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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時煦愜意的躺在山坡上,卻忽然覺的喉頭跟火烤似的乾涸,但見不遠處有一汪泉水,便忙要翻身起來找水喝,隻是才坐起,他便見那泉水中忽然站著一個白衣男子,那男子用荷葉裝著水,唇角勾著笑意,一步步的朝他走來。
趙時煦看著容顏絕美的男子,隻覺的他十分眼熟,好似在哪兒見過一般,隻是一時間想不起來。
那男子走過來蹲在他麵前,一身白衣不染塵埃,好似天外之人。
“時煦,喝點水。”
趙時煦聽他喚自己,忽覺心口一陣鈍痛,痛的他抬手推翻了他手中的荷葉,泉水灑了他一身,但落地卻發出尖銳的‘哐當’聲。
這一‘哐當’將趙時煦徹底震清醒了。
“時煦,你醒了?”趙王見床上的兒子忽然睜開了眼睛,顧不得收拾被他推翻的水碗,驚喜的喚道。
原來是夢,夢中之人竟還是楚輕?可笑啊。
趙時煦側頭看著,露出一絲淺笑,“父王...”
這一開口,趙時煦才覺得自己的嗓子沙啞的厲害。趙王趕緊再命人倒了杯水喂他喝下,才讓他的嗓子舒服一些。
“你可是醒了,在城門就暈了過去,都暈了整整兩日了。”趙王擦著額頭上的汗,長籲了口氣。
“讓父王擔心了。”
趙王伸手探上他的額頭,燒是退了,但看趙時煦還是虛弱的很,“去傳單大夫。”
“單大夫?”
趙王點頭,昨日來了一個老頭,自稱是趙時煦的故交,還是個醫者,一直照看他的身子,這次是千裡迢迢從大靖追隨他而來的。
原本趙王對他十分戒備,隻是當那老頭說出趙時煦現如今的身體狀況,他便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哎,我對不住單大夫啊。”趙時煦半是真摯半是調笑的說道。
“你小子知道就好。”
爽朗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趙時煦和趙王一同看去,隻見單於背著藥箱疾步而入。
“單大夫,南境風光好,待我好了,帶您去轉轉。”趙時煦啞著嗓子說道,看的單於想打人。
“王爺。”單於對趙王拱手一禮。
趙王見他二人說話方式便知單於昨日說的是實情,客氣了許多,“單大夫不必多禮,快看看時煦。”
單於點頭,坐在床邊給趙時煦號脈。
趙時煦依然喜歡在他號脈時跟他搭話,“您怎麼來了?好好的宮廷禦醫不做,真來南境吃炮灰啊?”
單於瞧他都這時候還是這麼不正經的樣子,恨恨的棱他一眼,“閉嘴~”
趙時煦笑了笑,閉上了嘴,任由他號脈,也習慣性的看著他一邊號脈,一邊將臉上所有皺紋都給皺成了溝壑。
“老先生,時煦怎麼樣?”趙王問道。
單於看了眼趙王,又看了眼趙時煦的腹部,“小王爺腹中之子,按照月份來算,已經五個月了吧。”
趙時煦笑出聲,“這您不比我更清楚麼。”
“這孩子怕是等不到足月出世了。”
趙時煦眉心跳了一下,平靜的問道:“他要出來了?”
單於點點頭。
趙王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不足月的孩子生下來,能活下來的少之又少,即便活下來,怕也是體弱多病。
“還有多久?”趙時煦仍舊平靜的問道。
“最多兩月。”單於淡淡道,他最擔心的情況還是出現了。
“老先生,比起孩子,本王更關心時煦的身體。”趙王反應過來,急切的問道。
單於看著他父子二人,事到如今,倒也是平靜了,“小王爺氣血大虧,若孩子早產,恐有性命之危。”
趙王一聽,控製不住的提住單於的衣領,“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兒子身強力壯,定能長命百歲。”
趙時煦沒有趙王那麼激動,他隻是忽然想起了原書中自己的結局,這書三分之一的時候他就死了的,如今活到現在,難道還是要死?那折騰這麼久,豈不是白折騰了。
“父王,您彆那麼激動,又不是一定的事。”趙時煦啞著嗓子寬慰道。
聽到他的嗓音,趙王更是難受,恨不得提劍飛去大靖砍下楚輕的腦袋。
“老先生,還請您竭儘全力,本王會將全城的大夫都召來,你等一同儘力,定要讓小王爺安然無恙。”
單於聽後,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應聲,隻是無奈又痛惜的看了趙時煦一眼。不知怎的,就如同看到了當年的宣玨一般,但明明楚輕才是宣玨的兒子。
這命運當真是奇特。
單於提著藥箱退了下去為趙時煦配藥,房內便又隻剩他父子二人。
趙時煦看著趙王,還未開口便聽他道:“兒子,是爹對不住你。”
趙時煦眨巴了下眼,笑道:“爹,都這時候了就彆說這些了,先解決眼下的事,外頭情況如何了?那六萬大軍您如何處置?魏國可有卷土重來,大靖和梁國可有動靜?”
趙王聽著趙時煦的話,都這時候了,他還...“這些事你不必再管,你放心,南境不會有事。”
“爹~”趙時煦拉住他的胳膊,神情認真的道:“這些事我必須要管。”
“你都...”
“爹,你相信我。你放心,在大結局之前,我絕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趙王對他這話似懂非懂,但裡頭的意思倒是明白,“你先休息,吃點東西,稍後再與你細說。”
趙時煦點點頭,忽然想起了什麼,急切的問道:“父王,三水呢?”
趙王聽聞此話,臉色沉了下來,“那一家子梁國細作,你還顧他做什麼?”
趙時煦撐起身子,“父王,三水並不知情,並且他母親和姐姐還有用處,您不會...”
“放心,那母女二人皆被我廢去武功關押著。”趙王冷著臉道。
趙時煦鬆了口氣,隻急切的問道:“三水呢?您把他怎麼樣了?”
“自然也是廢去武功,關在地牢。”
趙時煦一陣頭暈目眩,扶著頭忙要翻身下床,並埋怨道:“父王,您怎能不問我便隨意處置我的人?”
“時煦,你不能總這麼仁慈!”趙王扶著他。
“我要見三水...臻兄!”趙時煦不顧趙王,喝了一聲,趙臻果然應聲而入。
“臻兄,帶三水來見我。”趙時煦吩咐道。
“這時候你折騰什麼?”趙王有些發怒,喝止趙臻,奈何趙臻卻隻聽趙時煦一人之言,隻略欠了下身便往地牢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