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卷再檢查也還是那樣,她對自己的水平很有信心,錯是不會錯的,但有可能會寫錯數字,這是她以前就有的毛病,說白了還是不夠細心,比如答案是157,寫在卷子上卻成了175,這種事情發生也不是一次兩次,這幾個月以來康妙玟也已經重點抓了粗心大意這個毛病。
檢查試卷要對照草稿紙,檢查過一遍,確定沒有抄錯,便要相信自己。
時間過了9點,監考老師看了看手表,又看看康妙玟,見她沒動,也就不理,又站起來在教室裡繞了一圈。繞回講台,康妙玟這才交了卷。
交了卷便不能留在教室裡,她出去,先去上了廁所。出來一看,也有不少早交卷的出來了,樓下籃球場有些男孩在哪裡不知道在乾什麼。想了想,大概是那些落後分子,反正也是做不出來,到了大概9點便叫了卷子出來。
怎麼說呢?算是主動放棄治療了吧。將來這些人好一點的去上個技校,以後進廠打螺絲;差一點的就無業了。不過還有一條出路,現在工廠裡還允許“頂替”父母的工作崗位,因此好些男孩也不愁,就等著年齡到了18歲或是20歲,頂替父母工作。
初中部教學樓是一棟五層小樓,一樓初三,二樓初二,三樓初一,四樓物理和化學實驗室,五樓會議室;兩邊是男女廁。
旁邊一棟是四層樓的高中部,聽說高中部要蓋新教學樓,要蓋一棟六層的樓,可能會多招一些學生。
廬州市的中學,目前除了第一中學之外,就數幾個大學附中了,其中中國科技大學的附中據說教學質量最好,接著才數到廬州理工附中。之後市教育局會搞“市重點初中”、“市重點高中”,安徽省還會搞“省重點高中”,這些排名靠前的中學都想爭一爭。
有了“重點初中”、“重點高中”的名號,可以拿到對應的財政撥款,政府部門做事沒有白做的,這也是對教育單位的扶持。
校園裡種著許多樹木,有法國梧桐,也有楊樹,還有一些柏樹,冬天了,隻有柏樹還有些綠色,其他樹木的樹葉都掉的光禿禿的。
樹下還有些許殘雪,變得臟兮兮的,幾乎看不出來雪的顏色。
男孩子們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籃球,打的噗通作響。
康妙玟站在走廊上看著籃球場,不多一會兒,打了下課鈴。
交卷了。
走廊上很快全是十幾歲的少年男女,有嚷嚷著說餓了的,有往廁所跑的,也有忙著對答案的。
康妙玟往兩旁看了看,冷不防路景延走過來,跟她站在一起,問她:“這次你又是滿分了。”
她笑笑,“你不是滿分嗎?”
他有些傲氣,“當然是滿分。”
路景延這樣的便是個原裝的學霸,不像她,到現在康妙玟也沒弄懂自己的腦子有了什麼變化,反正不是“原裝”了。
*
下午去高中部教學樓,趙老師帶她過去,見了高一的數學老師陳老師,陳老師也沒說什麼,就說讓她不要太緊張,好好考試,便帶她去了高一一班教室。
高中部的教室比初中部教室稍微大一點,一個班不到50人,座位少一點,不像初中教室那麼逼仄。都是單人課桌,陳老師叫人搬了一套課桌椅來,放在講台旁邊,“康妙玟,就坐在這裡。”
康妙玟微笑,“好的陳老師。”
從書包裡拿出抹布,仔細擦乾淨課桌椅,坐下,拿出文具盒和直尺三角尺量角器圓規等工具。
陳老師見她坐下,環視一圈教室,走了。
後麵高一生們頓時開始“竊竊私語”,互相問哪來個小女孩,怎麼要跟他們一起考試嗎?
有個男生便過來問,“你是誰呀?你來我們班考試嗎?”
“對,來考試。”康妙玟回頭笑笑。
“你幾年級?”
“初一。”
男生瞪大眼,“哇!你初一就來高一考試?你數學很好嗎?”
“一般一般。”康妙玟謙虛的說。
男生興奮的跟其他同學說:“初一的小妹妹!來考數學!”
又問她,“彆的科目也來考嗎?”
“不是,陳老師說隻考數學。”
“你認識老陳啊?”
“不認識,今天第一次見。陳老師怎麼樣?”
幾個男生擠眉弄眼的笑,“老陳挺好的。”
一個個兒高高的男生站起來,“好了好了,都回自己座位,馬上考試了。”
康妙玟轉回頭。
嗐,就算是高一生,她也覺得都是孩子呢。
打了預備鈴,監考老師很快進來,發下卷子,單獨給了康妙玟一張。其他卷子一組一組從前往後傳。
“誰沒有拿到卷子趕緊舉手。拿到試卷,先寫名字和學號、班級——”講了一通考試須知,當然還有每場考試必定強調的“不要作弊,一經發現做零分處理”。
康妙玟也先寫好姓名、學號,但班級怎麼寫?舉手問:“老師,我就寫初一嗎?”
“對,你就寫你自己的班級。”
OKK。
她高一上冊的數學也才看了不到兩周,感覺題型啥的是掌握了,但題目刷的不夠多,在她看來,再怎麼天才也要有足夠的刷題量,她也不覺得自己能算“天才”,頂多就是腦子轉得比較快吧。
*
趙老師沒走,考試的時候偷偷來走廊上轉了兩圈,暗中觀察。
陳老師去彆的班監考了,第一場數學考完,回了教師辦公室,整理考卷,見趙老師還沒走,故意板著臉指著他,“行了行了,你快走。”
“她是額外考生,考多少也不算分,你就先把她的卷子改了。”
陳老師想了想,“行,我也想看她能考多少分。我跟小周老師說過的,她的卷子會單獨放,我等下就改。”
趙老師樂嗬嗬的,“多謝了啊陳老師,辛苦辛苦。”
“你要是給我找個好苗子,我也得感謝感謝你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