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閒庶皇子(1 / 2)

沒過多久, 裴衡雍在一個平平淡淡的早朝尾聲到來時, 命人宣布了官員考核製度的改革一事。

滿朝嘩然。

一個平淡的早朝就因為這件事而瞬間熱鬨起來。

吏治一直都是帝王治理天下的重中之重。如今定下來的考核可以保證官員的基本素養到位,但對於官員來說, 最重要的還是他們的實乾能力。

即使是衡玉擁有著那麼多世的經驗,他也沒辦法說自己已經找到了最好的選官任官的方法。

他之前給出的對官員的考核方式, 隻是一個地基,後續內閣和裴衡雍又討論了很久,結合慶朝如今的實際,一點點把這項考核製度完善。

雖然還是不夠儘善儘美,但已經足夠適用了。

所以等到如今入了八月,裴衡雍才把這件事宣布出來。

金鑾殿上,不少臣子都悄悄去打量站在最前排的內閣諸位大臣, 結果發現那些老狐狸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嘴, 表現得老神在在。

連內閣都沒有對這項決策發表異議, 一時之間, 即使底下不少官員心中都有各種疑問升起來,但也沒有人第一個站出來發聲。

裴衡雍沒有給眾人太多沉思的時間, 直接宣布了退朝。

退出金鑾殿的時候, 蕭鴻雲快步走到趙鬆旁邊與他並排走著。

“這個考核製度的手筆, 趙大人可覺得有些熟悉?”

趙鬆知道蕭鴻雲指的是什麼,這一手筆和戶部掉進的數科大坑何其相似。

唯一不同的就是殺傷範圍,原本隻是戶部遭殃,現在是所有官員都有這麼一遭。

趙鬆和蕭鴻雲沒有打過太大的交道,他偏頭看了蕭鴻雲一眼, 也不拐彎抹角,“想來蕭掌院對於這個考核製度是誰想出來的,也心中有數了。”

蕭鴻雲直接默認下來,“雖然晉王殿下如今還沒有大婚,但甘羅十二可為相,晉王殿下有如此才能,早些進入朝堂做實事造福天下百姓也是好的。”既然不想乖乖來上書房聽講,那還是每天早早起來陪他們這把老骨頭上早朝。

趙鬆一時之間竟然沒有明白蕭鴻雲這麼做的用意,畢竟他可不知道蕭鴻雲在上書房遭遇到的種種心塞事。

“那位若是入了朝堂,怕是更能折騰了。”還沒進入朝堂就找了那麼多事情,等他進入朝堂之後那還了得?!

趙鬆實在覺得蕭鴻雲這個建議不怎麼樣。

“誰提出來的主意,自然是誰去負責。”蕭鴻雲道。

這是內閣之中不成文的規定。

所以等衡玉入朝為官後,以他的特殊身份,肯定有資格與內閣一道議事,到時肯定也要遵照內閣這一條規定的。

趙鬆眼前一亮,撫著長須笑起來,“蕭大人好算計。”

兩位老狐狸順利達成共識。

與趙鬆達成共識後,蕭鴻雲又想辦法去說服內閣其他人了。

*

衡玉今天起得有些晚了,用過早膳後就去了書房翻看慶朝朝廷記載的相關典籍。

他的宮殿前種了株桂樹,坐在靠窗處翻閱史書時,鼻尖縈繞著淡淡的桂香。書房內的熏香早就已經被撤走,單是讓這桂香飄滿整間書房。

他看得很認真,看到書上某一行字時更是把手放在光滑的書頁上,修長圓潤的指尖一點點劃過上麵的字。

——吾願與嘉雁關共存亡,若吾身死,望汝等將屍骨埋於嘉雁關前。

衡玉在看一個人的事跡。

建初年間,嘉雁關守將謝君賢。

與狄戎有滅門之仇,由文轉武,鎮守嘉雁關數十年,立下赫赫戰功。慶朝重文輕武,而謝君賢硬是憑借他的能力奪得戰神一稱。

景淵三年,狄戎破關,謝君賢戰死嘉雁關。

他當時已知自己無力回天,嘉雁關無法守住,最後選擇與嘉雁關共存亡。

狄戎人攻入嘉雁關後,將他的屍骨懸於嘉雁關三天三夜,最後隻是將他的屍骨草草掩埋。

他生前想要長眠於嘉雁關底下,想的是用英魂守衛嘉雁關。但如今已經過去三十多年,嘉雁關依舊在狄戎的統治下,沒有被慶朝收複。他的屍骨埋於嘉雁關門前,若是當真英魂有靈,該是何等怨氣。

衡玉緩緩把手裡的書合上。

被攻占的城池,耀武揚威近百年的異族,也是時候做些準備,讓他們退出如今這一方曆史舞台了。

“殿下。”衡玉剛把手邊的書擱到書案上,書房門外就傳來小福子的聲音。

“進來。”衡玉抬眼看去。

小福子低眉順眼走進來,恭恭敬敬道:“殿下,陛下派人過來,說請您去禦書房一趟,有要事與您商議。內閣的大臣們也都在禦書房。”

衡玉一尋思,原本冷凝的眉眼漸漸柔和下來,染上了幾分笑意,“既然陛下有請,那自然是要走一遭的。”

“那奴才讓人進來給您整理衣服。”小福子行了一禮,就要退下。

“不必了。”衡玉隨手理了理衣襟,直接就往殿外走去。

沒有讓裴衡雍還有內閣等太久,前後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衡玉就到了禦書房。

眾人見禮之後,原本首輔方尹光是想要開始先說些話的,但衡玉已經勾唇笑起來,拱手對裴衡雍道:“陛下,臣弟正好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向您稟報。”

他這一回改口稱了“陛下”,裴衡雍見到他時臉上出現的笑容也收了起來,點頭道:“八弟且先說來看看。”

他知道他八弟並非信口開河之人,既然說了是天大的喜事,那肯定是沒有打折扣的。

“臣弟前段時間時常出宮,有一回走到南街那一帶,恰巧聽到兩位胡商在竊竊私語。原本臣弟沒有在意,但是臣弟身邊的內侍卻聽到那兩個胡商在說什麼有糧食畝產千斤……”

“什麼!當真有畝產千斤的糧食!?”裴衡雍直接坐不住了,他從主位上坐起來,目光落在衡玉身上,震驚與欣喜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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