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湖的湖水水波蕩漾,一旁的花叢馥鬱芬芳。
沈扶雪卻沒心思欣賞美景,她低著頭。
沈扶雪小聲解釋道:“方才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她隻是一瞬間的遲疑,才不得不留下,沒想到竟撞到了這樣的事。
沈扶雪這麼些年一直養在閨中,幾乎從不出門,還是這兩年長大了,身子骨稍微硬朗了些,出門的次數才多了些。
家裡人又全身心地照顧她的身子,沒對她說過感情方麵的事,她也沒有途徑去了解這些。
以至於沈扶雪於感情這方麵上幾乎是一竅不通。
不過她就是對情愛再懵懂,也知道方才的場麵是何意。
這種事情叫人撞見了,自然難免尷尬,是以沈扶雪又說了句:“對不起,陸大人。”
道完歉,沈扶雪便不知說什麼了。
場間一片寂靜,隻有湖水流淌的聲音。
陸時寒眉眼冷寂:“沒有彆的想說了嗎?”
沈扶雪有些懵,陸時寒想讓她說什麼?
方才的事,再說也隻是尷尬,這事兒也隻能略過去不提。
而且馮小娘子哭的也怪可憐的,她是不會對外說一個字的。
難不成陸時寒是想問她旁的事?
可最近也沒有旁的事啊,哦,對了,她想起來了,陸時寒應是問上次在書畫鋪子給她挑的書她看沒看。
沈扶雪道:“對了,陸大人你幫我挑的書很好看,我這次還特意帶了本進宮,打算閒暇的時候看。”
其實陸時寒給她挑的書當真都不錯,隻除了那些經史子集。
她一看到經史子集類的書就想睡覺,不過這個倒不必同陸時寒說了。
“沒有旁的了?”陸時寒道。
沈扶雪蹙眉,她努力回想,還有什麼旁的?
“沒什麼了,就是陸大人你幫我挑的書很多,我得些時日才能看完,不過陸大人你放心,我看完一定及時還回去。”
陸時寒眉心處的皺褶深深,眼前的小娘子則一片懵然天真。
罷了,陸時寒轉身離開。
怎麼這就走了?
沈扶雪有些不明白陸時寒的意思,不過既然想不明白,她索性也便不想了,順著原路回了五福堂。
隻不過庭院裡不似方才一般熱鬨,就連打雙陸的兩個小娘子也停下了,大家聚在一起,似是在議論什麼事。
沈扶雪問:“怎麼了?”
“不知怎麼了,方才馮小娘子哭著跑回來了,說是叫風沙迷了眼睛。”
這話一聽便知是托詞,眾人雖好奇,但也不想深究,畢竟是在宮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眾人便假做不知道,繼續玩耍起來。
沈扶雪歎了口氣,馮小娘子哭的確實挺可憐的。
接下來便沒再發生什麼意外,眾人每日在五福堂陪伴太後,有時也結伴相玩。
這一日下午,眾小娘子正如往日一般閒聊,太後身邊的宮女忽然傳來消息,說是皇上傍晚時分會舉辦宴會,讓眾小娘子一同去參加。
太後原本並沒什麼為皇子選妃的心思,不過眾皇子確實年紀到了,皇上皇後不免跟著操心,正好諸位小娘子都在,索性叫了一起去赴宴。
左右也礙不著什麼事,太後也便同意了。
這次宴會隻是個小型的宴會,隻有幾位皇子,和朝中一些得力的大臣。
眾人心裡都明白這是何意,有那心思的自然滿臉嬌羞,回屋盛裝打扮去了。
也有像沈扶雪這等湊數的,或是已經訂了親的,便很輕鬆隨意。
隻不過薑令儀的臉一下就白了。
薑令儀拉著沈扶雪進了屋,“濃濃,我不想去,我該怎麼辦,你有沒有什麼法子?”
來了這許多天了,都沒見過幾位皇子,薑令儀幾乎以為這事兒過去了,沒成想忽然有了這個宴會。
她們的婚事就在皇上一念之間,要是皇上真的隨口將她許配給皇子做側妃,她該怎麼辦。
薑令儀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沈扶雪也沒什麼主意,不過過了會兒,她忽然想到了個法子,她湊近薑令儀耳邊道:“令儀,等會兒你聽我的。”
…
很快,箬竹就得知沈扶雪犯了舊疾的消息。
箬竹站在榻前:“沈姑娘,您現在如何,可是很難受嗎?”
沈扶雪病了十幾年了,裝病幾乎是信手拈來,她臉色素白,眉頭一蹙,便是活脫脫的病西施模樣:“沒什麼,就是有些頭暈,躺一晚上也便好了,隻是宮裡的宴會怕是不能參加了。”
箬竹可是知道沈扶雪有多重要的,她當即就道:“奴婢這就去稟報太後,請太醫過來給您診治。”
沈扶雪咳嗽了一下,弱不勝衣地道:“無妨,我這都是老毛病了,隨身帶著藥呢,現在皇上太後都在前頭赴宴,姑姑還是彆把這消息告訴太後。”
箬竹一想也是,便道:“那姑娘若是有什麼不對,就及時告訴奴婢。”
“嗯,”沈扶雪道。
薑令儀也在一旁憂心忡忡地道:“箬竹姑姑,我留下陪濃濃吧。”
箬竹知道,沈扶雪和薑令儀兩個小娘子慣來交好,薑令儀留下也好,她照顧沈扶雪更方便,便點頭:“是,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等箬竹出去,兩人都鬆了口氣。
薑令儀笑道:“濃濃,你裝的可真像。”
沈扶雪:“我這還不都是為了你。”
“好濃濃,我以後一定報答你,你說你想要什麼,我以後都買給你,”薑令儀連聲感謝。
兩人玩笑了一通。
既是裝病,自然要裝的像一些,這一晚上,兩人都沒離開屋子。
直到入了夜了,到了“病人”需要休息的時候,薑令儀才離開,這會兒前頭的宴會也開始好一會兒了,她這關算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