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恩的方法在二維層麵直接形成了一個“莫比烏斯帶”,利用計算機程序,將這個莫比烏斯帶放進去,可以證明確實有滿足條件的兩對不同的點。
但內接方形問題隻用二維是解不開的,沃恩的方法也沒有完全解開。好在現在有計算機程序可以做輔助研究,數學家可以將公式放進計算機程序驗證是否成立。
但此時就要麵對個人電腦的緩慢速度了,1993年的個人電腦運轉速度還不如4G時代的手機;更彆說目前中國還沒有接入國際互聯網,隻在少數高校和特彆單位有互聯網服務,一般人接觸不到,對國外最新研究信息的獲取嚴重滯後。
康妙玟也很無奈。
她記了許多筆記,準備整理一下,看看能否有點新想法。破解數學難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是不斷試錯的過程,此路不通,再換一個。所以絕大多數數學難題都要曆經多年才有那麼一點點進展。
至於最終能解開的,往往不是有進展的那個或那些人,而是站在之前的進展上繼續耕耘的人——還得有靈感的火花。
投機取巧在理論數學範圍內不存在,數學是最不可能投機取巧的基礎學科,隻能靠腦子。
*
法國的教育體係很有意思。以法國目前5千8百多萬人口的基數來看,法國的教育很強,傳統數學強國,但在IMO上反而成績不佳。這個問題就像為什麼羅馬尼亞、匈牙利這樣的小國窮國反而在IMO經常名列前茅一樣,是因為法國是歐洲大陸的經濟強國,學生選擇多出路多,不會一股腦兒都去搞奧數。
中國的教育體係也都是跟歐洲和蘇聯學的,基礎教育階段是全科教育,高中分流。法國也是,高中階段會有40%的孩子分流到各種職業教育學校,高中便開始精英教育,繼續篩選足夠聰明的孩子進入大學。法國的高等教育體係在歐洲各國也屬於比較特殊的,它分為普通大學和大學校,普通大學都是公立大學,跟其他國家的大學一樣,專業比較全麵,招生人數也多,是法國高等教育的主體,申請入學製;大學校(LesGrandesEcoles)則都是小而精,都是高等專業學校,入學需要參加單獨的校考。
實際就是兩套大學製度,如果說大學是精英教育,大學校就是精英中的精英。
二戰後,法國將多家大學合並成為巴黎大學,但1968年法國學生和工人發起了“五月風暴”,之後巴黎大學被拆分為13所大學,包括現在的索邦大學。
至於巴黎高等師範學院,以中國人對大學的理解,乍一聽你還以為是一所專科學校,不是什麼“正經大學”。實際巴黎高師聞名遐邇,有諸多知名校友,包括拉格朗日、傅裡葉、柯西、伽羅瓦等數學家。她的辦學方式非常特彆,巴黎高師實際沒有頒發學位證書的資格,一年也隻招收200多名學生,加上研究生,在校學生總數常年維持在不到2000人。
進入巴黎高師學習,實際還需要進入巴黎高師的合作院校,畢業後拿的是合作院校的學位證書和畢業證,但都算你是高師人。高師的教學人員也全部來自法國其他大學和研究所,這些教師和教授也都傾儘全力教授學生,很多人都認為能到巴黎高師授課等於“提升”也就是“鍍金”。巴黎高師還有外國教授,外國教授也非常看重能在巴黎高師任教的機會。
法國大學學製是3-2-3製度,本科3年、碩士2年、博士3年,大概就是削減掉中國大學第四年的實習期。
另外一所可以考慮的大學校就是巴黎綜合理工大學,不過巴黎綜合理工居然奇葩的沒有碩士學位,直接培養博士。
康妙玟準備去考巴黎高師,進入巴黎高師後可以挑選合作院校,選擇麵反而廣了,當然前提是她能通過那個據說難得不得了的校考。
不過又據說,巴黎高師對曆屆IMO金牌得主會有不一樣的待遇,基本上你隻要拿了IMO金牌,去申請巴黎高師都不算很難。
姑且信之吧。
*
6月初,奚繡藍陪康妙玟去了上海,在上海財經大學考點參加了法語水平等級考試,報的是B2級彆。B2符合絕大部分法國大學的語言要求。
考試滿分為100分,分為聽說讀寫4個部分,每個部分滿分25分,但每個部分的最低要求是5分,50分即為合格。
兩周後考試成績寄到科大,康妙玟得了98分,聽力丟了2分。
“你這個成績直接報C1也可以的。”蘇淳教授怪可惜的,“畢竟現在考試費也挺貴,要好幾百呢。”
康妙玟笑笑,不差錢。“穩妥一點,拿到B2保底,11月再考C1也可以。”
“也行。”蘇淳當年上大學的時候,大學裡學的外語是俄語,他的俄語水平還不錯,可以跟蘇聯同行流利交流——哦不,現在沒有蘇聯了,蘇聯1991年12月解體,歐洲隨即多出許多國家。蘇聯丟掉了許多聯邦國家,如今的主體是俄羅斯。
實際蘇聯解體在中國來說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中國媒體報道了此事,最多的還是唏噓socialism老大哥如今也沒落了,從今以後中國就是最大的socialism國家,扛起了鐮刀斧頭的紅旗。
中國群眾更關注的是自己的生活,遠在另一個大陸的國家實在太遙遠了。
一般來說報考國外學校需要對方學校教授的推薦信,推薦信要寫的真情實感不能糊弄也不容易,教授們都挺謹慎的,基本上都是確定了你會選擇教授當導師,教授才會給你寫推薦信,1封最低,一般都會要求2封及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