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2 / 2)

美人嬌 白糖奶兔 16741 字 10個月前

也是這時,沈扶雪才想起來,之前她腿受傷那次,她就懶怠的不想走路,還編幌子說呼吸不上來。

那時陸時寒也是這麼幫她呼吸的。

沈扶雪眼睫上掛著幾滴淚,她當真是傻了,竟連這個事給忘了。

怪不得她方才總覺得那麼熟悉,因為她已經用同樣的理由騙過陸時寒一次了!

她怎麼這麼笨……

陸時寒攬著沈扶雪的腰肢。

陸時寒想起他幼時捉過的一隻小兔子,那小兔子第一次便不小心落入了他的陷阱中。

他於心不忍,把那隻小兔子給放了。

結果那小兔子呆的很,竟然又重複落入了陷阱中。

陸時寒低頭看著沈扶雪。

嗯,小娘子就是這隻小兔子。

陸時寒沒忍住,又捏了捏沈扶雪的臉頰。

兩人正胡鬨著,忽然聽到林子一側傳來些聲響。

這林子是誰都可以過來的,沈扶雪連忙推開了陸時寒,又理了理鬢發。

嗯,幸好她今天的發飾簡單,稍一整理就好了。

剛整理好,就有人過來了。

待來人走近,沈扶雪才發現來人是楚王。

楚王也有些意外,他碰巧從林間打馬而過,沒想到正好碰上了陸時寒和沈扶雪。

楚王下馬:“臣弟見過太子、太子妃。”

陸時寒道:“五弟。”

這會兒離圍獵開始的時間不早了,原本沈扶雪便打算讓陸時寒去前頭了,現下既然碰到了楚王,她便趁此機會離開就好了。

沈扶雪道:“五弟,不知五弟妹在哪兒?”

楚王的聲音一如他本人,清風朗月一般:“王妃現在應是在帳篷裡安歇。”

沈扶雪側過臉:“殿下,那我去尋五弟妹了。”

在一眾王妃中,沈扶雪與楚王妃最說得來,與其自己回帳篷待著,她還不如去尋楚王妃聊天去。

正好楚王妃也不擅騎射,不參與圍獵。

陸時寒點頭:“也好。”

雲枝隨著沈扶雪離開,陸時寒則是和楚王去了前頭。

楚王妃雖然已經見過很多次沈扶雪了,但現下看到沈扶雪時,還是有些回不過神。

楚王妃望著沈扶雪,忍不住感慨,以太子妃這般的容色,有誰會不喜歡太子妃呢?

妯娌兩個坐到一處聊天。

既是在圍場,說的自然是圍獵的事。

這也是大周每一年的規矩,會在圍獵的第一天,比試誰獵到的獵物最多,獵到獵物最多的人,會得到建寧帝的嘉賞。

沈扶雪沒說話,但心裡卻暗暗想著,肯定是夫君獵到的獵物最多。

妯娌兩個又一道研究了下女紅,自然,還是楚王妃指點的沈扶雪。

還彆說,楚王妃的女紅極好,沈扶雪從楚王妃這兒學了不少。

沈扶雪把這些繡法暗暗記在心裡,打算以後給陸時寒縫製中衣時用。

說完了話,天色也有些黑了。

沈扶雪繞著小路往帳篷處走,正在走路的時候,沈扶雪忽然聽到一陣喧嘩時,細細聽來,竟然還有刀劍和野獸的嘶吼聲,亂成了一團。

聲音的方向,則是圍獵的地方。

隔得這麼遠,還能隱隱的聽到。

沈扶雪蹙眉,怎麼鬨出這樣大的動靜,這是怎麼了?

很快,圍場裡就熱鬨了起來,宮人四處奔走。

雲枝攔住了一個侍衛:“前頭怎麼了,可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侍衛急匆匆的,扔下一句話便走了:“說是前頭不知怎麼放了些野性大的野獸進來,太子出事了。”

沈扶雪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她竭力穩住聲音:“太子現在在哪兒?”

沈扶雪匆匆趕去了陸時寒所在的帳篷。

在去的路上,沈扶雪也終於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是圍場不知怎麼進來了一群野狼。

野狼若是分散時,並不可怕,更何況圍場裡還有這麼多侍衛,可這次進來的是一群野狼。

當時眾人正在林間圍獵,忽然間便出現了數不清的野狼。

馬兒受了驚,場麵登時亂成一片,那群野狼也伺機上前。

一時間,圍場上滿是破空的箭羽聲,還有狼群的嘶吼聲。

天色又漆黑一片,陸時寒便在這種情況下,不小心中了流箭,正中胸膛。

沈扶雪很快便到了帳篷外。

程周守在外麵,他看到沈扶雪後,連忙上前道:“太子妃,太子說他沒有大礙,讓您彆擔心,您還是先回去歇著吧。”

這是陸時寒提前吩咐程周的。

陸時寒知曉小娘子膽子小,怕血又愛哭鼻子,所以提前吩咐了程周。

但陸時寒沒想到,沈扶雪雖然膽子小,但碰到這種事情的時候,卻絕不會退縮。

沈扶雪抿唇:“程周,你讓我進去,我隻要看看夫君就好。”

程周歎了口氣,他知道是攔不住沈扶雪了,隻好讓沈扶雪進去。

陸時寒已經處理好了傷口,並且包紮好了。

沈扶雪進到帳篷後,看到的是昏睡的陸時寒。

陸時寒的胸膛處包紮上了長長的紗布,血跡隱隱從紗布裡透出來。

整間屋子裡都很乾淨,也沒有什麼血跡的殘留,但還能聞到一股血腥味。

陸時寒的臉色是失血過多的蒼白。

除此外,似乎彆的都無大礙。

沈扶雪坐到床榻前,她握住了陸時寒的手。

陸時寒一貫溫熱的手,如今卻泛著冰涼。

沈扶雪摩挲著陸時寒指腹間的薄繭,就像曾經每一個普通的瞬間。

這是她頭一次看到陸時寒如此虛弱的模樣。

從前的陸時寒永遠都是一副很強大的模樣,不管發生什麼,他都會從容地應對,像是沒有任何事情能難倒他一般。

無人知曉,當她聽到侍衛說陸時寒出事時,心中有多麼著急。

萬幸,幸好陸時寒沒有生命危險。

直到此刻,沈扶雪的淚才滴滴點點地落下來,濡濕了陸時寒的手掌。

沈扶雪淚眼朦朧地看著陸時寒。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原來人在真的擔心著急的時候,是沒有眼淚的,在得知惦念之人安然無恙時,眼淚才會落下來。

小娘子哭的時候是沒有聲音的,隻有低低地啜泣聲。

陸時寒是感受到掌心的淚水後,才清醒過來,看到了小娘子梨花帶雨的模樣。

“濃濃,你怎麼來了?”陸時寒的聲音有些虛弱。

“夫君,你醒了,你感覺怎麼樣?”

“我無礙,倒是你,怎麼又哭鼻子了。”

沈扶雪抬手抹去眼淚,真是奇怪,這眼淚怎麼抹也抹不淨。

小娘子身量單薄又纖細,弱柳扶風一般,此刻無聲地流著淚水,可憐又荏苒。

陸時寒的心似乎也跟著疼。

陸時寒攬住沈扶雪:“濃濃,我當真無事,你彆哭了,好不好?”

沈扶雪知道,她不該繼續哭下去的,這樣隻會讓陸時寒替她擔心,可是這眼淚也不是說能止住就能止住的。

沈扶雪又不敢動,怕碰到陸時寒的傷處,隻好乖乖地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沈扶雪抽抽噎噎地道:“夫君,你又騙我,你瘦了這樣重的傷,怎麼還說沒事呢?”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陸時寒可騙不過她。

是,陸時寒此番是沒有了生命危險,但那支箭是的的確確射到了陸時寒的胸膛處的,差點兒便擦過了陸時寒的心臟。

這可比之前陸時寒救她那次,要傷的重的多了。

她雖然沒看到此番陸時寒治傷時的模樣,但還記得陸時寒上次受傷時的樣子。

上次陸時寒就流了那麼多血,更彆說這次了。

陸時寒幾乎要被小娘子的眼淚給淹沒了。

原本他瞞著小娘子,是怕小娘子太擔心,不過現在看來,小娘子反而更擔心了,看來是不能繼續瞞著小娘子了。

陸時寒道:“濃濃,我當真沒事,其實此次受傷,我一早便有提防。”

這事兒還要從晉王的籌謀開始說起。

陸時寒最初認回身份,便是為了尋找前世的新帝,從而阻止前世所有可能發生的一切。

對於建寧帝膝下的幾位皇子,他自是一刻也不敢放鬆,一直提防著。

自打晉王籌謀想要在這次圍獵上殺了他時,晉王的每一步動作,他都知曉。

甚至包括今日射中他的這支箭。

其實今晚他完全可以避過這支箭,不過他卻隻稍側了下身子,避開了要害處,卻也保證傷的足夠重。

這一切,全都在他的籌謀當中。

沈扶雪聽懵了,淚珠掛著雪腮上,將落不落。

陸時寒心疼地吻去沈扶雪臉上的淚珠:“所以說,濃濃,我當真沒事,”這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內。

陸時寒把沈扶雪的鬢發掖到耳後:“傻了?”

沈扶雪怔怔地點頭,她是有些傻了,她沒想到背後竟然還有這樣複雜的鬥爭。

不過不管怎樣,既然陸時寒當真沒事,她也便放下心了。

隻除了一點。

沈扶雪抬眼,眼睫濕漉漉的:“夫君,不管發生什麼,以後你不要再瞞著我,好不好?”

其實,她今天當真怕極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種怕,是她此生都未曾體會過的,她雖不甚了解,卻也足夠銘記終身,也不想再體會一次。

陸時寒的心驟然一縮。

望著小娘子清澈至極的眼睛,陸時寒知曉,是他錯了,他不該怕小娘子應付不來,就瞞著小娘子的。

他們是夫妻,彼此間本就不該有任何隱瞞。

陸時寒點頭:“好,濃濃。”

陸時寒握著沈扶雪單薄的肩膀,閉上了眼睛。

他想,這輩子他是栽在小娘子身上了。

不對,上輩子亦是如此。

兩輩子,他都栽在小娘子身上了。

不過,他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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