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了？乾嘛這麼看著我？”注意到兩個人眼睛都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馮靜難得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什麼臟東西嗎？”
“額，小於成龍？是這樣的，這康熙朝不是有兩個於成龍嘛，為了區分就這麼叫了。”
胤禛強壓住心頭的怒氣，“永定河？”
“對啊，七月份就改名叫永定河……”馮靜連忙伸手捂住嘴巴，在心中鎮定了幾秒後放下手訕笑了一聲，“那個，我師從鬼穀子，能掐會算，知曉一些未來的事情。”
胤禛彆過頭去，實在是沒眼看了。
許雯雯極力掩飾著自己的尷尬，扯出一個笑容附和道，“原來如此啊，不知道你如此掐算對自己的身體可有影響？”
“沒有，”馮靜連忙搖頭，不過剛做完這個動作就有些後悔自己嘴快實誠了，“隻要平時多注意休息不要太過勞累就行。”
“好，我記下了。”許雯雯輕輕點了下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繼續說吧。”胤禛輕輕咳了一下叫醒來正在傻笑的馮靜。
“哦哦，”馮靜回過神，伸手揉了揉自己剛剛快要笑僵的臉蛋，“好的，我再看，再算算啊……”
“八阿哥胤禩什麼時候和大阿哥胤禔鬨僵的？”怕馮靜不知道人名，胤禛說話的時候特意帶上了名字。
馮靜低頭瘋狂搜索了一會兒隨後迷茫抬頭，“這，我並未算到。”
“今年，”胤禛開始有點後悔將人叫過來了，“八阿哥被封了貝勒被皇上看中之後就同大阿哥產生了齟齬，若是日後八阿哥的生母被封妃，以大阿哥的性格，兩人的關係就不可能再親近了。”
“是這樣嗎？”
“是。”
胤禛決定如果馮靜再問一句他為什麼，他就將人立即趕走。
“哦，我好像掐算到了！”馮靜抬頭看向了許雯雯，語氣頗為興奮，“康熙三十五年，康熙親征噶爾丹時，太子監國，因明珠早已內退，索額圖等黨羽的權勢到達頂峰。康熙回來後便冊封皇子，分撥佐領，允許他們出宮建府，一是為了有人能分擔政務，二是防止太子一黨勢大。”
“我明白了，文曦你說得是對的。皇上冊封皇子的用意既然是為來分太子的權勢，那他便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重用四爺你，若是此刻重用你了那不就是在給太子黨增加權勢嗎？這不符合他一開始的出發點。所以你今年被封為貝勒又一直沒有被委以重任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你是太子黨，八阿哥那邊今年被重用估計也是康熙為了分大阿哥的權勢以此來達成一種平衡。”
許雯雯摸摸自己的下巴，“皇上讓你現在負責永定河工程，還讓你將這些卷宗帶回來。那你現在麵前就有兩條路，一條是用那個小於成龍，繼續做太子黨。但是在太子被廢之前，你是不會再有機會負責一些重要的事情了。如果你選這條路的話，康熙可能會覺得你兄弟情深，也可能會覺得你不堪大用。”
“還有一條路就是你真的啟用明珠舊黨，同太子鬨翻不再是太子黨，跟胤禩一樣自己獨挑大梁。選這條路的話，你以後估計會跟胤禩一樣被重用，缺點就是要是真的信了皇上很信任你那你估計就會落得跟胤禩一樣的下場。”
“嘖，”馮靜輕輕搖了搖腦袋，“這一分析，我怎麼覺得皇上這麼無情呢？雖然確實有點父子情，但是在真的威脅到自己的權勢時，那下手可真的都不帶一絲猶豫的。說廢就廢，說囚禁就囚禁。不過怎麼說呢，這可能就是帝王吧，天生就是這樣。”
馮靜說完之後，發現對麵的兩個人都沉默了起來，“那個，四爺，具體怎麼選，還是看你自己。”
許雯雯低下頭看上被自己扔在地上的幾份卷宗，又扭頭看了一眼旁邊被自己挑出來的有治河經驗的，剛剛被側福晉說裡麵有很多是明珠一黨的官員，閉上眼睛陷入了沉默。
馮靜說得對，不愧是帝王。她先前得到這些卷宗的時候很真以為康熙真的是為了他著想，方便她更快地找到可以治河的官員。明珠黨的官員含量這麼高，說康熙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太牽強了……
“喂，”馮靜伸手拽了拽胤禛的衣袖，“你怎麼也不說話了？”
胤禛低頭看向馮靜拉著自己衣袖的手，“鬆開。”
“鬆開就鬆開，凶什麼嘛。”馮靜撇撇嘴，鬆開手看向那邊的許雯雯，忍不住搖頭感歎，“果真是天家無父子兄弟，你說，我剛剛說那麼直白，四爺他是不是有點傷心啊？”
胤禛低下頭輕輕微不可聞的嗯了一聲。
他先前隻道是皇阿瑪的父子之情變化的快，明明寵著太子，卻又覺得胤禩不錯，最後毫不猶豫地拋棄了這兩個他原先寵愛的兒子，轉而開始寵十四阿哥。
可現在想來，其實，有沒有一種可能，從一開始，那父子之情就不是決定誰被重用的關鍵因素。後麵皇阿瑪一直偏愛十四，是不是也是在平衡權勢？傳位於自己，但在此之前卻一直在寵十四，是為了給八阿哥那些人留一條活路嗎？以為自己會礙於同胞兄弟十四的麵子留下他們？
“我可以兩條路都走嗎？”許雯雯抬起頭看向馮靜，說出了自己的決定，“小於成龍用要，這些會治河的官員也要用，這樣，渾河就能在更短的時間治好，渾河的百姓也就能早一點過上安穩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