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雪才來沒多久,她正坐在椅子上等陸時寒。
沈扶雪聽到推門聲,便知是陸時寒來了,“陸大人,你來了。”
沈扶雪站起身迎他。
沈扶雪一身雪青色的長裙,臂間的煙青色披帛從手腕落下,逶迤如花般垂落。
薄薄的日光透過窗柩打在她身上,她周身似是籠罩了一層光暈,漂亮的如夢似幻,不像真人。
或許,隻有想象中的神女才有如此容色。
從前陸時寒便知道沈扶雪生的極美。
現在,陸時寒從旁人那兒愈發確認了這一點。
陸時寒想起了方才高安看著沈扶雪背影時,那失魂落魄的模樣。
他的小娘子當真是勾人的緊。
陸時寒心底莫名生出一點戾氣,他不想讓彆人看到小娘子。
沈扶雪隱約覺出陸時寒心情似是有些不好,不過她並不確定。
沈扶雪上前,試探著問陸時寒:“陸大人,怎麼了?”
陸時寒從袖間取出荷包遞給沈扶雪。
看到熟悉的荷包,還有那上麵歪歪扭扭的花紋,沈扶雪登時便認出來了,這是她的荷包。
沈扶雪接過荷包,不由有些納罕,她什麼時候把荷包落下的?
陸時寒自是看出了小娘子心中所想。
陸時寒的聲音如金石碎玉般:“下次要仔細收好。”
若是被彆人拾去了怎麼辦。
沈扶雪點頭:“嗯,我知道了,謝謝你,陸大人。”
沈扶雪說著還打開荷包檢查了一下,見裡麵的銀票還在,她鬆了口氣。
沈扶雪原本打算壽宴過後,去街上買些東西,這才特意帶了錢在身上,沒成想竟中途掉了。
要不是陸時寒,她肯定找不回來了。
陸時寒還是第一次看到沈扶雪這數銀票的小財迷模樣:“就這般喜歡?”
沈扶雪點頭:“當然。”
紀氏不知道她把大半私房錢都用掉了,還以為她銀錢充足。
沈扶雪也沒有理由朝紀氏要錢,畢竟她平素就不怎麼用錢,她一說,紀氏就肯定察覺出來不對了,沈扶雪也不敢朝紀氏開口。
所以說,這可是她為數不多的私房錢了,花一點就少一點兒,她可不得仔細著。
沈扶雪垂眸,把荷包重新係好,這次她係的緊緊的,準保不會再弄丟了。
“對了,陸大人,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嗎?”沈扶雪抬起臉看陸時寒。
沈扶雪個子不低,但陸時寒的身量卻很高,兩人的身高差頗是明顯。
沈扶雪要仰起臉才能看到陸時寒的眼睛,小娘子嬌豔的麵容頓時便映入陸時寒眼簾。
陸時寒眸色深深。
小娘子大抵不知,她這幅抬著小臉的模樣有多誘人。
見陸時寒沒答話,沈扶雪又問了一遍。
嫣紅的唇瓣嬌豔似玫瑰,在眼前張張合合,陸時寒眸光越發晦澀。
沈扶雪剩餘的話還沒說完,便全被堵在了口中。
陸時寒俯身吻住了沈扶雪的唇。
隻輕碰了一下,陸時寒便退了開來。
陸時寒的唇上還殘留著沈扶雪唇瓣的感覺,柔軟,又濕潤。
沈扶雪水潤的雙眼睜大,片刻後才反應過來陸時寒都做了些什麼。
陸時寒又親了她!
和那天一樣,但也不一樣,沈扶雪說不清楚是什麼感受。
沈扶雪緋紅的臉越發染了桃花色,原本就嬌豔的唇瓣現在更是紅的嬌豔欲滴,像是在勾人采擷一樣。
陸時寒低頭,又含住沈扶雪的唇瓣。
這回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輕輕輾轉。
陸時寒沒有用太大的力氣,可沈扶雪卻依舊覺得她動彈不得。
心也跳的好快,像是要蹦出胸腔。
原本陸時寒隻是想淺嘗輒止,可沈扶雪實在是太誘人了,他沒有忍住。
一吻結束時,沈扶雪渾身都軟綿綿的,還是陸時寒握著她的腰肢,她才沒有軟倒下去。
陸時寒抱著沈扶雪坐到美人榻上。
沈扶雪趴在陸時寒肩上,費力的喘息,清淺的呼吸都落在陸時寒肩上。
沈扶雪眉眼間都是風情,像是層層疊疊欲開的花蕊,春色瀲灩。
陸時寒握著沈扶雪的腰肢,一下下地抬手輕撫沈扶雪的背脊。
動作輕柔至極。
好半晌,沈扶雪才恢複了些氣力。
沈扶雪取過小鏡,對鏡一照,鏡中人的臉紅的像是要滴血一般,唇瓣也嫣紅欲滴。
等會兒她還要回去的,若是叫人看到了可怎麼辦。
沈扶雪忽然想起來,她好似隨身帶了口脂,正好可以用口脂遮掩住。
沈扶雪從另一側的荷包裡取出一個圓盒,她打開盒蓋,用指腹挑了些胭脂,在唇瓣上淡淡一塗。
口脂的顏色暈開,遮住了原本的唇色。
這下便應當看不出來了,沈扶雪鬆了口氣。
陸時寒想起,從前有次在茶館,他見過一次沈扶雪塗口脂。
陸時寒抬手撫上沈扶雪的唇瓣:“這是用什麼做的?”
用什麼做的?
沈扶雪怔了一下,才道:“好像是用胭脂做的,不過這裡麵添了石蜜,還加了葡萄汁水,是葡萄味兒的。”
陸時寒的指腹輕輕摩挲沈扶雪的唇瓣。
沈扶雪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可她還未等她有什麼動作,陸時寒便又傾身吻住了她的唇瓣。
這回,陸時寒可是徹徹底底地將她的唇瓣給嘗了個遍。
原本塗好的口脂,也全部消失不見。
沈扶雪想推開陸時寒,可又推不動,隻得承受。
她纖長如玉的脖頸仰起,露出一段美好而纖嫋的弧度。
房間裡也都是嗚嗚咽咽的聲音,沈扶雪幾乎聞不到其他的氣息,隻有陸時寒身上那股清冷的味道,那味道鋪天蓋地地向她襲來。
不知親了多久,陸時寒才饜足。
陸時寒鬆開了沈扶雪。
小娘子白皙的肌膚暈紅,就連眼角都染上了桃花般的薄紅,眼眶裡更是噙了淚珠,濕漉漉的,一片無辜可憐之態。
陸時寒抬手,想拭去沈扶雪眼角的淚濕。
沈扶雪不知情,以為陸時寒還要親她,她不想再體會那種幾乎喘息不過來的感受了,迷迷乎乎的,什麼都思考不過來。
沈扶雪細白的手指握住陸時寒的手掌:“陸大人,不要了……”
沈扶雪一著急時,聲音便會帶上洛州的鄉音,又甜又軟。
殊不知,她這求情的小可憐模樣,更是勾人。
不過陸時寒沒有再繼續了,今天已經足夠了,再繼續下去會嚇到小娘子的。
陸時寒把沈扶雪抱起來。
沈扶雪卻不敢再坐在陸時寒腿上了,她從陸時寒身上下去,坐到了一旁。
看那樣子,像是要和陸時寒保持距離似的。
陸時寒幾乎被她逗笑,他取過一旁的口脂圓盒。
沈扶雪不解,陸時寒拿她的口脂做什麼。
然後就見陸時寒用指腹挑了些胭脂,“過來,我幫你塗。”
沈扶雪想說她自己會塗,不過看陸時寒的樣子,還是沒有拒絕。
“哦……”沈扶雪乖乖地過來。
陸時寒是第一次給人塗口脂,不過好在沈扶雪的唇瓣飽滿美好,隻隨意塗一塗便很好看了。
塗好後,陸時寒又用指腹抹去多餘的部分。
如此一來,便把痕跡全部遮掩住了。
沈扶雪對著鏡子照了照,發現陸時寒塗的意外的好。
隻有一點——
陸時寒塗的有些多,再加上她的唇被陸時寒親的紅豔豔的。
兩者相加,她的唇色愈發嬌豔,從前她隻是淡淡塗一塗的,唇色從未這般嬌豔過,不過看著倒也還不錯。
方才親吻間,沈扶雪的鬢發衣裳都有些亂了。
陸時寒抬手幫沈扶雪整理好鬢發,又幫她正了正簪子才起身:“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好,那我等一會兒再離開,”沈扶雪道。
待陸時寒離開一會兒後,沈扶雪才離開。
一路都沒什麼丫鬟,也沒什麼人看見。
沈扶雪一路到了花廳。
花廳裡,小娘子們還在三三兩兩的說笑。
薑令儀一看到沈扶雪就走了過來:“濃濃,你怎麼更衣更這麼久?”
很顯然,這是雲枝幫她找的借口。
“沒什麼,就是走的有些慢,耽擱了,”沈扶雪撒謊撒的多了,說謊時心跳的竟沒從前那麼快了。
若是從前,她肯定臉紅心跳的,沈扶雪心下不由歎了口氣,都怪陸時寒。
薑令儀拉著沈扶雪坐下:“正好,陳家的廚娘做了好些糕點過來,你也嘗幾塊。”
薑令儀是知道沈扶雪喜歡糕點的。
“好,”沈扶雪道。
薑令儀剛要把糕點遞給沈扶雪,忽然道:“濃濃,你今天的口脂顏色很好看,是什麼時候買的?”
沈扶雪摸了摸唇瓣:“就是上次咱們倆個一起在脂粉鋪子買的啊,怎麼了嗎?”
薑令儀打量了幾眼:“顏色好似有些不一樣。”
沈扶雪心一跳,“許是方才塗的有些多吧,又暈開了些。”
薑令儀點頭:“原來如此。”
薑令儀仔細端詳道:“還怪好看的,下次我也多塗一些試試看。”
薑令儀就說,明明是同樣顏色的口脂,怎麼濃濃塗就比她好看許多,原來是塗的多些再暈開。
她把糕點遞給沈扶雪:“吃吧,濃濃,陳鸞家廚娘的手藝可好了。”
沈扶雪接過糕點。
正要吃糕點的時候,沈扶雪忽然想起一件事。
陸時寒此番叫她過去,好像什麼事都沒說。
難不成,陸時寒其實並沒有什麼要緊的事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