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舒一睡就是大半天, 醒來的時候外麵天已經暗了,屋裡點著蠟燭,身上披著一條薄毯子。
顧寧舒晃晃腦子, 她想了一上午也沒理出頭緒, 她在床上坐了一會兒, 景明就推門進來了, “世子妃您醒了, 餓不餓,現在傳飯嗎?”
顧寧舒搖搖頭, “先不用, ”也不用問, 秦禦肯定還沒回來,她又在床上坐了一會兒, “景明你先出去,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景明剛出去, 顧寧舒就進了實驗室,總得想點辦法,不能這麼一直旱下去。顧寧舒最先想到的就是人工降雨。
在雲層上撒乾冰,她有實驗室,不用發愁乾冰, 可幾千米的高空,怎麼把乾冰弄上去是個大問題。
顧寧舒看著正在進行的電解水實驗,想著能不能用氫氣球帶乾冰上去,高空氣壓大, 到一定高度氣球肯定會爆開,或者就用孔明燈,肯定能想到辦法把乾冰送上天。
顧寧舒看秦禦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就讓韓嬤嬤找了幾樣布料,又從書房拿了幾張紙。試了幾次也不得其法,布上麵縫隙多,紙又容易壞,顧寧舒把布跟紙貼在一塊兒,對著燭火看了又看,“嬤嬤,你去調點麵糊。”
把布的縫隙全堵住總不至於又還漏氣吧!等韓嬤嬤拿來麵糊,顧寧舒就用小刷子往布上糊紙,韓嬤嬤在一旁看著,“世子妃,不然老奴來幫您?”
顧寧舒決定先做個小的試一試,一個人就成,“嬤嬤再調一碗麵糊吧,感覺這個不太粘。”
她低頭忙活著,等韓嬤嬤把新調好的端進來,又試了試,糊好的布就放在窗口晾著。
顧寧舒往門口望了望,秦禦還沒回來,韓嬤嬤看在眼裡,輕聲道,“世子妃不然先用飯吧。”
顧寧舒點點頭,“嗯,傳飯吧。”
用完飯秦禦也沒回來,外麵天已經完全黑了,韓嬤嬤又過來勸,“世子妃彆等世子了,先睡吧。”
顧寧舒睡了一下午現在還不困,她摸了摸窗口晾著的布,太硬了,不過隻能湊合著用了,“我把這個做好再睡。”
韓嬤嬤也不知道顧寧舒在做什麼,在她看來和繡花差不多,她把燈芯剪短,讓屋裡更亮一點,又添了一個冰盆,坐在一旁給顧寧舒扇風。
顧寧舒發愁,還有人更愁。
紅牆吃了閉門羹,顧寧月心一點點冷下來。她也沒彆的辦法,隻能讓紅牆再去問,如此兩三次,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顧寧月坐立不安,“紅牆,你再去問問!”
紅牆跑了一天,額前的頭發都被汗水打濕幾次了,“小姐,您看這天都黑了,威遠侯府早就關門了。”
顧寧月看著紅牆熱的發紅的臉,父親姨娘已經不管她了,她不能再失去紅牆,“紅牆,今天辛苦你了,這個你拿著。”
顧寧月從手上褪下一隻玉鐲,塞到紅牆手裡,“你快去休息,沒有消息也是好事,陸公子總得去勸陸夫人,就算這法子走不通,去王.府也不是死路,多少人想去都去不了呢。”
顧寧月安慰著,“以後都不去了,我被禁足,你要是一直出去,被發現了受罰的就是你了。”
聽顧寧月這麼說,紅牆覺得就算再跑多少趟都值得,“小姐您千萬彆這麼說,奴婢是您的丫鬟,做什麼都是應該的,這個奴婢不能要…”
“你拿著,你是我的丫鬟自然要聽我的,行了,快回去休息,今晚讓望遙守夜。”等紅牆出去,顧寧月摸了摸空蕩蕩的手腕,若紅牆能為她赴湯蹈火,這手鐲給的也值。
顧寧月爬上床,連望遙進來都沒發現,威遠侯府是指望不上了,她難道真的進王.府?其實進王.府也不是不可以,隻要她好好謀劃,日後不一定沒有出路。
顧寧月隻恨沒長顧寧舒那般狐媚的臉,一夜就能把世子迷住,她一想起林吟風的話,就十分地抗拒,為何宸王後院就那麼多女人,偏偏世子隻有顧寧舒一個,倘若和宸王發生關係的是顧寧舒,顧寧舒還會這般好命嗎!
那麼多女人,就算懷孕了,宸王可會像世子那樣看重她?顧寧月慢慢抬起頭,這還沒準呢,畢竟顧寧舒長了一張好看的臉,興許王爺就被她迷住了呢。
顧寧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現在王.府後院還沒有孩子,宸王子嗣緣薄,倘若她懷了第一個孩子…
顧寧月笑了笑,日後王爺要是登基,她的孩子就是長子,第一個孩子肯定是不一樣的,說不定就是太子。
到時候,她肯定不會放過顧寧舒,要不是顧寧舒她怎麼會想出這個辦法,要不是顧寧舒,說不定嫁給世子的就是她,要不是顧寧舒,也不會有人趨炎附勢給她臉色看。
顧寧月真的恨死顧寧舒了。
顧寧舒打了兩個噴嚏,“嬤嬤給我拿件披風,可能受了點風。”
韓嬤嬤拿著披風過來,她用手挨了挨顧寧舒的額頭,倒是不熱,“這麼熱的天哪來的風,世子妃,是不是有人在罵你?”
“哪兒有人罵我呀,”顧寧舒也沒法跟韓嬤嬤解釋要相信科學,她把披風搭腿上繼續糊氣球。
韓嬤嬤知道年輕人不信鬼神之說,她也沒解釋,找了個靠窗的地方拿了碗水和一把筷子就開始戳小人。“各路神仙保佑我們世子妃身邊的小人退散!”
顧寧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