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1 / 2)

從彆墅出來,經過被撞斷的那棵樹。

沈西園心口忽然一痛,眼前一陣陣發黑。

心臟在狂跳不止,額頭冒汗。

胸悶,喘不過來氣。

肚子也疼得要命。

不合腳的鞋子很難受,她蹲下來,努力放平呼吸,可還是調整不過來,頭暈腦脹,眼前模糊一片。

她不受控製地向前栽倒……

“沈西園!”

有人在叫她。

沈西園已經睜不開眼睛,但她能夠感受到那濃鬱的紫氣,是傅準,她一頭栽倒過去。

沈家。

沈西園離開之後,現場安靜了一會兒。

前來赴宴的賓客都相當尷尬,有些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先前那幾位並不用求著沈家的貴婦,各自拖著自己的老公提前離場,半點兒不給沈家麵子。

他們這些,多少跟沈家有些關係,要麼是利益共同體,要麼是求著沈家的,要是這般離場,可就真的得罪沈家了。

沈厚崇這人,在生意場上是出了名的恩怨分明,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看他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真下手的時候,心絕對夠狠。

一般人還真不想得罪他,是以大家這會兒都有些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沈藍手裡捧著沈西園給的禮物盒子,整個人都在顫抖。

她媽金慧被接二連三的打擊,搞得快要撐不住,但也隻能硬撐。

沈藍的聲音帶著細微的哭腔:“媽……”

金慧有些恍惚,注意力不集中,沒聽到女兒的聲音。

倒是時刻關注沈藍的虞森,看到沈藍的情況不太對勁,悄悄地挪過來低聲問:“藍藍,出什麼事了?這是沈西園送你的禮物,是不是禮物有什麼問題?讓我看看。”

“不要!”

沈藍下意識地把東西往身後藏,可慌亂之中,盒子脫手。

虞森嚇了一跳,伸手就要撈,卻沒撈到。

盒子掉在了地上,裡麵的東西飄散出來。

是幾張黃色的符紙,上麵用紅筆畫了奇奇怪怪的線條符號,這怎麼看都很像是迷信用的那種符紙啊。

虞森的表情有些複雜,想要幫沈藍撿,可他剛一彎腰,沈藍忽然從背後猛地推了他一把,“不要動我東西!”

虞森愣住。

沈藍慌張地把那些符紙全都撿起來重新放回盒子裡,她眼神驚恐,整個人都慌成一片。她甚至沒功夫去管虞森,飛快地跑著找鏡子,直到確認自己的臉沒有破掉偽裝,她才鬆一口氣,可還是忍不住後怕。

虞森追了過來。

沈藍一回頭,看到虞森狐疑的眼神,她趕忙擠出一個笑容:“對不起阿森,我剛才太慌亂了,那些東西……那都是很不好的東西,我不想讓你碰,我怕萬一……那些東西會給你帶來厄運。”

“那些到底是什麼?”虞森問。

沈藍搖頭,“我姐姐現在精神有些不太正常,你看她剛才還逼著我媽媽對什麼天道發誓,她已經誤入歧途了,可我又擔心這些封建迷信的東西,萬一是真的話可怎麼辦?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你受到任何影響。”

虞森搖頭,“我不信這些,無妨。”

“但我怕!”沈藍慘笑,眼中還帶著淚,“我怕你出事,我也不信這些,可我怕萬一,萬一呢?我不願你承受哪怕一丁點風險。”

虞森麵色終於緩和下來,“藍藍,彆怕。”

沈藍依偎在虞森懷裡,輕輕地低泣。

金慧已經從慌亂中恢複過來,正在對著賓客們挽尊。

當然了,這都是麵子上的話,大家對她的挽尊也都報以微笑,實際上心裡怎麼想的,不用猜都知道。

金慧也知道,今天這鬨劇,她是徹底出醜了,明天還不知道會傳承什麼樣子。不過該說的場麵話還是要說,總得給自己給大家一個台階下吧。

反正隻要有利益關係存在,該有的人際交往還是會有!

隻是先前在貴婦圈子裡經營的那些人脈,到底是有些危險,她的人設崩塌太嚴重,再交往的時候那些貴婦們會很警惕的,她想象從前那樣如魚得水,就難了。

不過隻要沈厚崇的生意越做越好,那她的地位自然也會跟著水漲船高,今天的這些醜事,也隻會是他們背地裡的談資,絕對沒人敢懟到她麵前來打她的臉。

說白了,還是要看沈厚崇,還是要看沈家以後的發展。

金慧重新換了衣服出來應酬。

一切看起來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沈藍和虞森也重新走出來,兩人和和美美地一起跳舞,看起來氣氛非常好。

就在這一派祥和之時,忽然又有人登門。

來人穿著製服。

“我們找金慧,這是傳喚證。”

警察居然直接找到沈家這邊,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一般來說,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情,警方都會提前打電話通知,尤其是對他們這些有社會地位的企業家,警方更不會隨便采取傳喚措施,通常會選擇約時間到辦公室或者是家裡談話,否則一旦被記者拍到,很容易寫出亂七八糟的報道的。

可現在,警方居然直接上門傳喚,還帶了傳喚證,這也太正式了。

那麼,為什麼要傳喚金慧呢?

“你是金慧?”為首的警察亮出自己的證件,還有傳喚證,“確認一下身份,你母親叫耿穗香,你弟弟叫金豪,弟媳叫萬蓉,侄兒叫金康,對嗎?”

金慧臉色一白,沒有回答。

警察神色嚴肅:“如實作答。”

金慧隻能點頭,“是。”

“這是傳喚證,你看一下簽字,請跟我們走一趟。”

“警察同誌,這是怎麼回事?”沈厚崇走過來,一臉嚴肅,“是因為什麼事情傳喚我妻子?如果你們沒有正當理由,我們可以拒絕傳喚的。我已經叫了律師。”

警察看了一眼沈厚崇:“案件細節無可奉告,這是傳喚證,任何公民都有義務配合警方傳喚。請吧,金女士。”

金慧勉強笑一下,“厚崇,我什麼都沒做,大概是警方有什麼事情需要我配合調查,不用擔心。”

沈厚崇點頭,“阿慧彆怕,我立刻通知律師。”

金慧點頭,又看向驚慌失措的女兒,給了女兒一個冷靜的眼神,她又看向諸位賓客:“今天真是對不住大家了,事情接連不斷,攪了大家的好興致,改日我一定親自登門向各位賠罪。抱歉了。”

金慧深深地鞠躬,隨後就跟著警察往外走。

沈厚崇也沒有什麼心思再管宴會的事情,跟幾位老朋友道歉,就匆匆離開。

此時,宴會隻剩下沈藍這個主人。

其他賓客也都紛紛告辭。

短短十幾分鐘,賓客已經走光。

隻剩下虞森和虞清致叔侄。

虞清致靠在長桌邊上,手裡拿著紅酒輕輕地晃著,不言語。

虞森則在輕聲安慰著沈藍。

“我剛給我表哥打電話,他可能正在辦案,手機關機,我給他留言了,讓他幫我查查到底怎麼回事。放心吧,阿姨會沒事的。”虞森道。

沈藍眼淚漣漣地點頭:“謝謝你阿森,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虞森伸手去擦拭沈藍的眼淚,手指從她眼角向下……

沈藍情緒失常,等她反應過來時,虞森的手已經觸碰到了她的臉,他在給她擦眼淚!正巧就是右邊臉!

虞森覺得有些奇怪,藍藍的臉摸起來,怎麼……好像……

“阿森,我沒事。”

沈藍趕忙推開虞森的手,心驚肉跳地說:“阿森,我媽媽的事情,還要麻煩你了。”

“你跟我還客氣什麼。”虞森說,“我讓小叔先走,我留下來陪你吧。”

沈藍感動不已,可她又不敢真讓虞森留下。

偏巧這時,虞森電話響了,他接通電話:“媽,嗯,我知道……可是藍藍現在心情很不好,家裡發生這麼多的變故……行了我知道了媽。”

虞森掛了電話,沈藍正看著他。

她微微垂眸,善解人意地說:“阿森,你先回去吧,我沒事,能應付得了。不然阿姨又要怪我粘著你了,我不想給阿姨留下不好的印象,阿森,你就當是幫幫我嘛。”

虞森歎氣,對她越發心疼:“我媽這兩天血壓高,情緒也不穩,她也不是針對你,她很喜歡你的。那我先回去,明天再來看你。”

虞森走後,沈藍再也維持不住自己臉上的表情,她也不想讓傭人們看到自己的樣子,她飛快地跑回房間,嚎啕大哭。

哭夠了,她又看向鏡子。

鏡子中的她,臉倒是很正常,可當她伸手摸過去的時候,右臉的臉頰,完全空一個大洞,她手戳進去,甚至能摸到自己右側的牙齒!

“沈西園!”

沈藍幾乎想把這個名字給咬碎!

再度醒來,沈西園隻覺得渾身難受。

她看了一下周圍,這屋子,怎麼跟韓越住院的病房挺像?

對了,她到底是怎麼莫名其妙昏迷的?

昏迷之前,身體感受非常難受。

心臟被撕裂一般的感受,整個人都在下沉。

那似乎,不是她的情緒。

是原主。

沈西園很快就想明白其中的關鍵。

“我不知道你想要怎麼報仇,隻能按我的想法來,這是我欠你的。”

沈西園輕聲說道,“另外,媽媽的事情,我也會幫你調查清楚,若真是金慧害死了媽媽,我保證,會讓她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但是在沒有弄清楚之前,我不會妄下結論,以免讓真凶逍遙法外。”

“從沈厚崇那邊得到的遺產,彆墅我會留著,其他的全部以你的名義捐贈。你在現世的仇怨我來繼承,希望你能了無牽掛終此一生,有功德福祿在身,下一世,你一定能投個好胎,生活圓滿。”

她在心中默念。

一點金光從她眉心跳出,化為億萬碎星,散在虛無之中。

沈西園輕輕地捋了捋自己的心口。

心臟沒有再不舒服,但是,肚子很不舒服,疼得要命!

一陣陣墜著疼,手腳冰冷。

這是怎麼回事啊。

難道是昨天對付金慧的時候,沒能拿走她的玉珠,她借天道懲罰金慧,玉珠反噬?

這不可能啊。

雖然她還沒看到那玉珠是什麼玩意兒,但這世界上,還不可能有東西敢抗衡天道的意誌,甚至,她也並不認為這世界上存在能夠跟她抗衡的東西。

玉珠,不過是一個法器,怎麼可能有那麼大威力?

那她肚子到底為什麼疼?

沈西園崩潰不已。

這時,走廊上有腳步聲響起,正朝這邊走來。

“準哥兒,你認真的?”裴洲的聲音裡滿是不敢置信,“你瘋了嗎?”

傅準:“大概吧。”

裴洲:“不是,你……你這是……我去,讓我靜靜,大概是我瘋了。”

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口。

裴洲站住:“準哥兒,你可想好了,她才18,你比她大了十歲。”

傅準:“所以?”

裴洲深吸口氣:“你這是找老婆還是找女兒?”

“差不多。”

“差不多?”裴洲的聲音差點兒扭曲。

傅準:“都是命。”

裴洲:“……”

傅準:“對了,她身體真沒事?隻是來例假?”

裴洲點頭,“這似乎是她的初潮。”

傅準眉心蹙起,努力搜尋自己有限的生理知識:“不正常吧,女性不是十二三歲就來初潮了?”

“現在社會營養好,吃的東西雜,性成熟大大提前,很多八.九歲就來潮的。她這個,居然到18歲才來初潮,也真是……”裴洲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但是各項檢查顯示,她的身體狀況非常好。彆的不說,你就看她的皮膚狀態就知道,人的身體健康狀況,最直觀就反應在皮膚上。她那皮膚啊,真正的嬰兒奶油肌,任何一個女人看了都會嫉妒得發狂的那種皮膚。”

傅準不鹹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有老婆的人,還是少看彆的女人為好。”

裴洲差點兒沒被噎死。

病房門被推開。

沈西園躺在床上裝死。

被兩個大男人討論她的初潮,她總算明白以往看的時候,初中高中男生拿衛生巾取笑女生時的那種窘迫感!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