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麵對陸顯時,沈扶雪的動作也沒有一絲凝滯。
沈扶雪清楚,雖說她都不認識陸顯,隻把陸顯當陌生人,但對於旁人來說,她和陸顯是曾經的未婚夫妻。
想必是有很多人暗暗注意著的。
因而,沈扶雪的禮儀一絲都沒有錯漏,淡然地受了陸顯的行禮。
然而沈扶雪沒有錯漏,陸顯卻有些失魂落魄。
其實之前陸顯對於沈扶雪要成為他四嬸一事,並沒有什麼實感。
直到現在,陸顯才忽然意識到這件事,沈扶雪是真的成了他的四嬸了。
陸顯看著沈扶雪嬌美不可言的美麗臉龐,不住地想起沈扶雪和他四叔方才進屋時的場景,兩人並肩而行,好不般配,簡直是天作之合。
不知為何,明明事情已成定局,但陸顯的心卻忽然泛起了漣漪。
陸顯忍不住想,要是當初他沒有退婚,那麼和沈扶雪一起並肩走進屋裡的人,是不是他呢……
沈扶雪原本應該是他的妻啊……
屋裡人這麼多,沈扶雪又在一一見禮,眾人自是沒空注意到陸顯的異常。
但沈扶月不同,她全副心思都在陸顯身上,自是第一時間發現了陸顯的不對勁兒。
沈扶月咬唇。
她這個夫君就是這樣,性情優柔,好處是容易心軟,也正因此,沈扶月才會在成婚後重新攏住了陸顯的心。
她與陸顯之前本就互有情意,在新婚之夜,她又故意哭的楚楚可憐,勾著陸顯行了房。
陸顯原本還在與沈扶月置氣,之前甚至不想和沈扶月成親了,可行了房做了夫妻之事後,他又憐惜起了沈扶月。
兩人雖沒有恢複到從前的親密無間,但隻要不提起沈扶雪有關的事,也算是頗有情誼。
可是陸顯的性情也有壞處,那便是容易反複,對誰都容易憐惜心軟,就比如現在。
沈扶月一看,便知陸顯是又惦記起了沈扶雪。
沈扶月攬住陸顯的胳膊:“夫君,你方才都沒有吃茶,要不然吃盞茶?”
沈扶月此舉,自是在暗暗提醒陸顯。
聽到沈扶月的話,陸顯才回過神:“好,聽娘子這麼一說,我確實是有些渴了。”
陸顯知道沈扶月是在提醒他,這樣重要的場合,他不能被人看出端倪來。
陸顯喝了盞茶,總算沒再繼續犯糊塗了。
這廂,沈扶雪終於見過了陸家所有的人。
陸家人口眾多,沈扶雪隻是暫時將名字與臉對上了號,估計隻有等日後見得多了,才能真切的記住。
見過禮後,眾人又說了會兒話。
薑老夫人便道:“成了,我也乏了,大家都散了吧。”
薑老夫人繼續道:“昨夜睡覺時我不小心吹了風,有些著涼,中午大家也不必聚在一起用膳了,索性各自回房吧。”
按理說新婦認親後,還要和男方的家人一起用頓膳,不過薑老夫人是府裡的老太君,她都說身子不舒服不用舉辦小宴了,一眾小輩自是無有不應的。
“是,”眾人各自退下。
陸時寒也帶著沈扶雪回了院子。
沈扶雪看著陸時寒:“夫君,娘年紀大了,要是著涼的話怕是要吃好幾天的苦藥,我要不要去看看娘?”
沈扶雪時刻謹記著做妻子的責任,她也要儘心孝順陸時寒的娘親。
陸時寒看沈扶雪這嚴肅的模樣,覺得小娘子真是可愛極了,他沒忍住捏了捏沈扶雪細白的臉頰。
陸時寒沒瞞沈扶雪,他道:“是我讓娘這麼說的,你彆擔心。”
陸時寒知道沈扶雪身子一向纖弱,再加上昨天他又鬨了沈扶雪大半夜,要是沈扶雪再強撐著費心思和眾人說話的話,怕是真要累倒了。
是以,他才讓薑老夫人想個法子,把小宴給免了。
原來是這樣,要不然她正擔心晌午的宴會怎麼辦,該和那些親戚們說什麼話呢,幸好陸時寒想法子把小宴給免了。
沈扶雪眉眼彎彎:“謝謝夫君替我遮掩。”
她也確實是累了,今天認親都是強撐著的。
沈扶雪疲憊的不行,她靠在榻上:“我得好好睡一覺。”
一副躺下就要睡覺的樣子,可見是累狠了。
陸時寒道:“不必著急,這一天都沒什麼事,儘夠你睡的。”
看小娘子懶得一動不動,陸時寒隻好坐到榻邊上,給小娘子拆下發髻上的各種首飾。
戴著首飾睡覺,肯定難受的很。
沈扶雪已經睡眼朦朧了,她的聲音都有些遲緩了:“謝謝夫君,要是你能幫我把發髻也拆了就好了。”
陸時寒失笑,小娘子真是得寸進尺。
不過他還是幫沈扶雪拆了發髻。
陸時寒一邊拆發髻,一邊道:“等會兒我要出去一趟,和同僚好友們吃頓飯,晚上可能會回來的晚些。”
陸時寒雖然性情冷清,但也有些好友。
昨天婚宴上那些好友們雖喝了不少,但到底不儘興,今天才又在酒樓裡置辦了一桌。
好友們盛情難卻,陸時寒自是要去一趟。
沈扶雪半夢半醒地道:“嗯,夫君你去吧,不用擔心我。”
她這一整天,什麼都不想做,隻想睡覺。
陸時寒就算留在家裡,怕也和她說不上話,還不如出去和朋友們相聚,也熱鬨些。
“好。”
陸時寒幫沈扶雪蓋上被子,又待了一會兒才離開。
沈扶雪足足睡了兩個時辰才起來,可算是睡的儘了興。
睡醒後,沈扶雪用了飯。
下午時間,沈扶雪也沒浪費,她讓丫鬟把她的行李都拿出來,好好歸置一下。
昨天成婚時,隻是把行李抬了過來,一點兒都沒歸攏,亂的很。
沈扶雪和丫鬟們忙了一個下午,可算是她的行李都安置好。
沈扶雪知道陸時寒喜歡清靜,屋裡的用具都不多,所以除了些必要的,大部分行李都放在了一側的廂房裡。
左右廂房和正屋離的頗進,取東西也不費力。
等收拾好,又用了晚膳後,沈扶雪便在美人榻上歪著,打算等陸時寒回來。
結果歪著歪著,沈扶雪又睡著了。
陸時寒回來後,就見小娘子靠在迎枕上,睡得又香又甜。
睡了一天還沒睡夠?
陸時寒想要把沈扶雪抱到榻上,結果他剛坐到美人榻上,沈扶雪就醒了。
沈扶雪看到陸時寒後,怔鬆了一會兒,才起身迷迷糊糊地道:“夫君,你回來了,你怎麼回的這麼晚啊?”
原來小娘子是在這兒等他。
陸時寒有些心疼。
其實原本他早該回來了,隻是不成想他在酒樓的消息走漏了出去,又有不少慶賀的人過來,陸時寒隻好陪著他們又喝了一頓,所以才回來的晚了些。
沈扶雪一邊說一邊湊近陸時寒,輕輕地聞著他衣衫上的味道:“夫君,你又喝酒了?”
陸時寒道:“隻喝了幾杯。”
他的那些好友都是知道分寸的,眾人皆知他新婚不久,自是沒有勸酒,是以這一下午他隻喝了幾杯而已。
沈扶雪點頭:“那就好。”
要是喝多了酒的話,可難受了。
沈扶雪說完話想站起身來,結果她剛睡醒,身子軟綿綿的,一不小心就摔到了陸時寒身上。
沈扶雪挺翹的鼻子撞到了陸時寒胸膛上。
沈扶雪瞬間眼淚汪汪,她道:“對不住,夫君,我不是故意的。”
小娘子這麼輕飄飄的重量,哪至於說對不住。
陸時寒把沈扶雪抱到腿上:“鼻子很疼嗎?”
沈扶雪的聲音不自覺地帶了哭腔兒:“有些疼。”
她真是太笨了,連下個榻都下不好。
陸時寒本想幫小娘子揉揉鼻尖,可是不知不覺間就變了味兒。
沈扶雪被他欺負的衣衫淩亂。
為著方便,也是因為不用見客,沈扶雪隻挽了個簡單鬆散的發髻,這會兒發髻也散開了,兩人的烏發交纏在一起,好不曖昧。
沈扶雪哭的梨花帶雨。
最喜歡的小妻子這般衣衫淩亂地躺在身下,很難不讓人心動。
越是純真美麗、不染世俗的美人,越讓人想把美人拉下凡俗。
這是每一個男子都會有的想法,陸時寒也不例外。
陸時寒看著小娘子水霧蒙蒙的眼睛,還有玲瓏白皙的皮膚,忍不住想,小娘子大抵是不知,她這副模樣有多勾人。
沈扶雪的聲音還有些含混不清,卻甜軟至極,時時刻刻都嬌滴滴的:“夫君,不能再繼續了……”
昨晚上陸時寒已經很過分了,她早都受不住了,雖然休息了一天,但完全沒緩過來。
沈扶雪想,她得好好休息幾天。
要是陸時寒再來的話,她會壞掉的,她真的會壞掉的。
沈扶雪可憐兮兮地求饒:“夫君,那個,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等過兩天你再弄好不好……”
看著小娘子這可憐的模樣,陸時寒的火氣越發被挑了起來。
不過他還是合上了小娘子的衣服,“好,聽你的。”
就像小娘子說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等以後,他一定由內而外地,把小娘子好好品嘗個透,現在隻能先忍著了,要不然該把小娘子嚇壞了。
沈扶雪鬆了口氣,也放下了心。
陸時寒既然都答應了,肯定會作數。
兩人洗沐後,各自躺到了榻上。
沈扶雪今天的覺怎麼也不夠睡,躺到榻上沒一會兒就又困了,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許是入了秋的原因,天氣越發寒涼。
要是往常這個時節,沈扶雪早都回洛州了,她還是第一次在京城體會這樣的溫度,難免有些不適應。
再加上沈扶雪慣來嬌氣,自是有些受不住。
沈扶雪便嬌嬌地鑽到了陸時寒懷裡,還抱住了陸時寒的腰。
沈扶雪軟軟地道:“夫君,你也抱著我,好嗎?”
小妻子這樣說,有哪個男人能抵住,陸時寒回抱住沈扶雪。
陸時寒的懷抱可真暖啊。
沈扶雪忍不住甜滋滋地想,其實忽略掉夜裡那檔子事的話,有個夫君也挺好的,至少陸時寒身上這麼暖和,抱著舒服的緊,被子裡也再不冷了,而是溫暖的很。
許是打小身子就弱的緣故,沈扶雪慣來沒有安全感,睡覺時都是要抱著玩偶的,從前她最喜歡的就是一個兔子玩偶,每每睡覺時都要抱著兔子玩偶。
不過現在比起兔子玩偶,她發現更好的了,那就是陸時寒!
沈扶雪想,以後就都抱著陸時寒睡好了。
不過,以後雖然用不到兔子玩偶了,但她也會照顧好兔子玩偶的,她可不是那種有了新歡就不要舊愛的人。
等到時候,她就把兔子玩偶放起來,等陸時寒不在家的時候,再把兔子玩偶拿出來就好了。
沈扶雪一邊迷迷糊糊地睡,嘴裡一邊嘀咕起來。
陸時寒隱約聽到小娘子說什麼兔子,具體的則沒聽太清楚。
不過他想,小娘子確實和兔子差不多,可愛的很。
沈扶雪隻嘀咕了一小會兒,很快就睡著了。
身側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陸時寒看著沈扶雪細白的臉頰,沒忍住又捏了捏沈扶雪的臉頰。
小娘子方才還可憐巴巴地同他求饒,讓他不要碰她,還讓他離她遠一些。
這會兒卻又巴巴地自己靠了過來,還靠的那麼近,真是記吃不記打。
要是不是他,換成任何旁的男人,怕是早都忍不住了。
陸時寒輕觸沈扶雪細白嬌嫩如花骨朵的臉頰,忍不住想,小娘子怎麼這麼軟、這麼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