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95(1 / 2)

新月宗的飛舟停靠在慈濟寺的山門, 溫寧還是第一次來慈濟寺,雖然她築基以前沒怎麼離開過新月宗的地盤, 但是自從認識了無音, 她跑的地方到是越來越多了。

慈濟寺山門莊嚴,小姑娘抬頭, 到是真的能看到那株傘蓋極大,鋪天蓋地的千年銀杏,隻是現在是春天, 這銀杏樹密密層層的枝葉到是生的綠油油的,脆生生的好看。

大概是因為剛剛出了孔雀大明王失竊的事情,主持又在大琉璃佛塔內修養,慈濟寺四周開了結界,山門處守職,巡邏的弟子比往常多了一倍有餘。

“師叔祖。”兩個在山門口守職的弟子看到無音, 便雙手合十對他行禮。

無音合十回禮。

兩個沙彌將目光落在了他身後的溫寧身上,無音解釋道“這位是新月宗溫老祖的弟子,溫檀越。”

兩個小弟子對視一眼“師叔祖, 師祖剛剛下了命令, 除了本寺僧人之外, 不許他人入內。”

無音微微蹙眉“可否安置在客廂房?”

慈濟寺作為四大佛寺中的第一寺, 平時也會有一些凡人和修士過來禮拜,有些人路途遙遠, 所以除了山腳下的樊城有打尖住店的地方之外, 慈濟寺本身也備有客廂房。

其中一個值守弟子麵露難色“自從除了那件事情之後, 連客廂房都一並清空了……”

“佛子,不必這麼講究,我在樊城下的小驛館裡住下便是。”溫寧道。

無音搖頭“你呆在這裡等一會,我去見過師叔。你不是旁的人,師叔會理解的。”雖然那人盜走了孔雀大明王,又傷了師父,但是這不代表著慈濟寺現在就安全了,那人的目的也許並沒有達到,現在還在慈濟寺周圍徘徊,等著出手也說不定。

溫寧見他說的這般斬釘截鐵,也就隻好在門口等著。

一邊等著,一邊想著自己離開新月宗的時候,師父單獨把自己叫去了煉丹室的事情。

按照往常,她每次出去,師兄,師姐們,還有師父都會留給她一堆防身的寶物,這次也不例外,隻是這一次,除了防身的寶物和上品的傷藥之外,溫俠還另外十分鄭重的給了她一個瓶子。

“我不可能替你做所有的決定,”溫俠道,“但是我必須告訴你,一旦做下某個決定,有些時候就再難回頭了。你必須想好。”

這個水晶瓶裡,安安靜靜的躺著一顆銀灰色的藥丸。

溫寧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是什麼,原本他們說好了,等到無音從慈濟寺回來,再給他解藥,但是沒有想到師父就給了自己“師父。不是說好了……”

“我說了,這些事情,是你自己做決定的,我不可能替你做。”溫俠盯著溫寧的眼睛,“你的心到他那去了,我扣著丹藥也沒有什麼用處。”溫俠鄭重其事的牽起溫寧的手,把水晶瓶放在了她的手上,“這些藥幾乎都是你尋來的,這個人,也是你決定留在這裡救治的,為師把最後的決定權放在你手裡。”

溫寧看著手上的解藥,緊緊的捏緊了瓶子,剛想開口,又聽到溫俠說“聽著,我們不要外嫁的,管他以後是慈濟寺的俗家,還是裴家的嫡子,他要入贅,懂嗎?”

溫寧……

“師父……”小姑娘哭笑不得。

“這是為師最後的底線了!”溫俠瞪眼。

“那……我去和佛子說說……”溫寧收起了解藥,對著溫俠道,“我就覺得——這事他應該會聽我的。”

溫寧正在這邊回想往事,卻聽到山門再開的聲音,抬起頭來卻看到無音站在寺裡頭對著她道“阿寧,進來吧。師叔許了。”

他嘴裡的師叔,自然是現在慈濟寺的掌院了凡。

溫寧一進到慈濟寺裡,就被帶去了西廂房歇息,這裡也不算是什麼客房,而是無音之前單獨住的廂房。

廂房很乾淨,像是經常有人來打掃的樣子,而且也不大,裝飾看著極為樸素。隻有一張床,一個案幾——案幾之後掛著一幅字,上頭寫著一個龍飛鳳舞,相當好看的“禪”字,案幾後一個舊蒲團,案幾上擺著許久未用的暗銅香爐,邊上的筆架上掛著整理的一絲不苟的毛筆,以及一方洗乾淨了的微凹古硯,床邊一隻白瓷花瓶,裡頭供著一支新鮮的銀杏枝。

從無音的廂房往外,恰好能看到那鬱鬱蔥蔥的古銀杏。

不把溫寧安排在客廂房,了凡也有自己的相反,畢竟客廂房比較靠近慈濟寺結界邊緣薄弱的地方,撤乾淨客廂房裡的客人,就是為了集中人手保護主寺,現在再把溫寧安排進去,當然是不好。

無音的廂房許久沒有人住了,暫且用來安頓那個小姑娘是沒什麼問題的。

畢竟無音這次回來,是求見了塵,之後也能暫住在大琉璃佛塔內,沒有必要跑回來住到自己的廂房。

了凡自認為自己已經安排的麵麵俱到了。

溫寧在床上坐了一會,就有人敲門,小姑娘打開門,看到一個眉清目秀,年紀同自己相仿的小沙彌手裡捧著一壺茶“阿彌陀佛,師祖讓我給檀越送茶。”

溫寧伸手接過,便點頭感謝“多謝小師父。”

那小沙彌淺淺一笑“師祖還說,近日樊城和慈濟寺都不太太平,女檀越可要好好地待在寺內,不要四處走動。”

“多謝提醒了。”溫寧笑著感謝,見那小沙彌轉身離開,便關上了門,把茶壺和茶杯放在了一邊,伸手拿過無音放在案幾一邊的經卷看起來。

另外一邊,無音等在大琉璃佛塔外頭,等了好一會,才得進去見到了了塵。

了塵的臉色蒼白,連白胡子都顯得沒精神了許多,無音在他對麵坐下,雙手合十行佛禮“師父。”

了塵睜開眼,看著自己這個最有資質的徒弟,長長的歎了口氣“你為何回來?”