母鬆開她,擦了擦眼淚微笑著說,“你這孩子我看著特彆投緣。”
說完她對裡麵喊了一聲,“老陸,出來看看以……小鬱的女朋友。”
很快陸父就走了過來,他拿著手機正在與人通話,看到陸以歌時手機掉在了地上。
他向來沉穩莊重,可是現在卻很想哭一場。
“抱歉,手滑了。”陸父連忙撿起手機,笑了笑道,“快進來坐。”
“叔叔好。”陸以歌衝他點點頭,陸父也老了。
陸母拉著陸以歌坐到沙發上,愛憐地看著她。
“孩子,工作辛苦嗎,累不累,最近過得怎麼樣,身體會不會不舒服?”她有太多話想說,最終問出來的還是一些平常的問題。
“我挺好的,工作不累,身體很少不舒服。”陸以歌一一回答,然後忍不住問了句,“您呢,最近身體怎麼樣?”
“我也挺好的。”陸母含著笑點頭。
“那叔叔身體好嗎?”陸以歌轉頭問陸父。
“我也好。”陸父連忙回答。
“那就好。”陸以歌小聲說,她抬起頭,對上了在旁邊站著的江鬱的眼神。
江鬱衝她眨了眨眼,輕輕笑了一下。
“對了。”陸母注意到他們,“孩子,不知道小鬱有沒說和你說過我們和他的關係。”
陸母說完頓了頓,“他是我和我丈夫資助的學生,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人很好很懂事,算是我們半個兒子。”
大概是怕失去記憶後身為現女友的她不開心,陸母隻字沒有提婚約的事情。
陸以歌笑道:“你們都是非常善良非常好的人。”
“聽說,你也是孤兒?”陸母試探著問。
“對。”陸以歌點了點頭。
“沒有其他的親人嗎?”
“小時候有一位阿姨帶著,後麵她也去世了就送去了福利院。”陸以歌如實複述自己的身份信息。
“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小鬱也是福利院長大的,兩年前才回到自己家。”陸母歎了口氣,“還是為了幫我們。”
陸母提到了她一直以來的困惑,但是她也不好直接問,打算出了陸家再問江鬱。
“聽江鬱說你三年前出了一場車禍,然後失憶了?”旁邊的陸父突然問了句。
“對。”陸以歌遲疑著點了點頭,江鬱居然還幫她編造了失憶的理由,還把時間恰好定在了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