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 2)

裴衡雍番外:

自從玉米成功在慶國推廣種植後,有關玉米的來曆以及它是在如何機緣巧合的情況下被發現這件事就開始在國內流傳開。

這些年裡, 隨著慶朝百姓外遷到大草原, 狄戎這個曾經的少數民族政權已經化為了曆史的雲煙, 烏克草原已經被納入慶朝的版圖。

各種領域學術的發展激蕩起思想的自由, 國內的風氣變得開放, 對於與鄰國互通有無這件事朝廷也由原來的聽之任之變得十分積極。又因為慶朝這些年的國力一直在發展,還徹底攻占了狄戎將狄戎領土納入版圖,其他鄰國麵對國力如此強盛的慶朝都不敢造次, 對於與慶朝互通有無這件事也抱著十分積極的態度。

因此,在慶朝許多城池都能看到各種發色瞳色明顯與慶朝百姓不同的異國人。

一些慶朝人也會選擇出走其他國,有行商的,也有純粹是想要去領略一番不同國家風景的。

更有一些人在了解了阿拉伯商人的來曆後, 選擇遠渡重洋, 在未知的領土探索。

熙元二十年, 曾經遍尋不到的土豆被大慶外出遊曆的一位年輕人帶回國內, 土豆這個作物也開始在國內推廣種植。

在得知了玉米的好處後, 這一回土豆的推廣分外順利, 根本不需要戶部再去多加宣傳,聞風而來的百姓就已經將戶部大門圍住了。

開放的民風, 令人讚歎的發展,震懾諸國的武力, 隨著慶朝子民的足跡到達其他領土,有越來越多的人懷著朝聖之心前來慶朝,見證慶朝的曆史典籍, 感受慶朝開放包容的風氣,學習慶朝先進的文化,“□□上國”這個美譽開始流傳開來,慶朝子民溶於骨血中的驕傲被徹底喚醒。

但是他們驕傲卻不自傲,不會固步陳封。領略到開放包容的好處,無論是朝廷還是百姓,都在努力推動這一場時代的大變革。

熙元二十一年,裴衡雍思考立儲一事,詢問衡玉意見。

趙皇後膝下隻有裴安一位公主,並沒有懷上其他子嗣。裴衡雍如今膝下有九位皇子,其中有四位都成了婚,但都是剛剛接觸朝政不久,資質如何還不顯。

衡玉想了想,說道:“既然無嫡子,那便冊立諸位皇子中最優秀者。讓他們爭,各憑本事,卻不能讓他們爭過了界導致兄弟相殘。”

這其中的界限太難把握了,裴衡雍笑看了衡玉一眼,“這一件事便交給八弟如何,八弟為我看著他們,好好鍛煉他們。”一國儲君的抉擇一事,裴衡雍如此輕易就交托給了衡玉。

說完這一句話,裴衡雍手握成拳抵在唇邊,輕聲咳了咳。

衡玉原本想拒絕,立儲之事他並不願意太摻和,但看了看才隻是入秋就已經穿上了厚衣服的裴衡雍,到嘴的拒絕就變成了答應。

“三哥也該好好休息才是。”他勸了勸裴衡雍。

裴衡雍的身體底子是好,但是這些年裡殫精竭慮,身體委實是虧空了。

裴衡雍笑了笑,也不知道有沒有往心裡去。

熙元三十年,太上皇辭世,太上皇後,不,現在該改稱太後才是,她的生活一下子就空虛下來。衡玉未免太後無聊,時常進宮陪她下棋。

皇太後最近似乎越發喜歡回憶當年了,她曾經銳利明亮的眼睛逃不過時光的自然法則,在衰老爬上她眼角的時候,也柔和了她的眉眼。

“玉兒可還記得你皇祖母?”不知怎麼的,話題突然就轉到了那位早已辭世的太皇太後身上。

“自然是記得的,母後怎麼突然想起皇祖母了?”衡玉將兩人剛剛下完的棋子收好,聽到她提起太皇太後時,抬眸去看她,疑惑問道。

不知道為何,無論在哪一個世界,時光總是額外眷顧於衡玉。

在他的身上,時間就像是一幅靜止的水墨畫。

“當年你父皇想要立我為後,你皇祖母非常反對,為此她和你父皇的間隙更加深。我當時覺得有些奇怪有些不解,因為在此之前你皇祖母對我的態度還算可以。後來有一回她把我宣去永安宮,讓我陪她喝了一杯茶,離開永安宮的時候她告訴我,她在我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太後還記得當年太皇太後對她說的話,既然她的兒子因為權勢與她反目,讓她在永安宮畫地為牢,她又怎麼能看到一個和她一樣有野心的女人登上後位,重複她的曆史。

那個驕傲的女人,即使最後敗了,也還是要成為曆史的唯一。

衡玉已經將棋盤上的棋子都收進盒子裡,六月的風迎麵吹過來帶了幾分燥熱,衡玉被風吹得微微眯起了眼。

“母後不否認當時的自己對權勢懷著幾分心思。我人生的前二十年總是不由得自己,在薑家受你外祖他們擺布,在宮中更是難得自在,見得多了我就知道,隻有手握權勢才能在這吃人的宮裡活得自在隨性。但是太皇太後那一番話卻讓我警醒了,這大慶天下出現一位太皇太後已經夠了,母後並不願因為權勢與你或者是你父皇反目。”太後笑起來,帶著幾分勝利者的驕傲。

衡玉沒有說什麼,太後也不需要他的回應。兩個人在涼亭裡相對而坐,吹著這有些燥熱的夏風。

放棄權勢放棄野心這件事,旁人無法評判對與錯,隻要當事人無悔就好。

熙元三十五年,太後無疾而終。

她這一生,幼時喪母,十二歲入宮,十六歲承寵,二十二歲生下八皇子殿下,後來從一屆宮女登上皇貴妃之位,再到皇後、太上皇後、太後,這一生不能算得上圓滿,但也稱得上是尊榮無比。

熙元三十七年,裴衡雍突然病重。不過短短一個月,就已經沒辦法起身處理政務。

不過皇太子早就已經培養好,這兩三年裴衡雍也在放手自己手中的權勢,所以權力的交接很平靜,對於裴衡雍的病重朝中雖然擔憂,但是並沒有出現什麼慌亂。

這一天,裴衡雍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後,出聲說的第一件事便是宣一直在晉王府中給太後守孝的晉王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