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暫時……還沒有？
直覺告訴季維有哪裡不對，可真要說哪裡不對一時又說不上來，粉絲還等著他直播，季維索性不再想，關掉了視頻。
“之前開過饑荒的一個存檔，今天重新再開一個，冬天是新手非常討厭的一個季節，前期我們都要儲存足夠的木材和食物，為過冬做準備……”
饑荒是一款生存類2D單機遊戲，他操縱人物一跳一跳地撿小樹枝和小石頭，合成製作鐵斧砍樹。
「本來想聽聽維維聲音再睡覺，可一聽根本睡不著了啊，打開Steam準備入手」
「+1，默默打開錢包」
「維維今天直播的時候多笑了，啊啊啊啊啊啊好可愛啊，本媽粉一臉滿足」
已經淩晨一點了，直播間的人數仍然可怕地保持在了二十五萬人，在單機遊戲區一騎絕塵。
因為第二天下午還有課，季維不敢熬夜太晚，快兩點半的時候和大家說了再見準備下播時，彈幕上出現了一名陌生用戶的打賞。
——用戶“男朋友”打賞主播十個小電視飛船。
季維準備摘下耳機的手頓了頓，有些驚訝，他第一次收到這麼貴的打賞，加起來差不多要十萬元了，他真是……何德何能啊。
“謝謝男朋友打賞的十個小電視飛船。”
他想也沒想地感謝道。
「咦咦咦，合理懷疑是在占主播便宜噢，世道如此悲夫張儀！我也去改個名」
「陸維CP粉在此，異端退散！」
「+1，高舉陸維大旗不動搖」
而從滬市開往機場的一輛賓利裡，應關霄開著車，聽到身後男人看著直播低笑了聲，他不禁抽了抽眼角：“老陸啊不是我說，占人家小朋友便宜有意思嗎？”
陸慎行抬眸：“有意思。”
應關霄：“…………”
*
主播見麵會定在了星期六上午的江州會展中心，除了主播，還有二次元唱見、CV、畫手等的簽售活動。
早上九點不到，展館外就排滿了人，形成一條又一條的長龍，把入口堵得嚴嚴實實，季維慶幸走的是貴賓通道，不然怎麼擠得進去。
他和其他主播的展位都在C2區，少年在一個大波浪頭發的工作人員的引導下坐到安排好的位置上，從背包裡拿出準備好的筆和厚厚一疊海報。
海報是他自己設計的，都是他這一年來直播過的遊戲人物，有《饑荒》的威爾遜，有《泰拉瑞亞》的向導，還有《文明6》的始皇陛下……
見他擺出海報，一開始帶他的工作人員走過來，禮貌地問：“我看你這邊有周邊要賣，需不需要安排專門的人員幫你？”
季維站起來，搖了搖頭：“謝謝你了，不過我不需要。”
很好看的小孩兒。
工作人員驚豔了一下。
就是太天真了……
現在還沒開館，等開館的時候人會像潮水般湧來，一個人又負責收錢又負責簽名根本做不到，其他有經驗的主播都安排了專門的人手進行收款。
可季維拒絕，這位工作人員也沒再說什麼，隻是把大波浪挽成馬尾，顯得利落又乾脆，向其他展區走去。
季維重新坐下。
開館的時間很快到了，主播區的人流量不是最大的，人群直奔Coser、唱見的展區而去。
“快一點啊！彆人都開始排隊了。”
俞小南拉著媽媽的手直奔主播的展區而去，俞媽媽頭疼地跟上女兒的步伐：“南南你慢一點啊，小心摔著了。”
俞小南依然不管不顧向前跑著，到了展區入口後，她打開手裡的地圖，C2展區呈長方形空間，季維的座位應該在最裡麵。
於是，她拉著媽媽的手往前走。
途徑一個美妝博主的座位時，俞媽媽輕輕皺了皺眉，作為專業博主妝容都是花的，長相也不算特彆美，需要購買自製的化妝品才有簽名合影的機會。
一套要四五百，也不知道質檢合不合格。
她怎麼看怎麼覺得是騙粉絲錢的。
終於，她忍不住問道：“南南，你粉主播……什麼呢？”
“維維長得好看，打遊戲也特彆好，還會畫畫。”俞小南一本正經地反駁道。
俞媽媽心道再好看能多好看啊，但她平時工作忙陪女兒的機會不多，女兒也到了叛逆期，常常上課走神玩手機，老師讓家長多和孩子交流交流。
她想借此機會跟女兒拉進距離，所以便不再說什麼了。
“媽媽你看，那就是維維！”
忽然，俞小南指了指前方，俞媽媽循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目露驚訝。
十**歲的少年穿著一件簡簡單單的白襯衫，袖子卷到了半截小臂的位置，端正地坐在座位上。
她年輕時候也追過韓星，和那些長相優越的愛豆比起來，少年的五官算不上多精致，可就是氣質乾淨，特彆是一雙眼睛澄淨得像山巔融化的一汪雪水。
還真是……少見的好看。
她們來得早，前麵沒人排隊，俞小南拉著她的手走到了少年麵前，小聲地開口：“維維，我好喜歡你啊，能給我簽個名嗎？”
俞媽媽看了一眼桌上擺放的設計精美的海報，她是廣告行業的，這種完成度的手繪風作品價格不低。
不過女兒想要，她也不會拒絕。
俞媽媽打開錢包：“要先買海報是吧，多少錢一張？”
怎麼也要五十一張吧。
她掏出了一張一百元，遞給少年，卻沒想到少年沒有接，而是在海報上熟練地寫下自己的名字：“這是送粉絲的，不要錢。”
俞媽媽愣住了。
來之前，她都覺得主播都是騙小姑娘錢的，沒想到季維不僅不要錢，還給粉絲免費送海報。
“小朋友才初中吧，你叫什麼名字？”
季維注視著女孩兒的眼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