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竹把宣紙鋪在書案上,小心研磨起墨汁。
沈扶雪也坐定,開始認真抄寫佛經。
一旦認真起來,時間就過的極快,還是箬竹提醒沈扶雪,沈扶雪才反應過來已經到了時辰了。
箬竹把沈扶雪抄好的佛經收好:“奴婢這就服侍您回去。”
沈扶雪點頭:“勞煩姑姑了。”
待送走沈扶雪後,箬竹拿著沈扶雪抄好的佛經進了五福堂。
太後正歪在美人榻上休息,見箬竹進來才起身,接過了箬竹手裡的佛經。
沈扶雪寫的是一手簪花小楷,端正圓融的字落在雪白的宣紙上,當真是好看的很。
而且,沈扶雪的字半點兒也不軟綿無力,相反,還能隱隱看出幾分風骨。
所謂見字如見人,太後不免歎了口氣。
當真是個萬裡挑一的好孩子,家世好、相貌好、詩書也好,唯獨身子太差。
太後把佛經擱置在一旁的案幾上。
太後很好奇陸時寒口中的相識之人是誰,今天一見沈扶雪,才覺果不其然。
很明顯,陸時寒是對沈扶雪有意,至少是對沈扶雪不一般。
說實在的,陸時寒今年二十有二,早該到了成親的年紀了,卻一直沒娶親,太後也難免跟著憂心。
隻是沒成想,陸時寒難得鐵樹開花一次,看上的竟是沈扶雪。
隻不過沈扶雪身子太弱,實非良配啊!
太後思慮良久,無奈地歎了口氣,罷了,暫且隨著陸時寒去吧。
正尋思著,陸時寒過來了,太後讓陸時寒坐下,又叫張太醫過來。
原本陸時寒早該過來的,隻是朝上忽然有急事,建寧帝匆匆召見了陸時寒,陸時寒現下才得空。
張太醫來的很快,太後看著張太醫道:“張太醫,你同陸大人說說沈姑娘的身子吧。”
張太醫斟酌著道:“沈姑娘是胎裡帶的弱症,微臣怕是無力回天。”
“若是拚儘微臣一身醫術,用珍奇藥草給沈姑娘調理身子,或可延長沈姑娘兩三年的壽命。”
張太醫說完,五福堂內靜的針落可聞。
陸時寒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那就勞煩張太醫了。”
太後也道:“不管需要什麼藥材,儘管從內庫裡拿。”
“是,”張太醫回稟完便退下了。
陸時寒起身:“臣謝過太後。”
太後歎氣,她想起陸時寒這些年受的委屈,隻覺得再大的補償也不為過,這點子藥材什麼也算不上。
…
翌日下午,沈扶雪照舊來暢音園抄佛經。
寫的久了,手腕難免有些酸澀,沈扶雪放下筆揉了揉手腕。
箬竹端了盞茶碗過來:“沈姑娘寫了半個時辰了,口也渴了吧,喝些汁水潤潤嗓子吧。”
“謝謝姑姑,”沈扶雪回道,她確實有些渴了。
汁水入口,沈扶雪忍不住輕蹙了下眉頭。
這汁水不同尋常,裡麵有草藥的味道,卻又攙著濃濃的葡萄汁的味道。
兩相結合,竟是綿軟的清甜味,略略帶著些苦,卻很回甘,當真是好喝極了,她以前從未嘗過如此味道。
沈扶雪不由問道:“箬竹姑姑,這是?”
箬竹躬身回道:“太後見姑娘您體弱,特意讓小廚房做的。”
沈扶雪聽後恍然,原來這竟是類似藥膳的汁水,偏還做的這麼好喝。
沈扶雪忍不住想,太後當真如傳言一般慈愛可親,竟對一個普通的小娘子都如此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