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雪垂下頭,低聲道:“暫時隻學到了這些。”
這幾天她忙著養身子,也沒看多少話本,目前隻學到了這裡。
陸時寒沒說話,隻是看著小娘子雪白的臉頰,然後輕輕地印上一吻。
這是不帶任何情.欲的一個吻,簡單純真至極。
沈扶雪捂住了被陸時寒親過的側臉,她有些看不懂陸時寒的眼神,隻是道:“陸大人,我學的對嗎?”
陸時寒眸色晦暗至極,他沉聲道:“對。”
看來小娘子確實是學到了很多新東西。
沈扶雪眉眼彎彎:“那就好。”
那她以後接著學,一定弄明白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又該怎麼表達這些情感,她一定會對陸時寒很好很好的。
房間一時靜默無聲。
半晌,陸時寒才道:“不過,不能夜裡看話本,否則會傷到眼睛的。”
沈扶雪點頭:“嗯,我知道的。”
陸時寒又從他抽出的話本裡取出幾本,隻留下兩本給沈扶雪:“你現在還小,看這兩本就行了。”
陸時寒光明正大地把另外幾本給沒收了。
他依稀記得,這幾本話本子寫的不怎麼樣,不能讓小娘子看。
沈扶雪很相信陸時寒的眼光,聞言便道:“好。”
陸時寒此番是抽時間出來的,這會兒時辰也不早了,他道:“我先走了。”
沈扶雪目送陸時寒離開:“陸大人,你路上一定要小心。”
可彆再碰到那天刺殺的事。
陸時寒揉了揉沈扶雪的頭發:“放心吧。”
…
陸時寒再次過來的時候,沈扶雪已經能嘗試著下地走路了。
何大夫說沈扶雪的腿好了許多了,可以嘗試下地走路了,多練習走路,才能快點好全。
是以,這一天下午,雲枝扶著沈扶雪繞著院牆練習走路。
隻不過許是好幾天沒有走路的原因,沈扶雪走路的時候,腿一沾地就有些疼,她走了幾步就有些受不住了。
沈扶雪索性坐在椅子上偷懶:“雲枝,要不我看還是明日再練習走路吧,左右也不差這一天。”
雲枝自幼就服侍沈扶雪,自是知道沈扶雪的性子,自家小姐這是嬌氣症又犯了。
雲枝勸不動沈扶雪,隻好道:“那姑娘您先在這兒坐著,奴婢去洗一下衣裳,等會兒就回來。”
沈扶雪頗是愧疚,這幾天她一動不能動,全靠雲枝照顧她,她想等回府以後,一定給雲枝封一個大大的紅包。
沈扶雪道:“好,雲枝你不用急,左右我回屋裡也是坐著,院子裡景致反倒還更好。”
雲枝點頭:“是。”
雲枝走後,沈扶雪一直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地看著天空和白雲。
正無聊的時候,沈扶雪發現了陸時寒的身影。
陸時寒一身鴉青衣袍,清冷俊逸無雙。
沈扶雪的眉眼間瞬間便漾起了笑意:“陸大人,你來了!”
許是陸時寒在忙的原因,他已經好幾日沒過來了,驟然看見陸時寒,沈扶雪可不是歡喜的很。
陸時寒走到沈扶雪身側:“怎麼坐在這兒?”
沈扶雪道:“方才我在練習走路來著,走累了才坐在這兒歇著。”
沈扶雪說著有些心虛,她實則隻走了幾步而已。
陸時寒垂眸:“這會兒歇足了吧,再接著練習走路吧。”
沈扶雪愣了:“?”
陸時寒握住沈扶雪細白的小手:“想什麼呢,我陪你練。”
陸時寒在來沈扶雪的小院前,先去了何大夫所在的院落,何大夫同他說了沈扶雪的病情,又告訴他說沈扶雪可以多多走路了。
即便是暫且有些疼,也先忍著,否則越是不走路,腿好的越慢。
所以,陸時寒才會讓沈扶雪起來,繼續練習走路。
沈扶雪原本都不想走路了,可陸時寒都這樣說了,她隻好站起來,蔫聲蔫氣地道:“好吧……”
陸時寒握住了沈扶雪手,以防她摔倒:“慢一些走。”
陸時寒是極認真的性子,不管做什麼都一絲不苟,現在扶著沈扶雪走路時亦是如此。
一會兒囑咐沈扶雪彆著急,一會兒又讓沈扶雪堅持一下,再過一會兒,又讓沈扶雪調整下姿勢,姿勢不對會加重小腿處的傷。
沈扶雪感覺好像她遇到了幼時讀書時的夫子,夫子看管她看的極嚴,她隻好乖乖聽話。
隻不過走了沒多久,沈扶雪就覺得好累。
尤其這會兒雖是下午,但也有些熱,沈扶雪的鼻尖上沁了薄薄一層汗,喘息也有些費力。
在走到一棵大樹下的時候,沈扶雪終於忍不住了,她停下了步子:“不行了,陸大人,我太累了,不能再走了。”
沈扶雪靠在大樹上,細細地喘氣。
沈扶雪有些心虛,她確實是有些累,但也隻是有些而已,完全可以堅持下去的。
隻不過她實在是不想走了,所以故意誇大了說辭。
陸時寒的目光清淩淩的,沈扶雪以為陸時寒不信,她道:“是真的,陸大人,不信你摸摸我的心跳。”
沈扶雪說著握住陸時寒的手,往自己的心臟處放。
“砰砰砰”地心跳聲傳來,確實是有些劇烈。
不過陸時寒是何等人,他自是清楚,小娘子這是許久未下地走路,整日在床榻上躺著,身子骨才會如此弱。
沈扶雪又道:“對了,陸大人,我的呼吸都有些費力了。”
陸時寒估摸了一下,沈扶雪走了最多還沒到一盞茶功夫就喊累。
嗯,很好,小娘子真是嬌氣極了。
小娘子哪哪兒都好,就是有時候實在太嬌氣了,連動也不想動。
若非是他來了,隻怕小娘子今日是不會再練習走路了。
依著沈扶雪這嬌氣的性子,腿傷不知何時才能好全,他不能一味嬌慣她。
陸時寒便道:“好,我幫你。”
沈扶雪納悶,她是呼吸有些費力,陸時寒要怎麼幫她?
不過下一瞬,就有了答案。
陸時寒把沈扶雪抵在大樹上,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沈扶雪的唇瓣又嬌又軟,細嫩的像是薔薇花瓣,陸時寒忍不住細細品嘗她唇瓣的味道。
陸時寒的力氣極大,沈扶雪被他吻的昏昏沉沉。
沈扶雪的身子很快就變的軟綿綿的,她逐漸沒了力氣,身子很快便從大樹上慢慢滑落。
陸時寒卻沒停止,而是抱住了沈扶雪的腰肢,繼續親吻她。
不知親了多久,才停下來。
沈扶雪攬緊了陸時寒的脖頸,靠在他胸膛上細細的喘息。
沈扶雪的聲音像是含了水一樣:“陸大人,你又欺負我……”
陸時寒捏了捏沈扶雪細白的脖頸:“我是在幫你呼吸。”
沈扶雪動作一滯,陸時寒是故意的!
哪有這樣親吻幫人呼吸的,她呼吸的反而更費力了!
不過沈扶雪很快就反應過來,陸時寒此舉的意思,就是為了讓她繼續練習走路。
如果她繼續耍賴躲懶的話,隻怕陸時寒還會繼續親她、幫她“呼吸”。
沈扶雪妥協:“好吧,我聽你的,繼續練習走路。”
這回沈扶雪沒有再說累的喘不上來氣了,而且聽話乖順的很。
還彆說,走的有些多了,小腿處的疼痛似是也沒有那麼嚴重了。
足練了好一會兒,約莫著時間差不多了,陸時寒才離開。
陸時寒雖離開了,但沈扶雪還是乖乖地聽他的話,一直按照何大夫的醫囑練習走路。
雲枝嘖嘖稱奇。
她們姑娘怎麼忽然轉了性子了,要是依著往常,她們姑娘肯定還要躲幾日懶。
不過這樣也好,她們姑娘能好的更快一些。
…
山莊裡的日子過得清幽而又平靜。
不知不覺間,沈扶雪徹底養好了腿上的傷,又過了一段時間,何大夫的診治也到了尾聲。
何大夫說,日後隻要不出現大的差錯,沈扶雪就可以一直留在京城,而不必怕冬日的寒冷了。
一治完沈扶雪的病,何大夫就離開了京郊,繼續雲遊天下去了。
沈扶雪也回了家。
沈正甫還特意告了假,特意在家等著沈扶雪。
待到沈扶雪一進門,沈正甫和紀氏就迎上前,仔仔細細地打量沈扶雪。
雖說這些時日一直有收到沈扶雪的信,但身為父母的哪可能不擔心,這下沈扶雪回來了,夫妻倆可不是要仔細地看自家女兒。
沈扶雪乖乖地任由父母打量,道:“爹娘,你們就放心吧,女兒現在很好。”
紀氏看出來了,自家女兒確實過的不錯,甚至臉頰上的肉還多了些,下巴頷都沒有那麼尖了。
沈正甫還有些不敢相信:“濃濃,你以後是不是真的不用離開京城了?”
沈扶雪篤定的點頭:“當真。”
沈扶雪道:“以後女兒就能一直陪在爹娘身邊,永遠不離開你們了。”
沈正甫和紀氏聞言都紅了眼圈兒。
他們一早就從信上得知了這個事兒,但直到現在才確認是真的。
這實在是天大的驚喜!
沈正甫強忍著沒在沈扶雪麵前掉下淚,他彆過臉:“這次真是多虧了何大夫。”
沈正甫說著歎了口氣:“隻是……這何大夫離開的也太快了,咱們好歹也應該請何大夫用頓膳。”
紀氏白了沈正甫一眼:“要我說,真正的恩人是時寒,若非是他,何大夫哪能給咱們濃濃醫治。”
陸時寒為了請何大夫過來,不知費了多少力氣,真正的恩人自然是他。
沈正甫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隻不過再加上這次的恩情,他們沈家實在欠陸時寒太多了,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陸時寒好了。
不過,怎麼報答陸時寒暫且不著急,可以等著日後慢慢商量。
眼下他們卻必須要請陸時寒過府用頓膳,怎麼也要表示一下他們的心意。
正好後日是休沐日,可以請陸時寒過來。
沈正甫和紀氏夫妻兩個便就此事商量起來。
沈扶雪坐在旁邊,等沈正甫和紀氏商量完,才道:“爹娘,你們是後日要請陸大人過府用膳嗎?”
紀氏點頭:“是,怎麼了?”
沈扶雪抿唇,手指無意識地抓著衣襟上的紋樣:“女兒是想著,這次又多虧了陸大人的幫忙,屆時女兒也應當親自感謝陸大人一番。”
紀氏聽明白了,自家女兒這是也想參加後日的小宴,親自感謝陸時寒。
沈正甫剛想要點頭,片刻後卻道:“濃濃,這事兒有爹娘忙活就好,你且在閨閣裡好好待著。”
其實沈正甫現在對陸時寒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觀,對陸時寒想要求娶沈扶雪的提議,心裡也有了些鬆動。
隻不過嫁女可不是件簡單的事,他得多思慮思慮。
正好借著後日的小宴,他可以再考察考察陸時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