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周三,下午不是隻有第三大節有課嗎?”周三是大學固定的政治學習時間,所有有編製有崗位的員工(此處包括教授講師係主任科室職員)都必須參加,所以周三一般隻有第三大節有課。
“對,我忘了。”他抱歉的說:“你會羽毛球嗎?我可以教你。”
“會一點,沒怎麼玩過。”
“不難的。走,上樓。”
*
回了宿舍,3個女生都圍著她,嘁嘁喳喳問個不停,“是少年班的師兄嗎?”“你怎麼認識他的?”“我們少年班居然有長得這麼好看的師兄!”
康妙玟確定肯定重點是最後一問。
女生們進了科大之後最失望的一點大概是……科大沒有帥哥!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作為理工科名校,科大男生質量普遍堪憂,稍微長得五官立體一點的都會比較引人注目了,絕大多數男生都是普通相貌,每天見麵甚至都記不住長相。
康妙玟有著照相式記憶,但對完全沒有外表特點的人也沒有什麼記憶點,不會浪費腦細胞記住他們的長相。
彆說男生會評價女生的相貌外表,女生也同樣,但女生們不會無聊到逐一點評,隻會泛泛的說上一句“沒有好看的男生”。
哈!
大家都普遍的“難看”,也就不值得多說什麼了。
魯青雁長得好看嗎?康妙玟覺得也就是個“不難看”吧。你要是對比明星什麼費翔啊郭富城啊,那肯定一般般啦。
女生們嘻嘻哈哈的,“那要看跟誰比吧,跟我們班的男生比的話……嘻嘻,不說啦,不然妙玟要害羞了。”
康妙玟莫名其妙,“有什麼好害羞的?我們之間很坦蕩好嗎?君子坦蕩蕩!”
“魯師兄把你留下來跟你說了什麼?”蘇瑞好奇的問。
“說周末食堂有舞會,問我……們女生要不要去玩玩。”
“啊,舞會呀!可我不會跳舞!”楊娉婷輕呼一聲,“會不會很好玩?”
嗯,90年代初,跳舞還是一件非常“西方化”的事情,彆說普通大一新生會覺得好奇又激動,少年班的未成年女孩當然就更好奇了。
康妙玟努力回憶,“可能吧,科大男生多女生少,隻要你想跳舞,一晚上都不會停下來。”
“哇!”女生們又驚呼起來,還臉紅了,“多害臊呀!我長這麼大連爸爸的手都很少握。跳舞是不是這樣——”
葛小卉做了個姿勢,左臂虛虛的彎起,右臂稍微伸長,仿佛對麵有個透明的舞伴,笨拙的前後左右挪動雙腳。
蘇瑞先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趴在楊娉婷背上。
“差不多差不多。你會跳舞啊?”
“表哥他們常偷偷去舞廳跳舞,不過他們說我還是小女孩,不帶我去,也不教我。妙玟,我們周六晚上一起去好嗎?”
“行啊。”
“你不回家了嗎?”蘇瑞問。
“我……”她周六下課後就回家了,回家再吃晚飯,周一上午康衛國上班之前把她送回學校。“我給我媽打個電話,星期天早上再回去。”
*
少年班的同學們陸續交上選課表,大部分還是按部就班根據少年班管委會的指導性學習計劃走,少數競賽生選擇了更深一點的課程。除了康妙玟這個兩屆IMO金牌得主之外,少年班還有一些國家一二三等獎學生,都是提前接受過更好的數學教育的學生。
康妙玟的選課表經過少年班管委會的討論,決定先這麼著,目前的課程她應該能學得下來。
周三下午,第三大節課下課之後,魯青雁帶著羽毛球拍到了操場。
過了十幾分鐘,康妙玟來了。
“隨便玩玩吧,天還是挺熱的。”
不到4點,陽光依然熾熱,康妙玟換了一件T恤,穿了一條方便運動的短裙褲,腳上一雙帆布鞋。為了遮陽,戴了一頂沒有帽頂的網球帽。
帽簷在她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小小的羽毛球在球網上空飛過來飛過去。康妙玟自覺自己羽毛球打的不是很好,之前在家跟張婭寧她們一起打球,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多的菜,誰也不嫌棄誰。
魯青雁的羽毛球水平應該更好一點,他很巧妙的幾乎每一球都打到她身前,10個球能接到5、6個球,不至於總在撿球。
打個十來分鐘他就會停下休息,走到一邊喝水:他帶了一隻暖水瓶,裡麵放著涼白開,又帶了兩隻帶蓋的搪瓷水杯,一隻舊的顯然是他自己的,一隻新的。
“知道你肯定不記得帶水杯。這個杯子是新買的,給你。涼白開,涼白開最好。”
“謝謝。”她大方道謝,接過水杯。
玩了快一個小時,渾身是汗,一瓶涼白開也喝完了。
“累不累?”魯青雁走到球網這邊,伸手示意她將球拍遞過來。
“有點累,今天不用跑步了。”
“你每天什麼時候跑步?”
“早上,或者下午下課後。”
“挺好的。”
“你呢?你就每天打羽毛球?”
他笑笑,“是啊,不打球就跑步。”
“不踢足球嗎?籃球呢?”
“籃球會一點,但也不怎麼玩。”他從長褲口袋裡拿出一包紙巾,抽了一張遞給她,“擦擦汗。一起去吃飯?”
“剛運動過就去吃飯?”
“慢慢走回去,休息休息。”
他一手拎著暖水瓶,一手拎著羽毛球拍。康妙玟便用布袋拿了兩隻搪瓷杯跟在他身後。
“剛進學校不要著急,有四年時間呢。或許你想早一點畢業?”
“是有這個想法,我剛買了學法語的書和磁帶準備自學,可能以後會考慮去法國。”
“法國也不錯。”
“還不知道你學的什麼專業。”
“數學物理。”
那就是應用數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