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閨臣覺得, 這並不是什麼好現象,她把柳和寧從自己腦海中趕出去,她想了一下今日發生的所有事情, 當柳和寧突然吐的時候,她當時對柳和寧確實是擔心的,那時候的自己, 根本就來不及分析利弊, 就開始擔心她了。她也為什麼要擔心柳和寧?葉閨臣心裡沒有答案,或者根本不敢深想, 隻是覺得必須要和柳和寧保持距離,不然她感覺自己有點危險。她不想對任何人有期待, 有了期待,便會有失望。
葉閨臣這般想到, 可她閉上眼睛, 又浮現柳和寧枕在自己腿上, 依偎在自己懷裡場景,陰魂不散的一直騷擾著她, 如此渾渾噩噩之下, 葉閨臣才睡著。
葉閨臣還沒睡下多久,大概天際才剛剛泛白,葉閨臣就就被吵醒,長生殿那邊的人來稟報說, 楊昭昨夜發起了高燒,高燒不退,禦醫已經束手無策。
葉閨臣在知道後,便馬上起床洗漱了一番,便前往長生殿。
天還未完全亮, 灰蒙蒙的,淩晨的溫度,異常寒冷。縱使葉閨臣自小在這裡長大,也覺得有些冷,刺骨的寒風吹來,卻讓葉閨臣腦袋異常清醒。在前往長生殿的路上,她想得最多的便是,如果楊昭熬不過今夜,後續該怎麼辦?無疑楊昭病得還不是時候。雖然後宮已有人懷有龍嗣,距離生下來還要好幾個月時間,萬一楊昭這時候駕崩,在國一日不可無君的情況下,大臣們必然會從宗室中擇一立之,而且會傾向選擇年長宗室子。那麼自己的處境,顯然是掌握在新君手中。所以她不希望楊昭太早死,要死也得等後宮有孕的那兩位生下再說。隻要是楊昭的種,自己還是嫡母,到時候臨朝稱製未必不可。想到臨朝稱製,葉閨臣心頭一凜,或許過往,她對權力沒有太大的野心,可是如果有機會掌握這個王朝至高無上的權力,對葉閨臣來說,還是有一定的誘惑力。
葉閨臣神色凝重,步伐急促的來到長生殿。長生殿殿已經圍了好幾個的禦醫。
“現在什麼情況?”雖然宮人已經剛才已經把情況說過了的,但是葉閨臣在見到禦醫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皇上昨夜亥時起,就開始發燒,溫度極高,已經燒了兩三個時辰,再這麼燒下去,恐……”禦醫不敢說出最嚴重的結果,隻是目前的情況來說,並不樂觀。本來年輕力壯的男子染了風寒,不至於這般嚴重,隻是這些年皇上在女色上沒有節製,身子早有些被掏空了,再加上許久未病,這病一來,就來勢洶洶,十分凶險。
“務必讓皇上退燒!”葉閨臣不怒自威的對禦醫說道。
葉閨臣聞言,麵色更加凝重,她在長生殿內殿走來走去,彆人看她以為她是擔心皇帝病情,卻不知,葉閨臣隻是對目前的情況難以決斷。葉閨臣知道,這時候,她已經把朝中重臣,秘密召入宮中,以防楊昭有個萬一。這時候,主動權還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她想召誰入宮,想怎麼布局後麵,她都能先發製人。但是這樣做,私心太明顯,萬一楊昭高燒退了,楊昭定然會秋後算賬,再說了,楊昭若真能醒過來,定然不希望彆人尋他晦氣,認為他熬不過今日了,畢竟還年輕,哪裡舍得死。
想到這裡,葉閨臣便知道顯然還沒到決斷的時候,隻能再拖一拖,等可以確定楊昭情況之後再做決斷。
“娘娘,是不是該把朝中重臣秘密召入宮中?”鄭宣以隻有葉閨臣聽得到的聲音尋問道。
“皇上還年輕,不會有事的,再等等吧。”葉閨臣說道。
“長生殿此刻一隻蒼蠅都不準飛出去。”葉閨臣對鄭宣說到,不能泄露皇帝病危的信息,她相信鄭宣應該知道其中厲害關係。
“早就讓嚴防死守,不會泄露半點風聲。”鄭宣說道。
之後葉閨臣便不再說話,而是看著禦醫忙忙碌碌的努力給楊昭降溫。
一個時辰後,天亮了,楊昭的燒還沒退下來。今日按正常來說,楊昭要去早朝的,可顯然今日是去不成了。
“去前朝取消今日朝會,並把那劉靳、王玄之、魚永升、張謹留在正安殿。”葉閨臣下令道,留住朝中楊昭倚重的四大重臣,以防楊昭不測。
葉閨臣的表麵還算鎮定,她的中指、食指和無名指無意識的點著桌麵,顯然她內心多多少少還有有些焦慮。雖然她開始厭惡楊昭,倒沒想過讓他死,如今他病危,葉閨臣心裡也說不上是什麼感覺,擔憂關心沒有,幸災樂禍也沒有,隻覺得世事無常。而且她更關心之後的朝局,因為她知道,楊昭此事若是有個萬一,自己將是影響後來局勢至關重要的人物。
楊昭一直高燒不退,就在所有人都覺得凶多吉少的時候,楊昭竟然開始退燒了。
這讓葉閨臣鬆了一口氣,同時又有點小失落。
最開心的莫過於禦醫了,皇上隻要退燒了,就好辦了。
雖然楊昭退燒了,但是葉閨臣也不能離開,她知道自己必須等楊昭醒來之後才能走。不過因為精神緊繃了一上午,再加上昨晚沒睡多久,此刻葉閨臣臉上有些疲色,她揉揉了太陽穴,感覺自己的腦門也有些隱隱做疼。
揉太陽血的時候,她想起柳和寧,心想,柳和寧應該沒什麼大礙了吧。若是有事,應該會有人回會向自己稟報,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沒消息,便是好消息。
之前楊昭,高燒不退,除了長生殿的人,禦醫,以及葉閨臣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
比如柳和寧,經過一晚上的修養,早上醒來的柳和寧就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不過她還賴在床上裝病,就等葉閨臣來看望自己的。她等啊,盼啊,一上午都過去了,柳和寧都沒能盼來葉閨臣來看望自己。早上來看望她的人,都來了好幾撥了,就是沒有葉閨臣,柳和寧不太開心,她躺在床上,一副生無可戀狀。
柳燕看著自家小姐又跟蔫了的小花似的,無精打采的,時不時的長籲短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