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教師篇(1 / 2)

真正猜到衡玉這一節課要講什麼內容的, 反而是莫奇等沉浮於商場二三十年的老狐狸。

她的確是用以少勝多的戰役做引子,細細講了相關的兵法,都是為了今天講近百年來商海中極為經典的幾場商業博弈做鋪墊。

依舊是那樣精辟而又犀利的**,乾脆利落而又引人入勝。往日看不透的戰役,經她細細分析, 突然就發現了背後的深意。

在座的三十多位學生,有十幾位是公司的唯一繼承人。課本上的內容誰都可以講,而她,向來喜歡做特殊的那一個。

兩節課的時間,當學生完全沉下去後,才驚覺時間過得如此之快。

放學鈴響起, 衡玉把自己意思意思拿來的語文課本握在手裡, 剛說了一聲“下課”, 底下就有學生哀嚎起來, “我剛剛看了眼課表,我們明天沒有語文課。”

“後天、大後天就是周末了我的天……”

聽著這些哀嚎, 莫洺再次無語,他總覺得最近自己無語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以前班上的學生誰會期待上課,誰不期待周末, 結果現在倒好,完全反過來了。

他們這位老師當真神奇。不過, 難怪他爸昨晚會說那樣一番話, 看來他爸已經猜到了老師背後的深意。

這樣想著, 莫洺打算抬頭看一看衡玉, 卻突然發現要找的人正往他這邊走來。

衡玉在莫洺旁邊站定,“莫洺同學,可以給我推薦一些炒股的書嗎?”她看過莫洺的資料,自然知道以莫氏集團所涵蓋的領域,莫洺肯定接觸過很多與股票有關的書籍。找他推薦,不算找錯人。

“老師打算炒股嗎?”嶽寒就坐在邊上,聽到衡玉的話比莫洺反應還要快,插話問道。

衡玉笑了笑,“錢放在卡裡隻能躺著,還不如放出去錢生錢。”

錢生錢……

他們老師是不是把炒股想得太簡單了。

聽了衡玉的課後,嶽寒已經成功實現了從黑粉到忠粉的蛻變,所以有些不忍心老師在股市裡賠個血本無歸。

“老師,你又沒學過炒股,還是不要去碰這個東西了吧,很容易賠錢的。”他開口勸道。

衡玉微笑,“我現在不是正打算要學嗎?”

對於他們的擔憂,衡玉並沒有太在乎,倒是莫洺見衡玉這麼執著,突然想起他父親昨晚的那番話來。對於商業戰役分析得如此頭頭是道的人,到底是紙上談兵,還是有天賦呢。

這樣想著,莫洺忍不住產生了幾分好奇,便也順勢答應了明天會帶幾本書過來給她。

接下來幾天,空餘時間衡玉幾乎都用來翻看炒股的書,大致看完之後就開始進行實踐。

一開始有賺有賠,不過她本來也就相當於白手起家,根本不在意賺錢還是賠錢。完全放開了手腳去實踐,慢慢也就摸透了其中規律。

而上課的教學也漸漸不局限於講史分析,在她有一回心血來潮讓同學寫一篇分析後,突然覺得應該把練字這一環節加進來,當然讓她手把手教是不可能的,衡玉給他們指了一條明路——去外麵找老師。

在遇到輕微反抗時,衡玉直接拿起粉筆,教學一個月後第一次在黑板上落下字跡。

——方衡玉。

遒勁有力,風骨天成。

字如其人當如是。

遺忘了一個月之後,衡玉終於回想起來她忘記給同學做自我介紹了。她將半截白色粉筆丟回粉筆盒,用濕巾把手上的粉筆灰擦淨,指著黑板道:“我的名字。”

當然,她的學生早已經從各種途徑知道了她的名字。

隨著她如火箭一般躥升的工資和職位,她的名氣在學校也逐漸流傳開。

田雅清一直都有練字的習慣,她的字跡在班裡已經算是數一數二的,但隻得清秀少有風骨。認認真真看著黑板上的三個字,再低頭看看自己的字跡,一咬牙狠心道:“練!”

練字這件事,必然是要長年累月持之以恒的,如果當真決定要練就要抽出很多時間去練。高二以來學業逐漸加重,雖然高二一班的學生大多都無心課堂,但該做的作業還是要做的,家裡邊又經常夾帶各種私貨,如今多添了練字的任務……

真的好想拒絕啊!

但是看看黑板,再低頭看看自己的字,一班同學突然沒有任何底氣去拒絕。

衡玉站在講台上,看著底下一派糾結的表情,一臉溫和笑道:“如果不想練字,我們也可以學一學國畫,總歸是要陶冶情操嘛。”

從小學國畫長大的蘇言:“我支持!”

衡玉今天難得提了個包過來,她從包裡抽出自己最近剛剛畫好的一副花鳥圖,在講台上給大家展示。

蘇言……蘇言決定裝死。

“那我們就愉快地決定了,大家回去馬上找老師練字,如果到了期中考你們的字跡還是那麼差的話,我不能保證大家的語文能及格。”衡玉丟下這麼一句話,就伴著下課的鈴聲離開了教室。

嶽寒目送著衡玉離開,鹹魚躺屍一般趴在桌子上,頭撇向莫洺這邊,“我覺得這不科學。”

莫洺轉著筆沉思,沒有說話。田雅清靠著椅子後背,仰頭往天花板看,也歎道:“我也覺得這不科學。”

蘇言活動著手腕,懶懶插話,“之前阿洺你不是調查過老師嗎,她在孤兒院長大的,但是那一手字和畫絕對是出自大家手筆,不練上個十幾年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功底。你彆告訴我孤兒院還會教這些東西。”

莫洺收住筆,將筆背往桌子上戳了幾戳,“難道你們打算追究到底嗎。”

田雅清等人立馬不說話了。

當然是不能追究到底的,總覺得如果他們想要深入去調查了解真相,老師可能就要離開了。畢竟以他們老師的能力,做老師不可能是她唯一的選擇。

不久之後就到了期中考,語文是第一科,考完之後高二組全體語文老師集中在辦公室批改卷子。

這是衡玉第二次踏進這間辦公室,麵試的時候是她第一次來。

學校有規定每一天上班時分老師都要在辦公室裡坐著,但在她露了一手後,莫奇親自和校長打了個招呼讓她成為特例。

自己班的試卷自己改,衡玉拿著一班同學的卷子,首先改起作文。

一眼看去,字跡都有很大提升。再掃內容,言而有理,分析的風格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影響了,簡潔有力而又帶著些犀利。

三十多份卷子,衡玉改了一個多小時就改完了,不過教室裡其他高二組老師都還在改卷子,她就這樣離開就太拉仇恨了。

把成績都錄進電腦係統後,衡玉在手機裡找學校附近的房子,打算過段時間搬出去住,順便再給自己買一輛車。

廖誌作為教導主任要過來巡視老師批改卷子的情況,衡玉的辦公桌就安排在進門左手邊第一個,他一走進來就發現衡玉在低頭玩手機,下意識蹙起眉頭來。

衡玉是他麵試進來的老師。她能得到高二一班學生的認可他臉上也有光,校長還就此事私下裡誇了他,畢竟高二一班學生非富即貴,身份高脾氣又大,這些都是祖宗啊。

廖誌對衡玉自然是很滿意的,但他在看到衡玉沒有改卷子反而玩手機時,又有些恨鐵不成鋼起來。

“方老師,趕緊改卷子。”廖誌走到衡玉旁邊,放低聲音提醒她。

衡玉抬頭看了眼廖誌,把手機反扣在桌麵,順手把手邊的一遝語文試卷遞給廖誌,“主任,您要檢查檢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