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涯帶走了宣玨, 宣冉盛怒,不留餘力的追殺段涯, 段涯自也是不客氣, 雙方把江湖攪的是血雨腥風。
原這隻是宣家和天山的事, 宣冉不讓插手,各大門派自然也不會插手, 甚至隻是抱著觀摩的態度,隻是, 宣玨跟隨段涯一起離去的事情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一下子就在江湖上流傳了起來。
傳播的速度令宣冉意想不到, 連控製都控製不了,這樣一來, 宣家立刻成了江湖人士談論的對象, 令宣冉麵上無光。但他慶幸的是, 宣玨有孕一事還無人知曉, 否則不知又會是場什麼風暴。
段涯帶著宣玨返回天山已有三月,宣玨的肚子已經十分明顯, 胎兒已有八個月,但對於這個不該出現的孩子, 宣玨從始至終都是接受不了的, 這個孩子對他來說是恥辱,是怒火,是時時刻刻提醒他自己是個失敗者的見證。
所以,這三個月來, 宣玨最愛做的事就是無聲的盯著自己的腹部,很想知道這團東西在他身體裡是以一種什麼心情存在的。
段涯每每看到宣玨發呆也是心疼的不行,自打他從宣冉手下帶回宣玨後,宣玨便一直愛這麼發著呆,他似乎還沒有從自己懷孕一事中反應過來,仿佛盯著的是彆人的腹部。因為這個孩子,宣玨可以說是失去了一切,失去了宣家,失去了他的父親,失去了快樂。
“如果那夜沒有約他去景陽城就好了。”
每次看到宣玨發呆,段涯總是會這樣自語一句。
看著手中的東西,段涯歎了口氣,宣玨這是心病,得用心藥醫,而這心藥就是那個孩子,段涯想,或許宣玨接受了那孩子,便不會如此頹然。
想著,段涯拿著玩偶邁了進去。
“宣玨,給你看樣東西。”段涯樂嗬嗬的進來,他永遠都是這麼一副樂天派的模樣,讓宣玨覺的很是舒適。
宣玨抬頭看著他,待看到他手中的玩偶時臉色卻發白,手腳無措。
段涯瞧著他,不再刻意回避他懷子這個話題,而是直接麵對,“這個玩偶是今年最時興的,用來逗孩子最是管用,等你的孩子出生了,咱們也用這個來逗他。”
“段涯!”宣玨聽著他的話,麵上表情很是難堪,“待他出來,我自是要送他一程的。”
段涯聽了此話,蹲在他麵前,握著他的手看著他,“稚子無辜,何必呢。”
宣玨眼神發寒,這麼久以來他依然是手足無措的,“段涯~”
段涯衝他笑著,道:“自己的孩子自己生不是很好麼,況且將來養他的人是我,教他武功的人也會是我,所以,咱們倆才是這孩子的親人。”
宣玨看著他,看了一會兒後才道:“你何時會說這些哄姑娘的話了?”
段涯表情誇張道:“姑娘可沒有那個資格,我隻會對你說,嘿嘿。”
宣玨看著他,垂著雙眸。
段涯伸出手捧起他的臉,溫聲道:“宣玨,我喜歡這孩子,因為是你的孩子,你明白麼?”
宣玨看著他,而後睜大著眼睛仰起頭將眼眸中的淚水逼退回去。
段涯話已至此,他怎會不明白。
見宣玨神色放鬆了些,段涯這才起身用折扇敲了敲他的肩頭,大咧咧的道:“誒誒誒,說好的每日一曲,斷了好幾天了,快些吹給我和孩子聽,想的我耳朵都癢了。”
宣玨聽後,笑了起來。
段涯一個飛身坐到院子內的秋千上輕飄飄的晃蕩著,聽著宣玨美妙的笛聲。
段涯看著他,笑的和煦,“每日能看著你為我吹一曲,真是比做天下之主還讓我暢快。”
宣玨看著秋千上的段涯,揚著嘴角。
*
這天山地勢奇險,易守難攻,從來沒有人攻入過,隻要進了天山,若段涯不出來,任何人都沒有辦法,可段涯卻在三個月後離開了天山。
早前若不是因為顧著宣玨,要時刻安撫著他,生怕他想不開,所以段涯一直未有去找人算賬,如今,再不去,他就要憋壞了。
他那麼尊重宣玨,愛慕宣玨,心疼宣玨,可那個狗皇帝竟如此對他,當真是不死不足以謝罪。
段涯帶人殺進皇宮的時候,楚捷是震驚的,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宣玨懷子一事,隻知道江湖上在傳宣玨跟邪教教主段涯跑了 ,他自然也是生氣憤怒,覺的自己被戴了綠帽子,原是要準備發兵攻打天山的,隻是魏國近日請求與大靖聯姻,要送公主來,所以他一時半刻才沒有顧得上,哪知這段涯自己找來了。
因為沒有早作準備,竟被這段涯潛入寢宮,將他重傷,若不是長孫長吉來得及時,楚捷當真是要命喪寢宮。
長孫長吉及時闖入,禁軍這才開始緝拿刺客,皇宮也亂成了一團。
段涯見隻差一點就能送楚捷歸西很是不甘,不顧前方禁軍,依舊用手中的折扇一路朝前攻去。
楚捷腹部中了一刀,血流不止也痛的厲害,但卻沒有暈過去,隻讓人草草止血後,便坐在正前方,看著在廣場上被禁軍包圍的水泄不通的段涯拚命掙紮。
瞧著段涯,楚捷輕蔑的勾了下唇角,“宣玨看上的男人也不過如此嘛。”
長孫長吉站在楚捷身旁同樣觀看著,隻道:“這個段涯能在禁軍的圍攻下屹立不倒,老臣覺得,宣少主的眼光甚為不錯。”
楚捷對長孫長吉的話嗤之以鼻,“侯爺總是幫著外人是何緣故?”
長孫長吉捋著自己的胡子,隨口道:“老臣欣賞他。”
“嗬,朕雖不會武功,但對武學也並不是一竅不通,這個段涯輕功很厲害,但武功就差強人意了,若不是那一身輕功,他可躲不開那麼多禁軍的緝拿。”楚捷捂著腹部的傷口,很是不屑的說道。
長孫長吉看一旁的太醫已經趕來了,便道:“皇上,放他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