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時煦搶下了溫詢, 他以為蕭阮會走走過場來找他麻煩,哪知道他連過場都不想走, 直接讓他姑母蕭太後來走了。
被請到安寧宮, 趙時煦想,雖然是他們走過場,但自己不在他們的過場預算中,所以還是該表現的認真一些,遂,趙時煦對蕭太後草草道:“臣參見太後。”
蕭太後瞪著一雙美目看著他, 語氣嚴厲,“小王爺, 你雖住在後宮卻不是後宮中人,後宮中的事該由哀家來管,而輪不到你一個外臣插手。”
趙時煦一副看不起你的**樣, 道:“太後, 您是指臣帶走溫詢一事麼?”
蕭太後冷哼一聲,“那小王爺以為是什麼事呢?”
“若因為這件事讓太後如此生氣, 那臣當真是無可奈何, 因為奴才求救,臣才出了手,畢竟臣善良, 經不住下頭的人哭求。”
“趙時煦!”蕭太後見他一副不甚在意的猖狂模樣,拍了一下扶手,將掌心都拍紅了, 疼的她暗裡悄悄握了握。
“太後,宮中太監雖受你管轄,但臣身為南境小王爺,要一個太監的權利還是有的。”
“小王爺若需要太監伺候,大可稟報哀家,不用親自出手。”蕭太後怒瞪著他。
趙時煦微微一笑,“這確實是小王的不是,下次再遇到這種事,小王一定先向太後稟告,再出手。”
“你!”蕭太後氣的哆嗦,頭上的鳳釵都歪了些。
趙時煦瞧著,將玉笛有一搭沒一搭的敲在另一隻手掌上,道:“太後,這宮中諸事說起來,到底是由您說了算,還是小王說了算,還真是說不清楚。”
蕭太後睜著雙眼瞪著他,“你什麼意思?”
趙時煦垂首笑道:“蕭將軍和太師大人現如今是什麼情況,您很清楚,皇上現下倚仗的是誰,您也清楚,所以,彆說是個太監,哪日,小王若想要您的女兒,公主殿下,那都是可以的。”
“趙時煦,你無法無天!”蕭太後怒斥道,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而站起來後他才發現趙時煦手裡拿著那支玉笛。
見到趙時煦手裡的玉笛,見到他拿著玉笛敲在手掌上閒適自得的模樣,蕭太後驚了一大跳,光影重合間,她似乎看到了宣玨一般,驚的她倒吸一口冷氣,跌坐在椅子上。
這種相似的感覺,她在楚輕身上都沒有感覺到過,沒想到竟在趙時煦身上感覺到了,是因為那支玉笛嗎?
“無法無天?”趙時煦咀嚼著這個詞兒,然後笑道:“小王好似已有這個資本了。”
話落,他側目去看蕭太後,卻見蕭太後正軟坐在椅子上,虛弱又狠辣的瞪著他。
趙時煦有些奇怪。
蕭太後抬起手指,聲音都因為憤怒和驚訝過度而哆嗦了,“這支笛子,你從哪兒弄來的?”
趙時煦看了下手裡的玉笛,道:“小王自己的。”
蕭太後閉了下眼,忽然之間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一般,道:“拿過來。”
趙時煦下意識的護著笛子,一看蕭太後這神色就知道他和那位太妃不合,“太後,恕難從命。”
蕭太後盯著他,現下當真是拿他沒辦法,雖然他掛著質子的名頭,但宮中誰還敢當他是質子,蕭太後發現,自己連下令拿他都做不到。
“哀家想看看。”蕭太後盯著他。
趙時煦想都沒想便道:“此物是小王心愛之物,不便給您觀賞;若太後沒有旁的事,小王告辭。”
說著,趙時煦毫不拖泥帶水的轉身而去。
蕭太後指著他的背影,半晌說不出話來,待能說出話來的時候,趙時煦已經沒影了。
“太後,這小王爺太不把您放在眼裡了。”順喜給她順著背,很是憋氣的說道,他還以為能夠搶回溫詢,畢竟太監裡頭長的那麼好的,獨他一個。
蕭太後閉著眼,道:“你看到他手裡拿的笛子了麼?那是宣玨的東西,他方才說話的神情,姿勢,那自得的模樣都和宣玨當年一模一樣。”
聽蕭太後這樣說,順喜才反應了過來,那確實是宣玨的笛子,上頭那個‘宣’字是假不了的。
蕭太後閉著眼,聲音有些顫抖,“當年,若不是宣玨步步緊逼調查蕭家,若不是他到了雎容院都還不消停,哀家和父親不會用那樣的法子讓他慘死,以至於這十幾年來,隻要一提起他,哪怕是看到他的東西,哀家都覺的周身發寒。”
順喜一聽,忙趕著安撫她,“都是因為奴才,太後不必再為奴才的事煩心了。”
蕭太後擺擺手,對順喜道:“你去給阿阮複命,就說哀家已經依著他的意思做了,趙時煦的反應也如他所料那般。”
順喜趕緊應下,欲要扶蕭太後去休息,卻被她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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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時煦一回雎容院,溫詢便在溫若的攙扶下前來磕頭謝恩,溫若長的較為可愛,而溫詢年長他三歲,長的稍開一些,便是可愛到精致的地步,像個漂亮的娃娃,也難怪順喜會看上他,確實是個尤物。
“奴才叩謝小王爺大恩。”溫詢對趙時煦俯身跪地道。
趙時煦抬了下手,“起來,也不必謝恩了,反正小爺看蕭家那一家子也不爽,你啊,好生歇著,好了就跟溫若一起負責小爺的膳食。”
溫詢一聽,看了眼一旁的溫若,露出了一點笑意;溫若也跟著笑了起來,二人一起再對趙時煦叩頭謝恩。
趙時煦站起身,拍了拍衣袍,正要回屋休息,便見張然來了。
“給小王爺請安。”張然欠著身,溫和道。
趙時煦看著他,“張公公怎麼來了?”
張然道:“皇上有請小王爺。”
“皇上要見我?是早前慶餘莊的事查到眉目了?”趙時煦不慌不忙的問道。
張然又欠了下身,“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
“張公公先回,我這衣裳弄臟了,待換下便去。”
“那奴才先行告退。”張然欠身道。
趙時煦點了下頭他才離去。
“小王爺,您讓皇上查慶餘莊了?”全淼給他解著腰帶,問道。
趙時煦點了下頭,“我給皇上提過醒,想來以皇上的睿智,他定能明白。”
“那會查出什麼?”
趙時煦一副思考狀,“我也很想知道會查出什麼,是會查出和蕭家有關係呢,還是查出和旁人有關係呢?”
“那就要好好查一下那老板了。”全淼給他換上新衣,接口道。
趙時煦卻搖了下頭,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道:“查秦懷,而且,這個人,我去查就好。”
話落,趙時煦勾起一個笑,轉身欲走時卻見溫氏兄弟還跪在那兒,無語道:“怎麼還在這兒,快回去休息。”說著,趙時煦邁步而出,全淼趕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