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1 / 2)

景徽帝坐在寶座上, 又讓宮人給倒了杯酒,看起來也沒比越國人少喝。

越國人每次來慶國都當自家後花園一樣,還是主人的那種, 為了不亡國, 他還得賠著笑臉, 隻覺得再沒有比他更憋屈的帝王了。

這次更過分,越國豫王一開口就要攸寧, 原以為把人嫁出去就安全了, 哪想到還是低估了越國人的無恥。

他想,還是攸寧在街上扔人的事讓這越國豫王氣不過才想到這樣侮辱人的法子。

早知道……早知道又如何, 他還能綁著攸寧不讓她跑出去惹事不成?

“豫王, 攸寧已經嫁給我國的忠臣良將沈將軍,實不是和親的人選,你還未見過朕的四公主吧?朕讓她過來你瞧瞧。”景徽帝隻能儘量拖延。

這話他也在越國豫王之前開口的時候就說過了,現在不過是翻來覆去說。

若是如他們的願讓攸寧改嫁去越國,還不如直接亡國算了, 這皇帝當得實在沒意思。

“那又何妨?本王可是聽聞那沈無咎重傷在身,往後再也上不了戰場, 還弄不了女人了, 哈哈……想來剛嫁過去的公主還是完璧之身才對。”越國豫王笑得毫無顧忌。

景徽帝的臉色比之前聽到提出要楚攸寧去和親時還要陰沉。

“放肆!我國嫡公主豈是你能調笑的!”有臣子聽不下去了, 忍不住出聲。

豫王嗤笑, “慶國公主皆任我越國王侯挑選, 你們提前將嫡公主嫁出去, 我越國不追究已經是大度了。不過是讓攸寧公主二嫁而已,反正本王也不是第一次娶妻了, 本王一點也不介意。聽聞陛下的皇後和貴妃也是表姐妹, 本王正好也想像陛下一樣, 試試娶一對親姐妹為妻的感覺如何?”

景徽帝聽他提起已逝的大公主,臉色刷的沉了下來,手裡的酒杯都被他捏扁了。

“豫王,朕看你是喝醉了,忘了腳下是哪裡。”

豫王高傲地抬頭直視帝王,“怎麼?陛下是準備好要跟我越國開戰了嗎?”

景徽帝剛起的血性瞬間被一盆冷水澆沒了。

越國造出火.藥武器後拿慶國開刀那一戰一直是慶國人心中的痛。

那是慶國建朝以來最慘烈的一戰,炮火連天,對方投石機投過來的不是石頭,而是會爆炸傷人的武器,還用火.藥箭射他們的糧草,用內裝有帶刺鐵片的□□壇子阻止他們的騎兵,兩方武器差距懸殊,慶國根本是單方麵挨打。

那一戰,派出的是上上任鎮國將軍,與其父不差多少的鎮國將軍哪怕死守也沒能守多久,最終不甘地戰死在炮火衝天裡。

二十萬大軍,短短一個時辰,全軍覆沒,戰後的場麵尤為壯烈,壯烈到讓人看了此生都不想再看第二遍。

那年都還沒有他,他為何會知道?那是因為描繪戰後戰場的那幅畫就掛在禦書房裡,也不知是警告每一代帝王要忍,不可讓舊事重演,還是讓每一代帝王記住那一戰的屈辱,奮起追擊。

這一刻,慶國的帝王沉默了,臣子們也都沉默了。

慶國這些年忍氣吞聲,年年進貢,為的不就是怕越國的火.藥進攻嗎?那種毀滅性的武器誰也不想麵對。

就在大殿上的氣氛陷入兩種極端的時候,就在越國人嘴臉越來越得意的時候,大殿外響起太監尖銳的唱聲。

“攸寧公主到!”

景徽帝即盼著楚攸寧出現,又不想她出現,心裡那個揪哦。等看到和楚攸寧一起進來的沈無咎,臉色都變了。

沈無咎在這裡做什麼?不是讓他去京西大營調兵嗎?難不成出什麼意外了?還有,他這傷連坐都坐不直了?

楚攸寧雙手背後,昂首挺胸,自認很有氣勢地走進大殿,裙擺下的步伐走得虎虎生風,頭上金步搖隨著她的動作大幅擺動,細聽還能聽見撞出細碎聲響。

一直在等的重要人物來了,大家的目光都看向楚攸寧,慶國和越國是否要開戰全看她了,隻是,公主走路的步子是不是邁得太大了點?說好的輕移蓮步呢?邁得比爺們還有氣勢是怎麼回事?

楚攸寧掃了眼全場,一看越國人的位置和嘴臉就知道比主人還像主人。

她收回目光,草率地拱手行了個禮,“父皇,你找我?”

景徽帝擰眉:“哪學來的不三不四的行禮法。”

“我覺得挺好。”楚攸寧點頭。

作為被行禮的人,他覺得不好。

景徽帝也懶得管了,不悅地看向被抬進來的沈無咎,“沈將軍有傷在身不好好在家養傷,跑來做什麼?”

難道想讓公主直接守寡好成全越國人嗎!

“回陛下,聽說有人覬覦臣的妻子,臣哪怕隻剩一口氣也得來。”沈無咎半躺在軟椅上,看起來就像傷重到動彈不得的樣子。

“哈哈!你就是鎮守雁回關從無敗仗的玉麵將軍沈無咎?可惜現在的你連站起來都做不到,公主也沒碰吧?正好本王幫你享用了。”豫王狂妄大笑。

“喲!你倒是站得起來,可惜站不了多久,沒那本事就彆學人禦女無數了。”楚攸寧說著還彈了彈指甲蓋,侮辱性不可謂不強。

景徽帝:……

他閨女嫁出去後的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麼?什麼話都能張口就來,該不會是沈無咎這兵痞帶歪的吧?

眾臣:!!!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攸寧公主的“站”和他們理解的“站”是同一個意思吧?

然而,是男人都能聽出這話裡的意思,何況還有動作,豫王氣得臉部扭曲。

還沒等他再開口,隻見一道金色的殘影朝他直射過來,擦著他的臉而過,釘在後麵的蟠龍金柱上。

原來是沈無咎拔了楚攸寧的發釵當暗器。

剛還在汙言穢語的豫王癱軟在地,差點嚇尿。

“本將軍就算站不起來也照樣能要你的命。”沈無咎聲音冷厲。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等大家都反應過來,慶國人心裡暗爽。不管如何,總算出了口惡氣。

就連忠順伯哪怕恨不得沈無咎去死,也不會在這時候落井下石。

雖然不知道陛下把攸寧公主叫來是不是有妥協的意思,但他分得清局勢,這事可以在日後嘲笑,無需在這時候逞口舌之快。

慶國要是沒了,他連坐在這大殿上的機會都沒有,所以想要保住榮華富貴,首先慶國還在。

楚攸寧有被沈無咎帥到,她拔下另一邊的發釵遞給沈無咎,“還要嗎?我這還有。”

沈無咎瞬間柔了眉眼,“改日射箭給公主看。”

“好啊,專找找死的人當箭靶子。”楚攸寧把發釵隨意插回頭上,看向越國人的眼神很是躍躍欲試。

豫王聽到這話又是氣得一口老血堵在心口,被人扶起來後,摸到臉上還被劃傷出血了,又驚又怒,看向沈無咎的眼神陰狠至極。

“你找死!”

沈無咎麵容沈肅,“找死的是豫王才對,想要攸寧公主去和親絕無可能!反正都要開戰,想必豫王死在慶國,越國那邊也無暇管了。”

“你敢威脅本王?”豫王推開扶他的人,看向景徽帝,“看來你這陛下當得也不如何,臣子都能當著你的麵做你的主了。”

瞧瞧,連稱呼都省了。

景徽帝隻覺沈無咎方才的行為更爽了。

景徽帝早已和劉正耳語完,知道沈無咎已經讓人拿著虎符去調兵,如今沈無咎這麼說,可不就是和他給虎符的意思一個樣嗎?

唉!看來真的隻剩開戰這條路可走了。

這一日終究還是來了。

跟越國撕破臉也就罷了,還要麵臨京城某處被炸,虧大了。

景徽帝坐直身,終於恢複作為帝王的硬氣,“沈將軍說得不錯,已出嫁的公主是不可能去越國和親的,越王不如選其他公主吧。”

豫王沒想到景徽帝居然硬氣起來了,譏笑,“看來陛下想領會領會越國的武器了。”

說罷,他看向楚攸寧,笑得不懷好意,“不知攸寧公主如何選擇?”

“我賭你那武器炸不了,輸了我跟你去越國。”楚攸寧說完感覺到沈無咎的目光很強烈,看過去,似乎有點不高興?

作為隊長她還是很照顧隊員的情緒的,連忙補充,“帶上駙馬一起,如果將軍府裡的幾位嫂子也想去的話,都帶上。”

沈無咎笑了,知道公主不可能屈服,但他還是不喜她輕易拿自己當賭注。

豫王:“……”

慶國臣子們原本還以為攸寧公主識大體,要犧牲自己換慶國和平才這般說的,畢竟,那火.藥要是炸不了,越王他能這麼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