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2)

寧縱的襯衫袖口微微挽起,露出的腕骨冷白勻稱。他的神色寡淡,像是一塊能夠麻痹人神經的冰,泛著玻璃似的薄薄光棱。

天氣一熱,林晝腦袋就昏昏漲漲地疼。他腦袋一昏,膽子就特彆大,挑釁的心也格外旺盛。

寧縱這個Alpha似乎比其他Alpha長得好看一點。

在彆人的注視下,林晝忽然起身,走到寧縱麵前:“喂,我遊戲輸了,幫我一個忙?”

寧縱睨了他一眼,神色絲毫未變,像是沒聽見一樣,把水杯一擱就轉身離開。

林晝上前幾步,一把拉住他,寧縱停步,偏頭看他。兩人離得近,林晝注意到了,寧縱剛喝完水的唇邊似乎還帶著一絲水珠。

細小的,透明的,林晝看著忽然覺得有點渴。

下一秒,林晝就勾住寧縱的脖子,把他往下一壓,毫不遲疑地吻了下去。

林晝親下去的時候,起哄聲驀地響起,甚至有人吹了一聲口哨。

他的唇覆上去的那一瞬,察覺到了寧縱的唇很冷,像淬了冰似的,沒有一絲溫度,和外頭悶熱的苦夏完全不同。

幾秒後,林晝抬起頭,他後退了幾步,壞笑著說:“不好意思啊占你便宜了,反正隻是遊戲而已……”

寧縱沒說話,隻是沉沉地盯著林晝。林晝看不清寧縱眼底的神色,隻覺得很深很冷。

平時本就冷淡的寧縱,此時更像是一座沒有人氣的冰雕。

寧縱盯著林晝,他抬起手,指腹極為緩慢地擦過他的唇,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在壓抑著情緒。

“鬨夠了?”

他又一字一句地說:“以後不要再玩這種無聊的遊戲。”

朋友們見林晝竟然真的這麼做了,起哄聲更響了:“阿晝的初吻就這麼沒了?”

“阿晝夠騷啊,竟然敢親……”

這時,剛成年的Alpha淡淡掃了他們一眼,在寧縱的強大氣場下,起哄聲戛然而止,大家都不敢說話。

“砰”的一聲,伴隨著寧縱離開時的重重關門聲,空氣才終於又流動了起來。

“你哥好可怕,你膽子也太大了。”一個Omega忐忑地說。

宋晴遠撞了撞林晝的胳膊,問:“你為啥親你哥?我們在場這麼多人你不親,偏跑到你哥那裡去。”

林晝沒好氣地白了宋晴遠一眼:“因為他比你們都好看。”

回憶結束。

林晝望著天花板,思緒繼續翻湧。

自從那天後,哪怕粗神經如林晝,他也隱約感覺到寧縱的[醋>溜<兒^文!學#首.發】態度變了。之前他挑釁寧縱,寧縱隻是雲淡風輕,漫不經心地駁回他的所有挑釁。

但那天真心話大冒險後,即便兩人仍住在同一屋簷下,寧縱卻幾乎對他視而不見,連一個眼神都不屑給他。

學校裡擦肩而過,寧縱連頭都不會偏一下。

林晝奇怪,不就是玩遊戲親了一下嗎?寧縱他至於嗎?寧縱不理他,如果他還主動找寧縱挑釁,不是顯得他輸了寧縱一頭?

高傲的林晝嗤笑了一聲,寧縱躲自己,不會以為自己喜歡他吧,真是荒謬。

寧縱以為林晝喜歡自己,那他還想說自己恐A呢,巴不得寧縱離他遠點。

從此,Alpha和Beta的鬥爭就這麼開始了,始終相看兩相厭,一直持續至今。

林晝翻了個身,想起了今晚在車上,辛深問他的話。

“你到底對寧影帝是什麼看法?”

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問他了,但他每次都是相同的答案:“沒什麼感覺。”

林晝笑了,因為他對寧縱本來就沒有感覺啊。哪怕有這麼多Omega喜歡寧縱,哪怕他的信息素是最頂尖的,這關他什麼事。

他向來不屑撒謊,隻說真話。

林晝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奇怪的是,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林晝卻始終記得那年夏天喧囂不歇的蟬鳴,墨綠濃鬱的樹,熾熱得仿佛能燒儘一切的豔陽。

還有剛成年的Alpha那冷冷淡淡的眼神。

林晝睡前又看了一眼手機,信息欄裡依舊沒有回複。夜很深了,一夜無夢。

第二天早上,林晝是被手機的奪命連環call給催醒的,他眼都沒睜開,手往床頭櫃上一伸,暴躁地抓起手機。

“給我一個吵醒我的理由,不然……”

婁恒的嗓音傳來:“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什麼?”林晝打了個哈欠。

“你今天要去見《在雲端》的另一個主演。”

林晝剛睡醒,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什麼在雲端?”

婁恒恨鐵不成鋼:“劉傳羽大導演的片子!”

林晝終於想起來了,他從床上坐起身,按了按眉心:“給我十分鐘,我馬上下來。”

十分鐘後。

林晝洗漱完,慢悠悠地晃了過來。坐上車,婁恒問:“又沒吃早飯?”

林晝閉著眼睛,頭靠在那裡:“嗯。”

“今天可能會聊很久。”婁恒遞過去一個麵包,“你先墊墊肚子。”

林晝撕開包裝,咬了幾口,忽然問了一句:“你知道另一個主演是誰嗎?”

婁恒搖頭:“我隻知道那人應該咖位挺大的。”

“阿晝,如果見了主演你滿意的話,就好好抓緊這次機會。”

林晝忽然懶懶笑了:“我恐A啊,萬一那人是Alpha,那我是不是應該轉頭就走?”

婁恒下意識說:“你哪裡恐A了,你明明恐的是寧縱吧。”

林晝不答,過了一會,車子停了,他下了車,冬日的天空帶著灰白的色調,空氣中漫著絲絲寒意。

林晝和婁恒走了進去,兩人走到包廂門口,推開了門。

風卷了進來,掠過林晝的腳邊,像是不成調的曲子。再往裡吹去,調子就散了,隻留下空蕩蕩的靜。

林晝抬起頭,裡頭坐著一個Alpha,他也恰好抬起了眼。

男人明明坐在暗處裡,他抬起眼的那一瞬,像是把這昏昏沉沉的夢都著了色,一筆筆舒展成最矜貴的畫卷。

林晝看清了男人的臉,他怔住。對林晝來說,那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熟悉的是兩人曾經相處過十年。

陌生的是即便相處過十年,他卻對男人半點都不理解。

寧縱。

林晝皺眉:“怎麼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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