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1 章(1 / 2)

壓切長穀部……

是把主的命令放在第一位的刀劍。

或許正是因為壓切長穀部對審神者的這種毫無保留的情感付出, 才讓他在本丸的一眾刀劍中顯得那麼獨特。

所以歸根到底,審神者對他們的最終態度,重點還是取決於他們這些刀劍付喪神們……心底的那一份真心到底有多少。

次郎太刀看了一眼紅著臉的壓切長穀部, 又看了一眼唇角含著笑意的審神者, 最後將目光緩緩移向了斜前方的朱紅房柱旁、那露出了小半張側臉的白發付喪神。

一向喜歡驚搞事和嚇的鶴丸國永此刻卻安靜的出奇。

從次郎太刀這個角度, 能清楚的看到鶴丸國永那纖長濃密的白睫因為思考而無意識的輕輕煽動著, 這獨特的顏色在日落夕下的最後一片霞光裡,像輕淺的羽毛,又如同原本該展翅高飛的鶴奔赴向了廣袤無垠的黑暗裡。

次郎太刀不禁又想到了方才和審神者站在櫻花樹下時,那一道來源於閣樓上的淩厲視線。那目光裡的情緒十分的冷冽,冰涼如刀刃, 是與一期一振平日裡一貫的溫和完全不同的沉銳與鋒芒。

一期一振是本丸內唯一與審神者發生過親密關係的刀劍付喪神, 而鶴丸國永則是這座本丸內唯一一個被審神者帶去過現世的刀劍付喪神。

他們算是與審神者接觸了最多的時間。

這份分與秒的差距使的這兩位對審神者的情感比他們這些刀劍付喪神們還要更複雜。

新任的審神者是漩渦,靠得越近,相處的越久,就越會被吸入進危險的渦流,被永遠的束縛住、不可掙脫。

一期一振, 鶴丸國永……

拋開這兩個情感已經無法抑製的、已經於無形之中放到明麵上的刀劍同僚不談, 還有小狐丸、山姥切國廣也對審神者產生了不同程度上的喜歡。

這兩日,就連一向最理智的三日月宗近和他那不染俗事的大哥太郎太刀, 多多少少也都有了一些微妙心思。

而這些變化的體會,全是在壓切長穀部來了之後。

次郎太刀取下腰間懸掛的酒壺喝了一口,打了一個酒嗝之後, 緩緩說道:“長穀部,是要了開飯了嗎?”

壓切長穀部聞言,這才將注意力挪到了次郎太刀身上:“歌仙在做廚房的收尾工作,很快就可以用晚餐了。”

“是嗎, 辛苦了,”次郎太刀笑眯眯的感謝完,隨即便準備去往自己與兄長的住處:“那我去現在去告訴大哥快要用餐了。”

次郎太刀這一轉身,壓切長穀部就又把目光投向了付臻紅這裡。他臉頰上的紅暈還沒有完全的褪去,不過仍舊直勾勾的用眼神注視著付臻紅,漂亮的眸子裡流轉著熠熠生輝的剔透光暈。

“主公,我今日做的晚餐是你昨日時提到的中華料理。”這是壓切長穀部第一次嘗試中國菜,特彆是那一道西湖醋魚,為了做出最正宗的口味,他還特意查看了很多相關的菜譜,下了很大一番功夫。

付臻紅並不覺得意外,這正是他最滿意壓切長穀部的地方,這位儘心儘職的刀劍付喪神並不需要他多說什麼,對方就能很好的記住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我已經開始有些期待晚餐了。”付臻紅是相信壓切長穀部的廚藝的。

“一定不會讓主公你失望的!”壓切長穀部的聲音堅定而有力。

而這時,一直站在柱子後方的鶴丸國永也終於走了出來,他一點也沒有偷聽的自覺,反而是用著那不太著調的語氣似笑非笑的說道: “啊嘞嘞,浪費了這麼多食材,要是味道再不好,這可就對不起那些被倒掉在垃圾桶裡的魚了。”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到這個,壓切長穀部就有些來氣:“要不是鶴丸你一直在旁邊搞事,食材起碼能節約一半。”

鶴丸國永聞言,頗為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我哪有在搞事,我也隻是想要為審神者能吃到最精美的食物而出一份屬於自己的微薄之力罷了。”

說到最後,鶴丸國永甚至還委屈了起來:“長穀部為什麼會認為我是在搗亂呢?”

“難道就因為我的廚藝不夠好,所以拚命想要努力的那份心思也被這麼草率就的定義成了搞事嗎?”

“我隻是想要我們的審神者也能夠品嘗到我的心意,僅此而已啊……”鶴丸國永的聲音越說越輕,直到說到“我們”這兩個字的時候,才又加重了語氣。

壓切長穀部嘴角抽了抽,他隻不過才說了一句話,鶴丸國永這家夥就劈裡啪啦的直接給他來這麼一大堆,不管是說話的語氣還是話裡的表達意思聽起來都讓他覺得有種怪怪的感覺。

說不出哪裡不對,但就是有些怪裡怪氣的。

但是……壓切長穀部自認為自己也沒有說錯呀,鶴丸在他弄魚的時候確實一直在旁邊搗亂。

明明完全不算是在幫忙好吧!

壓切長穀部的眉頭都擰到了一起,他看著沮喪著臉的鶴丸國永,又看了一眼沒有表態的付臻紅,他嘴唇微微翕動了一下,似乎想試圖解釋著什麼,然而到最後卻又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偏偏鶴丸國永還不打算就這麼揭過,他那仿佛鍍了一層流金的眸子暗淡了下去,裝模作樣的輕聲哀歎了一聲:“其實我也能理解長穀部你的想法,畢竟我在大家的印象裡一直都是在搞事,所以即便我有心改變,還是會被誤會,會被長穀部你用固有印象去看待。”

鶴丸國永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失落與悵然。

這下,連壓切長穀部自己竟然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搞錯了,以至於真的誤會了鶴丸國永的一片好心。

畢竟,如果都是想為審神者好的話,無論廚藝與否,鶴丸國永與他,都是一樣的。

這麼想之後,壓切長穀部的眉頭頓時也舒展開來,“那我……”

他這話才剛起了個頭,就被付臻紅打斷了。

“鶴丸,本丸富足的甲州金不是讓你去萬屋購買那些全是茶言茶語的攻略書籍。”

壓切長穀部疑惑:“茶言茶語?”

他知道最近鶴丸國永確實有去萬屋夠買過大量的書籍,跟著一同去的,還有栗田口家族的亂藤四郎,不過後者購買的是一些周邊和服裝類書刊。

他記得鶴丸國永剛買回來那會兒,還碰上了正在田當番了小狐丸和三日月宗近,小狐丸還從鶴丸國永手裡順手抽走了兩本,然後拿來給偷懶曬太陽還嫌會落枕的三日月宗近當做枕頭。

攻略書籍他是知道的,萬屋的書店有很多。

有審神者如何能追求到喜歡的刀劍們的一百零一種方法,也有刀劍們為獲得審神者的寵愛而該熟知的兩百零二種套路。

但這茶言茶語是什麼意思?

完全沒有些方麵科普知識的主廚刀劍,腦海裡浮現出了大大的問號。

“嘛——真沒勁,”鶴丸國永一改方才的失落和沮喪,頓覺無趣的聳了聳肩:“審神者真是一點也不配合。”

“不過嘛……”似乎是突然又想到了什麼,鶴丸國永話音一轉,他微微一笑後,動作輕快的來到付臻紅的麵前。

付臻紅沒動,就這麼站在原地平靜的看著他。

鶴丸國永的目光閃了山,隨後便直接將唇湊到了付臻紅的耳旁,用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緩緩說道:“我買的可不是隻有茶言茶語的攻略書籍哦~”

說話間,他呼出來的熱氣噴灑到了付臻紅的耳邊,配合著這故意拖長的語調,平添了幾分輕巧的曖昧之感。

鶴丸國永斜過眼觀察了一下付臻紅的表情,見他仍舊沒有什麼反應之後,抿了抿唇,又繼續說出了一句:“我還買了其他類型的書籍,雖然是隻有文字,不過卻比那單純的影像更容易讓人有想象的空間。”

付臻紅的眼睛終於動了一下:“好看嗎?”他平淡的問道。

鶴丸國永頓了一下,有些諷刺的笑了一下:“與其問我,親身經曆過這種事情的川上醫生不是更有發言權?”

他用上了現實裡中原中也對付臻紅的稱呼。

顯然是對於那天晚上在Lupin酒吧樓上被直接仍回到本丸的事還耿耿於懷。

而在這樣直白的譏諷語氣裡,卻似乎又隱隱夾雜著幾分隱約的醋意與不甘。

見付臻紅不說話了,鶴丸國永輕哼一聲,“我記得我買了一共兩本,但是有一本卻沒有找到,應該是在被小狐丸抽走的那幾本裡,川上醫生你說,小狐丸會看嗎?還有三日月。”

“鶴丸!”

這一聲警告性的呼喊不是付臻紅發出的,而是來自於壓切長穀部。

雖然他沒有聽清楚鶴丸國永對審神者說了什麼,但這不妨礙壓切長穀部覺得兩人靠這麼近的姿勢過於礙眼。

太冒犯了!

壓切長穀部迅速走過去抓住了鶴丸國永的衣服後領,一邊把這條不安分的搞事鶴往後提溜一邊說道:“鶴丸,跟我去廚房幫忙收尾。”

“哈?”鶴丸國永不平道:“這種時候為什麼長穀部你怎麼就想到了拖上愛搞事的我?”

“為審神者儘一份屬於自己的微薄之力,這難道不是鶴丸你說的嗎?”壓切長穀部手中的力道不減。

雖然是一把打刀,但是壓切長穀部的力氣卻大得出奇,甚至與大太刀們有得一拚。

“我———”

後麵的話鶴丸國永還沒說完,就被這把忠犬屬性實打實的主廚刀劍給強勢的拖著走了。

付臻紅想到了鶴丸國永方才說的那些話,又想到了這些天以來,本丸的其他刀劍付喪神們的微妙變化,微微勾了勾唇。

用靈力鍛造出壓切長穀部,是付臻紅刻意為之下的結果。

而這一切,都朝著他所預料的方向進行著。

付臻紅在去往起居室的途中,遇到了曬完衣服的山姥切國廣。

與付臻紅第一次見他相比,現在的山姥切國廣儘管依舊萬年不變的披著被單,將漂亮的麵容和一頭燦爛的金發隱藏在那一層白色的布料裡,但是所披的被單卻沒有以前那般破爛和滿是灰塵的汙漬。

他換上了新的被單,見到付臻紅之後也不像從前那般選擇逃離和躲避。

儘管他仍然是緊張的,同時因為自己是一把仿品的事實而深深自卑著,但在付臻紅與他說話的時候,也漸漸開始學會回應。

“山姥切國廣,”付臻紅叫住了這披著被單的金發付喪神:“跟我去起居室。”

付臻紅沒有說明原因,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繼續往前走著。

山姥切國廣站在原地看了一眼付臻紅的背影,拉低了罩到頭頂上的被單,習慣性的說出了一句:“對於我這樣的仿品還抱有著期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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