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方來回拉鋸,市教育局不願意放棄這麼好的“機會”,附中雖然相對獨立,但實際也是歸市教育局管轄,不能輕易說“不”。隻有不歸本省教育廳管轄的科大可以不鳥市教育局,派去交涉的人也很會抓重點,就問你們教育局是還想再要一塊IMO金牌還是想拔苗助長毀了孩子?
市教育局忍痛同意了隻在幾所排名靠前的中學做報告,兩周時間全部結束。
科大的人談完了便到康家跟康妙玟說了這事,全都拒絕也不太好,寧得罪閻王不能得罪小鬼,她學籍歸市教育局管,在她到科大上學之前都不要跟教育局鬨翻,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人家在學籍上動手腳或是彆的什麼,到時候頂多就是開除一個臨時工,耽誤的卻是她的前途。
來人說的很委婉,康衛國和康妙玟都聽懂了。康衛國有點氣惱,但這種事情吧不可能說絕對不會發生,隻能忍讓吧。
康妙玟倒覺得這樣也算不錯的處理方式了,不要跟人/機構引發衝突是躺平人的生存準則之一,是因為解決麻煩是一件很麻煩的事,躺平人希望生活一成不變,平穩沒有波瀾。
兩周4所中學也在她的接受範圍內,實際學生們才懶得聽什麼“先進學生報告會”呢,對學生來說,“彆人家的孩子”是他們最討厭的人。對她來說,這種報告會有一次足夠了,多了沒用,除了浪費時間沒有彆的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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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妙玟的暑假還是非常忙碌,科大數競組每周給她送一堆題目和論文,要她彆隻顧著玩,刷題才是學生的本職!
天哪!她隻想暈倒!
8月初,“青鬆杯”全國業餘圍棋錦標賽在隔壁江蘇省會南京舉行。廬州棋院有十來個學生要去參加比賽,其中就有康妙玟,和竇海驪。
竇海驪6月中考,沒有上一中,而選擇了二中,二中有藝術班,每天有專門的練琴時間,也就有了專門的鋼琴老師,開學後便不會到丁老師家上課了。他對圍棋興趣不大,學了好幾年了也沒有參加過比賽,他父親竇長青也更注重鋼琴而不是圍棋,不強迫他一定要去比賽。
竇長青這個小有權利的科長借了一輛私家車送兒子去南京,康衛國坐在副駕座上,順利蹭車。竇長青從倒車鏡看著倆孩子有說有笑,心情愉快。
“那你怎麼今年想起來要參加比賽?”康妙玟問。
“沒什麼,就是想著我再不參加比賽年齡就要超過了。”
噢,也是哦。
少年組年齡限製是未滿18周歲,14歲到17歲是少年組,11歲到13歲是兒童組,8歲到10歲是幼兒組,兒童組、幼兒組一個年齡一個組。因為是全國性的分區域比賽,賽程實際長達3個月,分區比賽勝出後還要參加總決賽。
現在圍棋這項運動剛剛興起沒幾年,比賽規則還沒有以後那麼細致,業餘棋手的定級定段要求十分細致,剛參加比賽的選手要從初級開始升級,不能跳級跳段參加比賽,所以即使是業餘棋手,一年也要參加好幾場比賽才能升級升段。
這次“青鬆杯”就是少有的混合定級賽,隻要是一個年齡組,不管你幾級幾段,都給你打散了分配對手,單敗淘汰製,最後根據排名來定級或段。至於會不會有段位高的來屠新手村?那必須是沒有的,十幾歲的業餘6段會去參加級彆更高的挑戰賽,不會浪費時間來屠新手村。
根據“青鬆杯”的比賽規則,少年組最高能授予業餘4段的段位,兒童組最高能授予業餘1段的段位。業餘4段跟業餘1段的差距其實也不是很大,少年組業餘5段6段需要參加更高級彆的全國業餘圍棋比賽獲得名次。業餘5段便可以評國家二級運動員,因此也有不少孩子學圍棋是為了衝一下段位,拿個國家二級運動員認證,中考高考都會有相應的政策照顧。
從廬州開車到南京也就是3個多小時路程,康妙玟參加的13歲年齡組,竇海驪參加的少年組,比賽日期剛好在同一天,便一起去了南京。
到了比賽的場地,康妙玟發現組委會是按照儘可能集中最多的選手在同一時間段來比賽的原則安排比賽日程的,所以她跟竇海驪都是同一天比賽也不是很奇怪。少年組在一個房間,兒童組在另一個房間,幼兒組又在另一個房間,這樣大家都是年齡差不多的孩子,心理不會有太大負擔。
單敗淘汰製也保證了能夠儘快淘汰掉就是來湊數的那些孩子。
康妙玟仔細研究了比賽規則和賽程安排,似乎也沒有規定一名選手一天最多比賽幾局,不過以房間裡32張棋盤來計算,她今天最多隻要下6局。
一點難度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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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開始後,康妙玟對上一名13歲男生,走了100多步便把男生殺得片甲不留。低手對局基本上遇不到高手對局那種幾乎下滿棋盤的情況,比賽規則參照快棋賽,30秒一步,超時判負,第一局也就用了40分鐘。
裁判很快安排上第二局。這種對局很刺激,完全算不出來下一局會遇到誰,她也不會浪費時間去研究這些低手,來了就乾!
第二局還是一名男生,這次用時更快,不到40分鐘便下完了,同樣殺得對方丟盔卸甲,一敗塗地。
第三局也很快安排上,這次是個女生,不過也沒有什麼差彆,她可是跟專業棋手下棋的少女,第三局用時更快了,30分鐘結束戰鬥。
裁判倒是見多識廣,神色淡定,剛參加比賽就一通狂殺的小天才其實並不少。裁判說她可以走了,因為沒有其他人比完第三局,她沒有對手,下午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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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竇長青請客,兩家人在一起吃了午飯。竇海驪也下了3局,全都勝出。
學圍棋年齡越大人數越少,所以14歲到17歲就不按一歲一組了。學的不太好的會早早放棄,將時間和精力用在學習上或者彆的技能上;再有就是走職業路的頂尖的那一撥已經開始職業比賽,不來跟業餘的玩了。
下棋就跟做作業差不多,反正都是要做的,一天下個幾局也不是個事,康妙玟說起她在北京棋院和中國棋院跟那些少年棋手下棋,一下就是半天,快的半天兩局,慢的半天一局,人家都已經是職業棋手了,跟這些同齡孩子完全不能比,天壤之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