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六十二章(2 / 2)

秘密 若花辭樹 8579 字 6個月前

顧樹歌企圖從她的眼睛辨認出她是誰。

但是不行,一方麵她化了眼妝,另一麵,毛線帽罩得很低,口罩的上邊緣則達到了眼下兩寸的位置。她很謹慎。

顧樹歌焦躁到了極點。

“沈眷的滋味好嗎?”惡念的聲音驟然響起。

顧樹歌緊張,劇烈的頭疼猛地擊中了她,疼得像是要把她的頭顱敲碎。

“輪到我了。”惡念的聲音充滿得意,“你很快就會消失,沈眷是我的了。”

汽車開始啟動。

沈眷。顧樹歌想,沈眷在哪裡。她咬緊牙關,從車上闖了下來,想要回家,想要回到沈眷身邊。

“你來不及了。你不應該在黑夜裡出來。你忘了沈眷多緊張你,不敢讓你曬到一點月光了?”惡念慢悠悠地說,“月光讓你陰氣變重,讓你魂體虛弱。如果沈眷沒有喂你這麼多血,你根本撐不到現在。”

顧樹歌不想聽她說話。她在找方向,要告訴沈眷,凶手是女人。要提醒沈眷保護自己,凶手在監視她。要讓沈眷知道,她不會離開的,惡念趕不走她。

頭疼讓她走不快,她感覺得到自己越來越虛弱。

“沈眷不會喜歡你。”她試圖激怒惡念,拖延時間。

但惡念沒有生氣,她笑著說:“隻要我不說,沈眷怎麼會知道是我,我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我也是顧樹歌。”

“沈眷知道的。”顧樹歌聲音虛弱,卻很篤定,下午沈眷才答應了她不會關心惡念的。

惡念卻顯得胸有成竹。

顧樹歌很著急,可是沒用,她的意識越來越薄弱。頭顱的劇痛在往魂體蔓延,像是要把她徹底撕碎,好給惡念騰位置。

她摔在地上,沒想到鬼也會摔倒。顧樹歌覺得自己輕飄飄的,原來陰氣對她的影響這麼重。她抬起頭,眼前模糊起來,肮臟的小巷,黑影消失的車燈在她眼中變成了重影。

“彆害怕,你不會消失,說不定還會變強,隻是這具魂體不再由你做主了。陰氣越重對我越有好處,你弱我強,既然留在陽間,我們之間總要有一個取勝。鬼本來就不應該善良軟弱。”惡念輕鬆地說道。

我不害怕。顧樹歌在心裡回答。她在地上爬行。

“你可以作為第二人格,看著我和沈眷在一起。”惡念又說。

沈眷發現是你,肯定找和尚驅趕你。顧樹歌一點也不示弱。

“不過還是讓你徹底消失的好,我要想想辦法。”惡念說個不停。

顧樹歌不理她了,她要回家。

“你怎麼還在!”惡念的語氣怨毒了起來。

顧樹歌一點一點地在地上挪動,她竭力維持住自己的意識,隻有回家一個念頭。回到家就好了,惡念害怕沈眷,她在她就不敢出來。

惡念焦急起來,大喊大叫:“你快走!”

她為什麼急了?不是很得意嗎?顧樹歌漫無目的地想著。

但她很快就知道為什麼惡念急了。沈眷來了。

顧樹歌看到她出現在巷口,她是跑來的,穿著拖鞋,零下十幾度的天氣,她隻在睡裙外麵套了件大衣,就跑出來了。

“小歌。”沈眷看到她,朝她快步過來。

惡念沒聲了。顧樹歌抬頭看著沈眷,隻要她的意識還在,惡念沒有奪走魂體,她就還是害怕沈眷。

“你怎麼了?”沈眷蹲下來。

她凍得嘴唇青紫,頭發都是散亂的。顧樹歌懊悔,她不應該跟著黑影出來的,她應該聽沈眷的話。

“回家。”顧樹歌說。外麵太冷了。

頭疼的感覺消失,魂體卻還是輕飄飄的。她試了試,找回了點力氣,能站起來了。

沈眷沒有多說,立刻帶著顧樹歌回家。

沈眷凍得打顫,顧樹歌跟著她,意識依舊薄弱。直到進了家門,暖氣一衝,沈眷牙齒發出咯咯的顫聲,她凍壞了。

“你透明了。”沈眷像是感覺不到自己糟糕的狀態,看著顧樹歌,皺緊了眉,“是不是惡念欺負你了?”

顧樹歌一走,她就馬上跟出去了,怕的就是惡念趁她不在,出來欺負小鬼。可惜他們走得太快,她循著腳印,追了好久。

顧樹歌聽到惡念,委屈就上來了:“你快去被窩裡暖一暖。”她沒有回答沈眷,催促著她上樓。

沈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走上樓,進了臥室,躺到床上,用被子裹緊了自己。

她生氣了。顧樹歌感覺得到。一定是因為她不聽話。

她差點把自己弄沒了。顧樹歌也後怕不已,她爬上床,躺下來。

沈眷背對著她。被窩的溫度讓凍到僵硬的身體漸漸地暖了回來。小鬼在她身後,她感覺得到。可是她卻沒有說話的力氣。不是不想說,是害怕。

“我知道錯了。”顧樹歌小聲地道歉,“我看到凶手的眼睛了,是個女人,她在監視你,明天開始,調安保公司的人來貼身保護吧。”

沈眷閉上眼睛,可是心卻不安,小歌變得透明了很多,是外麵的月光照得嗎?可是今晚明明是陰天,隔著陰雲的月光也有這麼大的傷害?

“你理理我。”顧樹歌的聲音裡透著惶恐。

沈眷想起身下樓,去冰箱裡拿備用的血液喂小歌喝下,可是骨頭被凍得酸疼,她勉強動了動,卻沒多少力氣。

顧樹歌開始跟她撒嬌:“惡念讓我頭疼,她想要把我趕走,她喜歡你,你不能喜歡她,你隻喜歡我好不好?”

沈眷忍不住笑了一下。

“我最喜歡你了,她讓我走,我不走,頭疼也不走,我不會把你讓給她的。”顧樹歌握緊拳頭,氣哼哼地說。

沈眷總算蓄了點力氣,她轉身麵對著顧樹歌。

顧樹歌立刻就不敢說了,緊張地望著她。

“你得吃藥。”沈眷說。

顧樹歌茫然,什麼藥?

沈眷沒有解釋,她傾了傾身,貼上顧樹歌的嘴唇。

唇上溫熱柔軟,顧樹歌睜大了眼睛,緊接著,她就嘗到了血的味道。

沈眷把嘴唇咬破了,血就是她的藥。她要喂她血,醫一醫透明的魂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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