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雯雯沒猜錯,薑宸英此行最大的目的就是道謝。
“臣也不知道王爺您到底缺什麼,便鬥膽送王爺一副臣多年前的一幅畫。”
許雯雯伸手接過薑宸英遞過來的畫,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對方。和自己想象中那種病入膏肓,一陣大風吹來就能把人直接刮倒的狀態不同,薑宸英看上去就很精神,很有許雯雯穿越前看的那部電視劇裡麵的皇帝慶帝的風采——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監獄裡待了沒多久便死去了……
許雯雯捏緊了手中的畫,“本王如今可與你們這些朝臣水火不容,你跑來給我送畫,不怕被他們看到?”
薑宸英笑著搖了搖頭,“王爺多慮了,我已經辭官了,明日便收拾收拾東西回老家。”
“浙江?”
“王爺知道?”
許雯雯輕輕點了下頭,於是薑宸英臉上的笑容更多了。在馮靜的搜索欄裡,薑宸英是明末清初的書法家,史學家,是江南三布衣之一。康熙十九年的時候以布衣的身份入明史館擔任纂修官,眼瞅著要扶搖直上的時候,得罪了明珠,之後便一直倍受冷遇。一直到了兩年前成為了探花在翰林院編修,眼瞅著人生就要再次起飛,結果竟然又遇到了舞弊案。
而他之所以被蒙蔽,還是因為年紀大了,眼睛看不清……這就很難受了。
“經過這件事情啊,我總算看明白了,我呀就不適合做官。每次當官沒過多長時間就會遇到事情,這次若不是王爺您我恐怕也得被關進那監獄裡了。我現在呀就想趕緊回老家,教書……”
可能是上了年紀人的通病,薑宸英一開始說話便絮絮叨叨,東拉西扯講了許多,有時候在說現在的事情突然就回憶起了以前……不過許雯雯還是站在外麵低下頭仔細聽薑宸英講話,帶最後目送人離開之後便回頭看向蘇培盛,交代他明日從府上拿些錢財給薑宸英。
“就當本王讚助他開上幾所學堂,好好教書。”
“嗻。”
許雯雯轉身往回走,心情莫名鬆快了不少,若不是心裡一定惦念著保持人設,她說不定都要哼出歌來了。
“王爺?”
許雯雯腳步一頓,在心裡斷斷續續哼著的歌曲頓時卡頓,“還有什麼事情嗎?”
“抱歉。”胤禛抬頭看著“自己”,心中滿是無奈,“抱歉。”
因為他經常和穿越女們待在一起,而“自己”卻一直奔波在外,他知道他和“自己”是一條心的,可是“自己”不知道,所以他對自己的提議這麼抗拒胤禛倒是可以理解。
許雯雯嘴唇動了動,緩緩低下頭,“沒關係。”
……
……
翌日
朝堂之上,許雯雯有些無聊地聽著正在講北運河如何修建的官員。這人廢話極多,不像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官員,倒像是天橋底下說書的,明明是很簡單的事情從他嘴裡出來就跟平白開了一朵花似的。說什麼雍親王徒步走遍北運河,心係百姓,說九阿哥是籌算的天才,再難的算數到他手裡都會變得很簡單……
聽的所有的朝臣們酸的牙疼,現場唯一樂得開花的人隻有康熙。
“皇上您是不知道呀,那洪水可真不是說來就來,那雍親王提前給我們寫了法子,若是我們看到那流域中的水流突然變大……還有如果這氣候經常變化……就是因為有雍親王的法子,這次發洪水的時候我們便提前早早地通知了兩岸的人以及從河上經過的商船……如此一番下來,這次洪水不過隻死了幾個人而已,其餘事情可都沒耽誤……”
許雯雯腦子突然嗡地一聲響,她蹭地一下抬起頭看向說話的官員,來不及講什麼禮法便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隻死了幾個人,而已?”
正在說話的官員仲永言被這聲嚇了一跳,當他一抬頭,就看見了自己剛剛一直在誇獎的雍親王正一臉陰沉地盯著他看,“王,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