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完後，她氣得伸手拽住牆壁上瘋狂向外長出的頭發，用力向外拽：“給我出來！”
“啊！”
一個頭發黑長的白衣女鬼，被沈西園從牆體中拽了出來，眼球全白隻有中間一丁點兒紅色瞳孔的她，滿臉不敢置信。
這辦法她用過很多次，每次都把人嚇得屁滾尿流，衣服都沒穿就直接從浴室跑出去。
她已經獨占這屋子好久了，今天又有人搬進來，她又想故技重施，可誰曾想，這人居然一點兒不怕，反倒把她給拽了出來！
“給我清理乾淨！”
沈西園咬牙，小圓臉瞪著眼睛的時候，臉頰都鼓鼓的，看起來奶凶奶凶的。
一個小丫頭片子，陰差陽錯把她本體抓出來，居然還敢凶？女鬼不服，撩起頭發，舌頭吊出來一尺長，衝著沈西園齜牙咧嘴。
“醜啊你知不知道！”
沈西園一腳將女鬼踹翻，踩在女鬼臉上，“你想找死嗎！”
女鬼很是驚恐。
她不懂為什麼這個看起來就隻是凡人的丫頭，每一次對她動手都能打中她的魂體，她卻根本反抗不了！
“最後再說一遍，給我把房間清理乾淨！”
女鬼嚶嚶嚶哭了起來，她握不住拖把的呀。
沈西園還在生氣，“你頭發不是多嗎？當拖把正好。”
女鬼：“……”
要不要這麼凶殘。
嚇死鬼了！
女鬼的效率還是很高的，半個小時之後，浴室清洗乾淨，半根頭發都沒留下，血水也都衝乾淨了。
在這期間，她不是沒想過跑，可之前任她穿來穿去的牆體，不知道為啥忽然變硬，她懟上去非但沒穿過去，還把自己的腦袋都撞變形！眼球都掉出來！
趕緊塞好眼球，女鬼乖乖打掃衛生，一頭長發當拖把使，剛才那小丫頭可是吐了的，女鬼隻覺得自己滿頭都是嘔吐物的惡心味道！
敢怒不敢言，誰讓她踢到鐵板了。
“你就是兩年前跳樓的高中生？”沈西園皺眉，“不像啊，你不是吊死的麼。”
“跳樓的高中生是小美，她在書房躲著，我是來借住的。”女鬼小聲說。
沈西園哼了一聲，“借住，你是占房吧！”
女鬼不敢吭聲。
“把小美叫出來。”沈西園道，“這裡現在是我住，誰再給我搗亂，嗬嗬。”
又軟又糯的聲音，明明是在發火，聽起來卻像撒嬌。
可女鬼是真怕了！
她看不透這個“凡人”，還被壓得死死的！
不多會兒，書房門裡穿出來一個身著豐德高中校服的女孩子，女孩臉是爛的頭是碎的，五官都揉成一團，整個人瑟瑟發抖。
沈西園最討厭的是一大團掉出來的頭發，頭發這玩意長在人身上的時候那麼可愛，怎麼掉下來就那麼惡心呢。女鬼完美踩中她的死穴。而像小美這種，還在她的忍受限度之內。
“你就是小美？這房子現在我住，你倆想繼續住這兒也行，反正不占什麼空間，但你倆得交房租。”沈西園說。
女鬼和學生鬼小美麵麵相覷。
女鬼小聲說：“大人，我們沒錢。”
“知道你們沒錢。”沈西園笑眯眯地說，“以身抵債呀。你，負責打掃房間，小美你會什麼？”
“……學習。”小美小聲說，“我死後無法離開這裡，我隻會學習。”
“會學習啊，那正好，幫我整理學習資料，把裡麵有意思的題，新題給我挑出來彙總。”
“嗯。”
沈西園說完之後，又忍不住問：“這屋裡就你們倆鬼？”
不然呢！
你還想要幾個鬼？
“要是有會做飯的鬼就好了。”沈西園揉了揉肚子，餓了。
樓下幾人全都安靜下來，一動不動。
周圍一片黑暗，唯有手機手電筒的光線，讓幾人能夠看到自己。
向父向母和向思琪，很有默契地手拉手，靠近韓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韓越，生怕這人跑了一般。
樓上，沈西園也在納悶。
這商場的問題還不小呢。
窮鬼吃財，但一般來說不會傷及性命，而這個商場冤魂可不少，看樣子不光是有窮鬼作祟。
“小妹妹，你從哪兒進來的，商場不是關門了嗎？我都出不去了。”一個聲音忽然想起。
沈西園看了過去。
“小妹妹，出口在哪兒啊，保安是不是鎖門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懷裡抱著一個大大的毛絨熊。
“鎖了。商場出了安全事故，全麵停業整改。”沈西園說。
“可也不能把我鎖這兒啊，我要回家，我要把毛絨熊給女兒。我在這兒困兩天了，明天就是周一，我還得上班。我手機也沒電，聯係不上家人，他們恐怕都急死了，女兒又要生氣……”
“你在哪兒上班？”沈西園問。
“我在哪兒上班……我在哪兒上班……我想不起來，我到底在哪兒上班……”
穿著西裝的男人一手摟著熊，一手不斷地錘著自己的頭，不一會兒，原本完整的頭就被他自己給錘碎了，鮮血湧出……畫麵相當血腥。
沈西園沒說話，就隻是安靜地看著對方。
那男人的頭和身體都開始流血、破碎，毛絨熊上也沾滿血跡。
“我怎麼了……我怎麼了……”男人瞪大眼睛驚恐萬分，一低頭，眼球直接掉出來，“啊啊，我怎麼了……”
沈西園還是沒說話，安靜地等男人自己想起來。
也沒太久，男人終於抬頭，此刻他已經完全變了頭部破碎，身體四肢折斷，站都站不住，沾滿血跡的毛絨熊被他壓在身下，他空洞的眼眶對準沈西園，“我，死了。我跳樓……死了……”
“你為什麼要跳樓？”沈西園問。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跳樓？我為什麼要跳樓？”男人跪在地上痛苦不堪，怎麼都想不起來自己為何要跳樓。
沈西園微微歎氣：“你這些天有沒有撿到什麼便宜？比如撿到錢或者其他值錢的東西？”
男人一臉茫然，破碎的身體已經開始有些潰散。
沈西園揮手，一點星光從她指尖飛出鑽入男人的額頭。
頓時，男人那已然開始潰散的身體，重新凝實，他呆愣了幾秒鐘再度開口：“我想起來了，我幾天前經人介紹參與了一個基因調查計劃，隻要提供100毫升血液和一定量毛發，就可以獲取5000元報酬。”
“基因調查計劃？”
“對，說要采集什麼樣本……是因為這個嗎？”
沈西園不確定，基因調查的話，提供血液和毛發很正常，但在玄學界，血液和毛發同樣重要，她直覺上這裡有問題，但也不能確定。
“小妹妹，我現在已經死了嗎？我……我……我不想死，我想我爸媽，還有我老婆我女兒，我想回家……”男人嗚嗚地哭起來。
沈西園歎氣，“陰陽相隔，自有命數。我也隻能帶你去看看他們。今夜你必須離開，不然就會成為孤魂野鬼，你沒有修為，魂魄也會逐漸潰散，最後連投胎都不能，要麼被厲鬼吞噬，要麼自行消散徹底不複存在。”
男人大哭起來。
沈西園收了男人的魂魄，這種剛死不到7天的魂魄，還帶著生香，最容易招致貪嘴的厲鬼。
“出來吧。”
沈西園看向黑暗。
又一個男人，從黑暗中走出，正是向家哥哥向厲飛。
“我，剛才那是……”向厲飛如同被嚇傻了一般。
沈西園眯了眯眼睛，“就是從你們商場跳下去的人啊。”
向厲飛瑟縮了一下，“他他，他是鬼？”
“你說呢？”沈西園輕笑，“解決了，走吧。”
“以後這裡不會再出事了？”向厲飛問。
沈西園不置可否地在原地轉了一圈，隨後就下樓。
當她下到一樓時，先前驟然滅掉的燈光，重新亮起，商場內再一次燈火通明。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大師，我哥呢！”向思琪看到沈西園立刻驚叫。
奚睿緊緊地抱著韓越的胳膊，臉色發白。
“我沒事。”
向厲飛也很快下來。
向母狠狠鬆了口氣，又埋怨道：“你剛跑哪兒了，真是嚇死人了！萬一出事怎麼辦！”
向父趕緊問沈西園：“大師，事情解決了嗎？”
“還差一點。”沈西園說，“那個昨天在你們商場跳樓的男人，家裡還沒有安置好，他放心不下。”
“啊？”向父有些沒聽明白。
沈西園繼續說：“處理好他的死亡後續，我帶他去見見他的家人就把他送走。”
向家四口除了向厲飛之外，全都傻眼。
“你們想見見他嗎？”沈西園問，“畢竟他的死，也是因為你們。”
“……”
“不！”
向父向母和向思琪立刻搖頭。
向母擠出一個笑臉，“善後我們會做好，見麵就……就不用了吧。”
誰要跟鬼見麵！
沈西園點點頭，“走吧，先回你們家。”
向家人摸不著頭腦，這到底是解決了還是沒解決？
路上，沈西園問：“你們家的生意，這幾年很不錯吧。”
向母歎氣：“還好，要是不出這些事兒……”
“生意從什麼時候開始，特彆好的。”沈西園問。
向母表情有些難堪。
“實話實說。”沈西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