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更想成為現在的陸時寒,好好地和沈扶雪白頭到老。
他也隻想做陸時寒。
睡夢中的沈扶雪完全不知道,陸時寒為了她做了怎樣重大的決定。
沈扶雪還處在夢境中,她今天下午雖然沒有看到滿地的屍體,但夢境中卻顯現了出來,光怪陸離,可怖至極。
沈扶雪被驚醒,她下意識喊出聲。
待睜開眼後,沈扶雪才看到陸時寒,原來陸時寒就在她身邊。
沈扶雪原本的害怕擔憂,瞬間消失不見。
陸時寒握住沈扶雪的肩膀:“濃濃,你怎麼了?”
沈扶雪緩緩地道:“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現在已經不怕了。”
沈扶雪發現陸時寒的臉色異常的差。
往日的陸時寒永遠都是那幅冷冷清清的模樣,她甚少見到陸時寒如此。
沈扶雪道:“陸大人,你彆太擔心,我就是撞了下腿而已,也沒傷到骨頭,養些時日就能下地走路了。”
陸時寒今天已經很累了,她不想陸時寒再因為她而擔心。
小娘子實在是太善解人意了。
明明自己嚇得臉都白了,還在安慰他。
陸時寒抱住了沈扶雪,“嗯。”
沈扶雪乖乖地靠在陸時寒懷裡,房間裡一時很安靜,隻有外麵樹林裡間或的鳥鳴聲。
兩人正互相依偎著,房門處卻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是何大夫進來了,他手裡拿著剛製好的膏藥:“把這個敷在傷處,每天早晚各換一次。”
何大夫說完便把草藥扔下,一句話也沒多說就走了,可見是很怕說話了。
沈扶雪先前腿太疼了,也沒精力理會外物,這會兒才注意到何大夫,何大夫的性情看著確實有些怪異。
陸時寒拿過草藥:“何大夫一直如此,你不必多想。”
其實之前何大夫的性情要更孤僻一些,連話都不願同他說,還是在收了足夠令他滿意的診金後,才開口說話的。
沈扶雪點頭:“嗯,我知道了。”
怪不得陸時寒說不能帶太多人上山。
陸時寒開始給沈扶雪敷藥。
先前剛受傷時還沒怎麼樣,這會兒過了約莫一個下午的時間,沈扶雪的小腿紅腫一片。
沈扶雪的皮膚本就極白,傷處和周圍的肌膚一對比,簡直有些駭人。
陸時寒動作輕柔地給沈扶雪上藥。
饒是陸時寒已經放輕了力氣,沈扶雪依舊覺得疼的很。
沈扶雪的眼淚都含在眼圈兒,怎麼這麼疼啊,她咬緊唇瓣才沒喊出聲。
終於,陸時寒上好了藥,並且用紗布包紮好了傷處。
沈扶雪長舒一口氣,總算是上好藥了。
何大夫的醫術果然很好,這藥草看上去沒什麼不同的,可剛包紮上一會兒,沈扶雪的小腿就沒那麼疼了。
疼痛漸消後,沈扶雪的腹中傳來了饑餓感,她的肚子咕咕叫出了聲。
沈扶雪懵了。
待她反應過來後則是羞紅了臉,她竟然在陸時寒麵前餓的咕咕叫!
她都許久沒在陸時寒麵前出糗了,這次竟又出糗了……
沈扶雪羞的用手捂住了臉,她的聲音低低的,無力地解釋道:“陸大人,我其實也沒有那麼餓……”
沈扶雪越說聲音越低,她還不如不解釋了!
陸時寒失笑,“稍等一會兒。”
陸時寒一早就預料到了沈扶雪醒來後會很餓,是以早就叫雲枝做了晚膳。
陸時寒出了房門,很快就端了碗粥和湯羹進來。
何大夫說他開的藥忌諱腥辣油膩,沈扶雪最好先吃些清淡的,陸時寒便叫雲枝做了白粥和骨頭湯,滋補又清淡。
陸時寒坐到床榻邊,他舀起一勺粥吹涼。
沈扶雪這會兒才意識到,陸時寒是要喂她。
沈扶雪連忙道:“陸大人,我隻是傷了腿而已,不用你喂的。”
她自己能用膳,還是彆麻煩陸時寒了。
陸時寒卻沒放下碗,而是把勺子遞到了沈扶雪的唇邊:“慢些吃。”
好吧,看來陸時寒是不會聽她的了。
沈扶雪咽下粥。
半碗粥落肚,總算沒有那種強烈的饑餓感了,沈扶雪也由時間思考旁的了。
沈扶雪道:“對了,陸大人,我受傷的事你千萬彆告訴我爹娘。”
沈正甫和紀氏原本就擔心的不得了,恨不得親自跟過來,要是知道她受傷了的話,還不知道要鬨成什麼樣兒呢。
陸時寒頷首:“你放心。”
他已經交代好了雲枝和沈家跟來的護衛,他們不會透露給沈正甫和紀氏的。
沈扶雪一看便知陸時寒早就吩咐妥當了。
沈扶雪忍不住想,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情能難倒陸時寒嗎?
陸時寒怎麼不管做什麼事,都能考慮的這麼周到。
陸時寒正喂沈扶雪喝醉呢,就見沈扶雪看著他愣神兒。
陸時寒道:“想什麼呢,喝粥。”
“哦……”
沈扶雪止住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專心喝粥。
許是事情都解決了,沒有什麼憂心的了,便是腿也不怎麼疼了,沈扶雪的心情格外的放鬆,甚至還有心情挑剔起粥的味道。
沈扶雪皺著挺翹的鼻尖,可愛的不得了:“白粥真的好難喝,一點兒味道也沒有。”
沈扶雪說著,假做不經意地道:“要是能往裡加些糖就好了。”
她喜歡喝甜粥,甜粥味道一定很不錯。
陸時寒哪能不知道沈扶雪的心思,不過他毫不容情:“不成,現下不能吃,等腿好些了我再給你帶甜食。”
沈扶雪:“……”
往常她這麼一撒嬌,陸時寒就會聽她的,沈扶雪以為陸時寒這次還會聽她的呢,沒成想陸時寒就這樣拒絕了她。
嘴裡的白粥越發沒味道,真是難吃極了。
沈扶雪蹙著眉,像是喝苦藥一樣咽下白粥。
陸時寒幾乎被沈扶雪這嫌棄的模樣逗笑,難得見沈扶雪如此。
陸時寒道:“糖吃多了對牙齒不好。”
沈扶雪清澈如水的眼睛瞪的圓圓的,“陸大人,你彆騙我了!”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會怕傷到牙齒,而且她也是過許久才能吃上一次甜食,完全不可能傷到牙齒。
沈扶雪氣鼓鼓地喝完了一整碗白粥,又喝下了一碗骨頭湯。
她的胃口本來就小,吃東西一向吃不了多少,吃了這些也便飽了。
沈扶雪靠在床柱上,她道:“對了,陸大人,你吃了嗎?”
沈扶雪說著有些懊悔,她怎麼這會兒才想起陸時寒吃沒吃飯的事。
陸時寒把碗放到一旁的小幾上:“吃過了。”
早在沈扶雪昏睡的時候,陸時寒就用過了晚膳。
沈扶雪點頭,陸時寒也吃了就好。
白日折騰了一整天,沈扶雪流了不少冷汗,現下又是夏日,衣衫穿了一整日,難免有些黏膩。
沈扶雪最是愛潔,每日都要沐浴,現下便有些受不住了,她忍不住動了動身子。
隻不過她的腿正敷著藥,怕是沐浴不了,隻能用帕子擦拭。
沈扶雪便想著讓雲枝進來,給她擦一下身子。
正好這會兒時辰也不早了,陸時寒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沈扶雪便道:“陸大人,現在都入了夜了,你還是趕緊回京吧。”
沈扶雪可是很清楚陸時寒有多忙。
陸時寒起身:“不急,我今晚在這兒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陸時寒到底放不下心,索性在這兒住一晚。
沈扶雪愣住了,她想勸陸時寒回去,不必為了她耽擱公務。
她剛要張口說話,就見陸時寒去了一旁的木架處,取過了水盆和一塊乾淨的帕子。
沈扶雪疑惑道:“陸大人,你這是要做什麼?”
對於沈扶雪的這點小心思,陸時寒自是一眼就能看透,他知道小娘子是嫌棄身上出了汗。
陸時寒浸過帕子,口吻淡淡的,一如往常:“幫你擦身。”
幫她擦身?
等等,陸時寒要親自幫她擦身?
沈扶雪嚇得話都磕磕絆絆的:“不用,陸大人,雲枝來就行,不必麻煩你的……”
沈扶雪話還沒說完,就被陸時寒給打斷了。
陸時寒坐到了床榻邊兒,看著沈扶雪泛紅的眼尾,道:“雲枝受了傷,現在已經睡下了。”
再者說,先前他也見過小娘子的肌膚了——
不對,不僅見過,還親過吻過。
沈扶雪恍然想起來,當時她和雲枝在一輛馬車裡,雲枝自然也磕了一下。
不過雲枝沒她傷的重,隻是輕碰了下手臂,但是也得休息一下
陸時寒已經讓何大夫替雲枝診了脈,雲枝現在也喝了藥休息下了。
外麵的夜鳥又叫了聲,清脆的鳥叫聲響徹山穀,傳到房間裡。
陸時寒勾住沈扶雪上裳的係帶。
沈扶雪纖長的眼睫亂顫:“那個……”
沈扶雪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還是陸時寒道:“乖,聽話。”
沈扶雪已經習慣於聽陸時寒的話,聞言下意識便乖乖地安靜下來,任由陸時寒解開了她的衣帶。
外裳落下,沈扶雪隻著了件小衣——
露出了白皙如玉的肌膚,纖細如楊柳的纖細腰肢,還有那隨著呼吸而起伏的綿綿雪酥。
在這寂靜的暗夜裡,散發出幽微的甜香,那是獨屬於沈扶雪身上的味道。
沈扶雪的腦子混沌一片。
也是在這時,她才反應過來,她傷的其實是腿,她的手還是好好的,可以自己擦拭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